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刻骨銘心
「怎麼可能,郭太妃已經死了!」司馬淵這次是真的動容了!因為這種象轉之法,能夠在瞬間用法陣交換洪敬堯和洪天賜的位置!原來這兩個人一直留有後手,但他們怎麼可能會有這種符錄?
「哈哈哈哈,郭太妃是死了,但她留下的寶貝還有不少呢!」洪天賜抽出一把暗紅色的寶劍,向著司馬淵挺身而刺!司馬淵眼神一緊,連忙提劍來擋,不想兩劍相撞,司馬淵的右臂之上頓時血流如注!
鋼紋寶劍,竟被斬成了兩截!
「這……」司馬淵雙足一點,跳到了閣頂之上;閣中的千余侍衛已經死傷大半,聚集在了洪天賜的身後。洪天賜舉起手中的寶劍,冷笑道︰「不錯,這才是一把真正的寶器,大雍國絕無僅有的‘血紋寶劍’!司馬淵,你自恃謹慎,卻沒有想到會有今天吧!」
「我計不成,乃天意也。」司馬淵回頭向湖岸望去,見眾多兵將攙扶著受了傷的洪敬堯,不禁黯然。「無恥老賊,竟然如此狡詐,但今日我心已定,不殺了你,不會瞑目!」
「司馬淵,事到如今,你還想刺殺我相父麼!」洪天賜一聲巨吼,揮劍一斬,整個太湖閣竟然被他生生的劈得粉碎!閣中的兵士被震得四處飛散,紛紛落水,湖面上一時驚濤駭浪,波潮涌動。
「天賜,處死這個司馬淵,不能放過他!」岸邊,洪敬堯大聲喝罵,顯然憤怒已極!
司馬淵捂著傷臂,退到了殘閣之邊,卻見洪天賜已經躍入半空!他大聲狂笑道︰「相父您看著吧!我乃五行屬金,武中尊聖!一定將這司馬淵碎尸萬段,給您出氣!」
唰!!!
一道劍光從天而降,竟然將太湖閣落足的小島連根斬斷!司馬淵向後躍起,雙目依然直盯著洪敬堯!即使死在這里,他也不能放棄自己的使命!
「司馬淵,你不會有機會了!」洪天賜閃身擋在了湖正中,踏著水浪放聲狂笑,「你敢行刺相國,我不會讓你死得那麼容易!」
「我心已決,雖死不悔!」
司馬淵雙足一分,竟然也穩穩的踏在了水面之上!頓時所有人都為之一震,難以置信!
「……武聖!」
「好,司馬淵,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洪天賜看了他一眼,隨後露出了嗜戰的獰笑,「你為了這一天,苦忍了十五年,實在是讓人欽佩!既然你想做一個烈士,我今天就成全你!」
「哼!」司馬淵冷哼一聲,右臂的血已然止住;他將斷劍交到了左手,目光依然沒有離開岸邊的洪敬堯!生死他已不在意,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為國除奸!
「精元實質,萬劍斬殺!」
洪天賜長劍揮出,頓時精元之力外放,竟然實化為一把把的真劍,向著司馬淵千刀萬斬而來!洪天賜修行陽法金行,身為武聖已經精元實質,因此這每一把劍都有著玄鐵寶劍之上的威力!
司馬淵單手握劍,毫不退縮,寒光四濺,竟然舞得密不透風,讓洪天賜的萬劍斬殺攻之不入!
湖面一時波浪濤天,如潮翻滾。
司馬淵破開洪天賜一擊,斷劍**水面,輕聲喝道︰「精元實質,土洪之荒!」
轟!
頓時,斷劍之處涌出大片泥土,不多時已經覆蓋了整個湖面!洪天賜雙目一寒,和司馬淵一同躍起,再次斬出一劍!「精元實質,殘光金刃!」
一道刀光長出十余丈,竟然憑空向著司馬淵斬落!
