雲州城外,野林之中,明媚的秋陽照耀著潺潺的溪水,司馬遙捧著《草堂筆錄》,正靜靜的看著……
「小遙,你已經學會了陰蟾飲髓功,老叫花子也不想留在這里了。」老乞丐一日比一日衰老,現在的他,已經佝僂著身體,慢慢的走到了司馬遙的身邊。
「您……您要去哪兒?」司馬遙好像早知道他要走,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聲。老乞丐笑了笑,說道︰「老叫花子的年月已經不多了,要走,也是去找你父親。」
「您一定能夠見到他的。」司馬遙認真地說道。老乞丐愣了一下,說道︰「果真?」
「是,因為您和我爹一樣,修成了功德嘛。」司馬遙笑了起來,似乎並沒有再因為這些親人的離去而難過。「也許您不相信,但我知道修成功德的人死後,肯定會有好報的。不管是在哪兒,您,我爹,還有那些和你們志同道合的人,肯定能夠過上你們喜歡的日子的。相信我!」
「哈哈哈哈,你這丫頭真有趣!」老乞丐背好了葫蘆,柱著拐杖慢慢的向密林深處走去。「但是丫頭,你的功德遠遠沒有修成啊。宿願越大,功德越深,你以後要走的路還長著呢。」
「哼,鬼扯淡!」司馬遙不屑地嘀咕了一聲,「我就是一沒心沒肺的人,有什麼宿願?」但她雖然這麼說,卻依然望著老乞丐離去的身影,一直到他再也看不見。
他就這樣消失在了溪水之中,和水流一起流向了遠處。
司馬遙嘆了口氣,背好自己的行李,結束了這次的修行,慢慢的朝家里走去。剛推開了家門,她卻看見程沫父子竟然坐在草堂之內,司馬遙心里一喜,原來自己已經把他們當成了自己的親人了。
「伯父,大哥!」
「小遙,你回來了!」程允華看見她回來,一時悲喜交集。程沫嘆了口氣,說道︰「小遙,在你修煉的這段日子,你爹他……」
「我知道,我爹終于修成了他畢生的功德。」司馬遙淡淡一笑,讓程沫父子都是一愣,隨後他們也露出了淡然的笑容。「是啊,逝者已逝,司馬先生的功德,我們應當為他繼續完成!」
「嗯……不用這麼急吧。」司馬遙雖然修成了精元之力,但可不認為自己能夠進京行刺。再說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的功德是什麼,若是憑著一股義氣為父報仇,不光奸臣殺不死,自己也會白白的送了性命。
「你這孩子。」程沫似乎有些不悅,但也拿她沒有辦法。「老實告訴你吧,你爹這次行刺未果,洪敬堯大怒,下令要緝拿我父子和你!這次聖旨已經下至雲州之內,大營中的十萬兵將得令後已經準備開始領旨拿人了!」
「啥,十萬兵將!」司馬遙嚇了一跳,「我們三個又不是武聖,干嘛鬧這麼大動靜,小提大作!」
「因為你爹是武聖,這次是真把洪敬堯給嚇怕了!」程沫嘆了口氣,神色痛苦。「沒想到洪天賜擁有攻守兩大血紋寶器,要不然你爹這次肯定能夠將他父子斬殺!不過小遙,現在事情緊急,我們不能再呆在雲州之內了,必須要找到棲身之所,再圖良策!」
「十萬兵馬來捉我們,我們能閃到哪兒去?」司馬遙真有些郁悶了。這時程允華說道︰「小妹別急,因為雲州城內的兵馬有不少是我爹舊部,所以他們在領旨後並沒有遵照執行。而且司馬叔父的義舉著實感悟了不少將士,因此在雲州大營之內,軍士已經開始嘩變了。」
「哦,看來這些兵還有點良心。」司馬遙大松了一口氣。想想十萬大軍若真的殺來,那情景真可以把她嚇得失禁了,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還談什麼跑。
「嗯。」程沫點了點頭,「允華,這次嘩變的是哪一路軍將?」
「就是上次到我們府中的徐統制!」程允華說道,「听說有近半數軍馬在營中舉義,不知道現在情形如何?」
「听到了嗎小遙,你趕快收拾東西,如若天黑還沒有收到消息,我們父子三人就逃城而去!」
「哦……」司馬遙打了個呵欠,慢慢的晃到了房間里收拾行李。這個家住了十五年,讓她就這樣走,一時真有些舍不得;司馬遙看了看這,又瞅了瞅那,最後包了幾個大包袱都沒有把東西裝下。程沫父子站在外面看著她,發現天色已晚,不由得大為著急。
「小遙,只帶細軟,鍋碗飄盆什麼的不用帶!你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嗎?」程沫忍不住叫了一聲,讓司馬遙眉頭一皺。這時,一個軍士跑進了草堂,急急地說道︰「程將軍,趕快出城,徐統制在中合縣外等您父子三人!」
「好,有勞了!」程沫看見軍士滿身是血,連忙和他作別;回頭一把抓住司馬遙,說道︰「你的衣服銀錢在哪里?」
「每個里面都有一點……」
「允華,隨便拿一個包袱,我們上路!」程沫懶得多話,提著司馬遙就把她甩上了馬背!司馬遙急道︰「拿那一件!這套衣服我不喜歡……」
「駕!」程允華父子哪里和她多話,一腳踢在了她的馬**上,三人一路狂奔,向著中合縣直馳而去。
中合縣離此不遠,天亮之前應該能夠趕到。
「小哥,軍營里的情況怎樣?」程沫奔到了荒郊之處,忍不住問了軍士一聲。軍士搖了搖頭,答道︰「不瞞將軍,滿營將士死散大半,如今只剩下萬余人還跟隨徐將軍。而且……」
「怎樣?」
「徐將軍身負重傷,怕是也撐不了多久了……」
「唉……」程沫嘆了口氣,頓時心痛不矣。但就在這時,一片喊殺之聲從不遠處傳來,幾人回頭一看,竟然是一大隊兵將合圍而置,數量怕是不下四五千人!
