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原來你沒死！你沒死！」
但當司馬遙想抱住父親時，卻發現司馬淵的身體是空的。司馬遙疑惑的抬起了頭，卻見司馬淵依然在微笑。「孩子，爹一直以為你很懶散的，沒想到你居然一修煉就是半年之久。爹真是欣慰啊，小遙，爹實在是太高興了……」
「爹，你到底是人還是鬼啊……」司馬遙的眼楮有些濕了，但一點也不怕面前的這個父親，「您長胡子了啊，身體復原了？呵呵……爹現在好帥……」
「嗯，爹確實已經死了，身體已經化為虛空，自然是復原了。」司馬淵想用手撫模一下女兒的頭，卻沒有做到。但他依然空垂著手，說道︰「小遙，爹現在還沒有陷入輪回，是因為爹的功德還沒有達成。現在的我，就是我的功德。」
「功德？……」
「是。本來爹可能很難再回到大雍了，但是小遙，因為你的努力，讓爹沒有睡得太久。」司馬淵踏著水流慢慢的走了幾步，有些感嘆地望了周圍一眼。「小遙，你就要突破宗師瓶頸了吧？真了不起。爹當年急功近利，放棄了陰極真元，也用了六年才突破宗師。小遙，你比爹要強！」
「爹為什麼沒有修煉陰極精元？」司馬遙有些不解的問道。司馬淵說道︰「普天之下，陰陽雙修的武功只有受過宮刑之人才可以習成。不然在成就宗師之後便不能繼續修煉，否則然將會欲火難忍，自婬而死。」
「啊？……」司馬遙心里一驚，听司馬淵繼續說道︰「但是宮里閹宦雖多，不過大多不是習武的人才，因此鐵蟾神丐想到了為父。可惜為父怕影響心境，又怕誤了除奸時機，因此放棄了。但沒有想到，鐵蟾神丐居然又找到了你……」
司馬遙呆呆的站在那里，已經說不出一句話。
「小遙，為父雖然不知道你是怎樣的魂魄心境，但為父和鐵蟾神丐都看得出來，你不會被**所迷。鐵蟾神丐將這絕世的武功傳授于你，是相信你在成就宗師後有繼續修煉它的余地，能夠成為一個陰陽雙修的武聖！如果是這樣，你將有能力一統九州，保我中原太平！」
「我……我不會被**迷惑……」司馬遙征戰一年，好像已經將前世忘卻，但現在司馬淵一提起，她又想起了一些迷糊的記憶。這就是武聖嗎？雖然不知道自己的來歷，但能夠把自己看這麼透，父親和鐵蟾神丐並不是偶然出現的，原來這一切，他們早就想到過。
「爹如今也是武聖了啊！」想到這里，司馬遙有些崇敬地說道，又有些悲憤，眼楮里再次濕潤了起來。「如果不是洪敬堯父子卑鄙無恥，我爹可以蕩平他們蠻州兵馬！」
「這是你的真心話嗎？」司馬淵好像比以前更加明悟了一層，轉過身來望著女兒。「如果這是你的真心話，為父相信你現在應該已經突破宗師瓶頸了！」
「我……」司馬遙咬了咬嘴唇，終于能夠把自己的心里話說了出來。「其實我也不想……爹，我以前一直想得到力量，讓別人不再瞧不起我，但是……我沒有想到得到力量後會做出那麼多自己不敢想象的事情。我殺人了，而且不是幾個，是成千上萬的殺……爹，我不敢再得到力量了，我怕……」
「小遙，你能夠有這種想法，和爹當年幾乎是一樣的……」司馬淵長舒了一口氣，無比愛憐的望著自己的女兒。「力量最大，擔負也就越大！但是小遙，你不要怕，因為這個世界上所有和心境相通的意願，都是自己的功德，甚至不分對與錯。」
「不分對與錯？」司馬遙抬起眼楮望了父親一眼。司馬淵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按照人道來講，殺人，掠奪，奸佞都是錯的，行善，助人，正直都是對的。不論在哪個世界，這都是真理，如果哪個世界，哪個國家反其道而行之，你認為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天下？」
是啊，如果哪個國家把殺人、掠奪、奸佞都視若無睹，甚至認為理所當然，這會是個什麼樣的國家？如果哪個國家把行善、助人、正直認為是無用之人，甚至鄙視排斥，這又會是一個怎樣的國家？
想到這里，司馬遙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因為她兩世為人，竟然發覺任何一個世界，任何一個國家，都在不知不覺中反其道而行之，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你明白了嗎，小遙？」司馬淵微微一笑，看著女兒有些明悟的臉。「殺人，要看你殺的是什麼人，掠奪，要看你掠奪的是誰，奸詐，要看你所對應的敵人是哪一個！道理在很多時候是不能說的，必須靠武力掃除那些不遵從人道的一面。因為只有掃除了這些不人道的一面，世界上才能夠繼續回歸正統！」
「我明白了，殺了該殺的人就是行善，掠奪該掠奪的人就是助人，用奸詐對付奸佞小人，這就是正直！」
「好，儒子可教！」司馬淵高興地笑了，似乎他的心境也通達了不少。「每個人的心境都不一樣，他們追尋的功德也不一樣。洪敬堯認為他是天下正統，洪天賜認為他是天下第一，而且他們都認為自己是對的，因此他們也能夠達到相當高的修為。但是小遙，我們必須告訴他們，他們是錯的，因此你一定要幫助為父完成這個心願！」
「父親的心願？您的功德是什麼？」
「哈哈，為父的功德尚未圓滿，還在參悟。不過，為父覺得小遙的心境功德，似乎最為淺顯，又似最為深奧！如果小遙能夠不斷的提升修為，為父的功德也將會漸漸圓滿。所以為父希望在你每次突破瓶頸的時候都能夠蘇醒一段時間。在這短暫的時光里，我想慢慢的將我的功德融入到你的身上，助你提高心境，早日完成我的朔願。」
「真的嗎？您每次都能夠來？」
「是，只要你不放棄努力。」司馬淵笑了笑，衣襟冠帶隨著山風飄舞，好像真在人世一般。「小遙，爹很高興你在拿住李剛父子時只將他們斬除，而沒有誅滅其三族。由此可見，你的心境是純潔的，一定能夠幫助我參悟到最後的一步。」
「嗯……其實我當時也沒有多想。只是……這種事情我做不來。」司馬淵還知道自己多少事？想著自己猥瑣的行徑，司馬遙臉上脹得通紅，垂著頭不敢看他的臉。
「就是因為這是你的本性，為父才會感到欣慰。」看著女兒羞怯又愧疚的樣子，司馬淵笑了笑，說道︰「小遙，為父這次來找你，不光是要幫你明悟心境，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為你做。」
「什麼事？」司馬遙問道。司馬淵笑了笑，指了指她放在岸邊的衣服說道︰「那里還有一點精元神釀，可以提高你自身的修為，助你早日成就宗師。」
「啊？我不干。」司馬遙努了努嘴。「這種東西吃多了對修行不好，爹難道會不知道嗎？」
「精元神釀不是用來吃的，如果只是吞服，效果連十之一二都達不到。」司馬淵笑了笑，慢慢的走到了岸邊，說道︰「來，小遙，倒一點在為父的手上，為父教你神釀真正的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