司馬淵這次不敢再拿斷劍去擋,因為這一斬乃是血紋寶器的延伸!他雙足落在了土面之上,單手握劍,挑起了一團泥土,低聲喝道︰「精元實質,土洪之盾!」
嘩啦啦……
頓時,一面一人高的土盾擋在了司馬淵的面前!洪天賜的金刃斬在了土盾之上,頓時動彈不得,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瞪著一雙狼眼,驚道︰「司馬淵,原來你也留了後手,竟然修煉的是土行之法!」
整個太湖現在已經成為一馬平川,讓人難以相信。
「不錯。」司馬淵冷冷地說道,「武聖侯陽行屬金,必當用土克之。吾雖然不善殺斗,但今天必定要先困住你,然後再殺死洪敬堯!」
原來陽五行之中,金行最強,木水火次之,土行最弱。然而司馬淵為了對付洪敬堯父子,卻故意修行土行之功,可謂是用心良苦。
「想困住我,你以為你有這個本事嗎?」洪天賜顯然憤怒了!他大吼一聲,手中血紋寶劍再次舉起,頓時無數鐵器向著司馬淵圍射而來!
「精元實質,破盾金刃!」
「精元實質,三盾土洪,埋!」司馬淵舉劍一挺,身邊頓時涌起了三面大盾!洪天賜的金刃射穿了第一面土盾,再次被擋,射穿了第二面土盾後已經成為強弩之末,隨後打在了第三面土盾中,被埋入土面之下!
「精元實質,土龍流彈!」
還未等洪天賜落足,司馬淵趁勢單腳一踏,頓時一條一丈多高的土龍破地而生!土龍張嘴一吐,一粒粒斗大的泥丸向著洪天賜直射而去!
砰!砰!砰!
洪天賜目光如炬,且躲且閃,泥丸打在地上竟然如石炮一般堅韌!他回眼一望,頓時又驚又怒,雙手一舉,對著隨後飛射而至的泥丸挺劍便斬!
「司馬淵,你不要得意!我要讓你看看我寶器的利害!」
「軟!」司馬淵低喝一聲,泥丸頓時變得柔軟無骨,洪天賜的長劍斬之不斷!而下一刻,四面大盾突然在洪天賜的腳邊拔地而起!司馬淵挺劍一指,喝道︰「土洪封象!」
「這……這不可能!」
隨著洪天賜一聲驚叫,四面大盾頓時將他牢牢的閉在了其中!
「武聖將軍!」
太湖邊觀戰的人都慌了,萬萬沒有想到當朝第一武聖竟然被司馬淵困住!司馬淵收招未定,絲毫沒有怠慢,向著岸邊的洪敬堯再次挺劍而來!
這次他武聖之軀已經暴露,而且洪天賜被困,沒有掩飾的顧慮了!
「土龍流彈!」
一條土龍從太湖岸邊破土而出,張嘴向著洪敬堯吐彈如炮!
「保護相國!」數千士兵團身擋在了洪敬堯的身前,頓時被射得粉身碎骨!洪敬堯驚懼難當,被幾位宗師高手保護,準備逃離。司馬淵哪里容他走去,斷劍一挺,準備斬下這老賊狗頭!
噗!
但就在這時,一道金刃卻破土而去,射穿了司馬淵的胸口!
「這……」
司馬淵咳出了一口血,摔在了地上。剛才喝的酒里竟然有慢毒,也是郭太妃留下的精元實質之毒,因此以司馬淵的武聖之軀,竟然也沒有察覺!
他回頭看了一眼,卻見困住洪天賜的四面大盾慢慢裂開,隨後炸成了灰燼!洪天賜的外袍已經化為了碎片,但他身體上赫然穿的是和洪敬堯一樣的血紋袈裟!
「哈哈哈哈,司馬淵,如果沒有血紋袈裟的保護,你可能真能殺死我父子,但你萬萬沒有想到我們會有如此寶器吧!」
「你……」司馬淵看著已經逃遠的洪敬堯,心有不甘的用斷劍支撐起來。「你竟然也穿有血紋袈裟……是我失策了……」
血紋袈裟果然是無上寶器,就連司馬淵的武聖一擊,都沒有殺死洪敬堯!
