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程允華策馬向前,看了一眼那黑洞洞的山孔,「這是什麼?」
「回將軍,這是學生在挖掘到神元神釀的時候,無意中發現那邊的山石之中有一個山洞。我帶人一直走進去,就一直走到了這里。」
「呵呵,這太神奇了!」司馬遙一時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山洞好像是七分天然,三分人為的,看來在數十年之前,泗水關還是兵家要地,這個山洞就是用來囤積糧草的。
不然,那個糧元神釀也不可能埋在那種地方。
「好啊,這山洞有二十多里長,如果用來堆放糧草,怕是可以存上好幾年了。里面還有什麼?」
「軍械,金銀,除此之外就只有骸骨了。」
「允華大哥,這次咱們發了!」司馬遙興奮的踢了程允華的馬一下,差點將他的寶馬踢得受驚,「陳大叔,里面的東西咱們先不要亂動,等真正安定了下來再搞,哈哈!」
「小遙……」程允華重重的吸了一口氣,說道︰「我現在才發現,你果然是個福星啊……」
「廢話!」司馬遙高興得嘴都合不上了。看來佔領泗水關,果然是一大壯舉!
……
……
之後,程允華便帶著五千軍馬也安扎在了霽縣北門之外。
他讓軍士跟著一起開墾耕地軍田,同時協助霽縣軍馬管理那六千降卒。降卒本來以為非死既傷,但如今竟然只是讓他們種地,不少人都大感欣慰。幾個月後,這些降卒知道了分兵屯田的事情,並不是讓他們罰做奴隸,因此不少人都已經願意歸順了。
這讓程允華和陳墨林很高興。歸順和歸降雖然只差了一個字,但意義卻是絕對不同。深秋過後,比原來大出十倍的軍田迎來了今年的第二次豐收,這次所收獲的軍糧,足足夠讓五萬軍馬過到明年春天。因此霽縣雖然是並陽最小的一個縣,現在反而成了程沫大軍的命脈。
司馬遙則帶著軍士們打掃著那個山洞。山洞就是一條孔道,很多地方是天然形成,只是由以前的軍士逐漸打通,成為了一條連接霽縣後方到泗水官道的隧道。隧道的中間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山洞,雖然不整齊,但堆放糧草軍資都不是大問題,因此司馬遙終于有地方存放軍糧而不會被敵手輕易發現!
不過山洞里的軍械雖多,但並沒有多少玄鐵械,這讓司馬遙多少有些失望;好在里面的金銀錢物不在少數,司馬遙決定在程沫拿下並陽郡之後就將這些錢物交于他,讓他能夠擴充軍備,保住這片基業。
用山石關好了洞門,再鋪上雜草,這樣沒有人會知道這個秘密所在。即使是她和泗水關的吳康來回奔波,都沒有發現這里的山洞,可見其隱蔽程度相當不錯。
這小半年,程沫父子也沒有清閑。在知道了司馬遙的治軍之法的確行得通後,他們也在文曲、壽光兩縣也實行了分兵囤田。雖然剛剛開始實施收獲不大,但讓各縣軍馬安然過冬卻也不成問題。最重要的,因為這一舉措,兩縣百姓都大為喜悅,這支雲州的叛軍真正在並陽三縣扎住了腳跟。
而這小半年,終于擺月兌了瑣事煩擾的司馬遙,除了管理軍田之外,終于有時間再次回到了縣外瀑布繼續修煉。天氣再度由暖轉涼,這讓司馬遙又一次得到了塑造武功的機會,終于在修煉三個月後,達到了巔峰上乘的境界!
司馬遙穿著肚兜和小褲,站著冰冷而急劇的水流下,感受著自己現在的武功修為和實力。八十一次陽行精元圓滿,九次陰行精元圓滿,加上三個階段的虎步三殺也能夠收放自如。
如果上陣而戰,更是擁有三大鋼紋寶器,即使再有初級宗師挑戰,司馬遙已經不會再像半年前那樣陷入苦戰。
因為現在的她,有絕對的信心和實力,能夠再戰勝一個像吳康或者姚聰那樣的初級宗師。現在的司馬遙,是名符其實的宗師之下第一人!
但司馬遙並沒有歡呼雀躍,在獨自一人的時候,她往往表現得像現在這樣內斂。因為現在的司馬遙,正在感受著那層瓶頸,那是從武師踏入宗師的瓶頸。從身體到心境,成就宗師需要一個漫長而艱苦的過程,這和以前完全不一樣。
十天過去了,司馬遙沒有感受到任何的東西。
一個月過去了,司馬遙還是沒有明悟到需要的心境。
兩個月過去了,司馬遙微微的睜開眼楮,竟然感到心里有一絲不安。不知為什麼,她突然有些害怕成為宗師了,因為任何一個宗師的出現,都標志著在九州大地上又多出了一個有機會裂土封疆的人物。宗師和武師,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即使是像陳熙光他們這樣並不厲害的宗師也是一樣。
宗師是千人斬,就算臨死反噬,也能夠殺一千人給自己陪葬。
宗師又是真正的大軍統率,往往一道軍令橫掃,就是千萬人血肉橫飛。
想起了這一年多的征戰,以及死在自己軍馬之下的成千上萬的兵將,司馬遙覺得心里有些發抖。記憶最深的一次,就是在泗水嶺中剿殺了吳康的五千大軍,甚至有時候司馬遙會有夢中驚醒,那堆積如山的尸骨讓她難以安神。
司馬遙知道自己應該突破這重瓶頸,不然在今後的戰斗中還會出現和原來一樣的危險。上乘高手的精元之力雖然雄厚,但也是有限的,不可能和真正宗師級別的高手久戰,司馬遙以前之所以能夠得勝,都是因為自己僥幸得到了鋼紋寶器。
如果宗師也有鋼紋寶器,她依然沒有把握全勝。
所以司馬遙一定要在和程沫父子出兵之前突破宗師!
但是成就血丹,何其困難!司馬遙感覺自己的心境根本不會自己突破。因為她現在終于感受到了以前沒有感受到的東西,那就是權力越大,心境所要承受的東西也就越大。
力量,軍馬,官符,這都是權力。以前弱小的時候無時不刻的都在憧憬著這些東西,但真正得到這些東西的時候,司馬遙卻害怕了。她害怕再次看著大片的軍隊被自己殺死,也害怕再次看見對手絕望的眼神。
這種害怕是一種後怕,更是對權力的一種驚恐。
「我怎麼辦?我原來是這麼沒用的人嗎……」
司馬遙現在很矛盾,不知道自己將何去何從。
「小遙,真欣慰你能夠這麼刻苦……」這時,一個渾厚的男子聲音從瀑布外傳了進來。司馬遙放眼望去,發現水流之上站著一個人!一個身材修長,身著冠帶袍服的儒雅書生,大概三十多歲的年紀,面容俊美,留著半寸黑髯,靜靜的站在那里微笑。
他是……
「爹!」
司馬遙失聲喊了一句,連忙奔到了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