「程沫逆賊,哪里走!」一個將軍挺著長錘大聲喝罵,聲如洪鐘,竟然也是宗師級別的高手!在他周圍還有十余個副將,加上這一眼望不到邊的軍士,聲勢極為可嘆。
「我……我靠!」司馬遙哪里見過這種陣仗,覺得腿肚子一陣發軟。好在她武功已有小成,倒也沒有慌亂得過分,從馬背上取下玄鐵槍,想著從什麼地方閃人。
「劉統制,你我這十五年別來無恙?」程沫提槍拱了拱手。不想劉統制只是一聲冷笑,說道︰「程沫,你如今已是朝庭欽犯,也配和我論交情?給我上!」
「殺!!!……」
軍士們一听號令,頓時如潮水一般的向他們直涌而來!程沫到底是九千人斬的宗師高手,半只腳已經踏入武聖門徑,哪里會把這些小卒放在眼里,見對方如此歹毒,也喝道︰「殺!」
程允華和另一個軍士也策馬挺槍。士兵雖然眾多,但在這對父子面前如螻蟻一般;劉統制見勢頭不對,親自策馬向前,對程沫道︰「原來程沫老匹夫的武功已經如此造化,實在可敬!」
「無恥之徒,快給我讓路!不然我殺得你一營將士片甲不留!」程沫舉槍一擋,竟然震得這位宗師高手立馬而疆!一陣馬嘶過後,又是兩個副將向著程沫合圍而去!程允華見父親雙拳難敵四手,大聲喝道︰「卑鄙小人,休傷我父!」
戰場之上,頓時化為高手對決,軍士們只在周圍布陣,卻不能再去圍殺。戰場之上,兵對兵,將對將,這個時候普通兵將如果上陣,只會徒勞增加傷亡而已。
「嗯,打得好。」司馬遙躲在一邊,策著馬慢慢退得遠了。「我也屬于小卒子吧,上場肯定會添亂。伯父,大哥,你們肯定能夠殺出重圍去中合縣的,我在精神上支持你們!加油!」
見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司馬遙雙腿一夾,騎著馬向著另一條山路直奔而去。
可跑了不多久,卻听見身後有馬蹄追響!
「我靠,這也能被你們發現?」司馬遙連忙回頭看了一眼,見是一個副將挺槍追來!「賤人休走,還不快下馬被擒!」
你媽賤人!
司馬遙心里暗罵了一聲,發現這副將還真是蠢得可以。你叫我下馬就下馬,那我還真是犯賤了!不過想到這里,她不禁想到︰要是我真答應了,他又會怎麼樣?就在這時,那個副將又叫了起來︰「賤人,還不下馬!」
「好呀!我馬上和姐妹們扎個的士去找你你等著我!」
嘶……
果然,司馬遙這一回答,卻讓那個副將噎了一下,連馬都騎不穩了!司馬遙呵呵一笑,突然眼中寒光一閃,玄鐵槍已經回頭刺在了他的胸口!
靈豹甩尾!
連司馬遙自己也沒有想到,在這種情況下她也會變得嗜血起來!
「唔……」這位副將連反應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司馬遙一槍刺死。原來這位副將只是一個剛剛踏入上乘之境的武師,武功遠不及現在的司馬遙,只是她頭一次看見軍隊嚇怕了,自己都沒有想到而已。但就在她刺倒了這副將時,又是一匹馬從後追來!
當!
司馬遙心里一驚,下意識的舉槍一擋,不禁手腕一麻,這家伙好像厲害不少!她回頭看了一眼,見他又是一員副將,不禁心里郁悶︰「我這是跑了,還是幫程伯父他們分散敵人了?靠……」
但這員好手並沒有多話,司馬遙剛才又停了馬,一時跑不開,只得舉槍和他對上了手。好在如今的司馬遙早已今非昔比,比之同等的武師都要強上不少,因此實戰經驗雖然不強,但幾個回合下來卻也毫不示弱。
「這丫頭好功夫!」
就在這時,又是一員副將策馬而至!司馬遙心里一寒︰我草,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