而洪天賜還有一把血紋寶劍,斬鋼紋劍都如削無物,因此才能在被困之時向司馬淵反戈一擊。
一攻一守,實為天下無敵。
司馬淵又咳出了一口血,半跪在了地上。毒性已經開始發作,被他幻化出來的土洪漸漸開始破裂,變成了一塊塊的浮土在太湖之上流蕩。
「司馬淵,你枉費了這麼多年心機,沒想到會是今天這樣吧!」洪敬堯已經躲在了太湖對岸,對著司馬淵放聲大罵,「想取我父子的性命,簡直是痴心妄想!」
司馬淵半跪在一塊浮土之中,湖浪已經打濕了他的衣袍。
「皇上,司馬淵無能,愧對先皇,愧對天下百姓!」他看了一眼面前的洪天賜,又望了一眼遠處的洪敬堯,壓迫他一世的重擔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做了自己想做的事,雖然沒有成功,卻已成仁。
「小遙,爹臨走的時候還打了你,你不會怪我吧……」司馬淵的斷劍突然刺在自己的胸口,臉色卻顯得很是詳和。「爹原來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但爹現在最放心的反而就是你了。小遙,你的心境比爹要高遠,一定能夠完成爹的心願……一定……」
漸漸的,司馬淵的身體變成了一尊泥像,終于消失了氣息;最後,他和他所幻化出來的洪荒之土一起在太湖之中融化,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相國,司馬淵死了!」一位侍從對洪敬堯說道,卻發現這個老相國還沒有回過神。「嚇……嚇死老夫了。這個混帳東西……」洪敬堯喘了幾口氣,忍不住大聲喝了起來。
「來人!」
「相國……」
「給我察察……司馬淵這十年住在誰家,和什麼人有過來往!他竟敢進宮行刺,罪大惡極,我要殊他九族!連同他的黨羽一網打盡!」
「是!」
「對了!」洪敬堯突然想起了什麼,忍不住又笑了起來,「給我察察司馬淵的女兒在哪兒,抓來送給我!我倒要看看,他的女兒會是個什麼樣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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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州城外,仲秋之夜;一顆流星劃過天際,消失不再。
司馬遙依然坐在瀑布之下,凝神入定。但坐在一邊的老乞丐卻覺察到了什麼,忍不住站了起來。這時,司馬遙突然睜開眼楮急急地喊了一聲︰「爹!」
「丫頭……」老乞丐回頭看了她一眼,隨後點了點頭。「精元外放,好像已經明悟突破了?」
「我……」司馬遙愣愣的望了他一眼,突然「哇」的一下,吐出了一大口血!老乞丐連忙扶住了他,說道︰「小遙,你怎麼了?」
「不知道。」司馬遙喘了口氣,用手抹了一把嘴邊的血漬。「我剛才心里難受,現在好多了……」
她……好像已經知道了?
看著司馬遙慢慢的穿好了衣服,老乞丐跟著她一起走到了山腳。司馬遙對著一塊大石慢慢抬起了拳頭,屏息凝神,老乞丐能夠感覺她的武丹已經能夠在骨髓之間游走,凝聚而內放!
「喝!」
砰!
司馬遙對著大石猛擊一拳,竟然將它生生打得粉碎!掉落到地上的石屑上隱隱還有燙焦的痕跡,果然是《明虎易髓功》的精元之力外放!
突破成功,在五年之內,司馬遙終于成為了能夠獨擋一面的上乘高手!
「丫頭,做得不錯。」又過了幾個月,老乞丐好像變得更憔悴了,似乎和路邊的老頭已經沒有了什麼區別。司馬遙呵呵一笑,說道︰「我就說過,我是天才嘛!耶耶耶!」
「小遙,你領悟得這麼快,是什麼事讓你如此刻骨銘心?」老乞丐用手模了模她的頭,粗陋的手掌已經有些顫抖。司馬遙強笑了一下,說道︰「沒什麼啦,我是天才嘛。」
「小遙,你……」
「我知道……」司馬遙咬了咬嘴唇,終于抽抽噎噎地流下了眼淚。「我……我爹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