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陽郡省城,殿帥府……
五個宗師統制齊身站在大殿之下,目光炯炯的望著正位上的程沫。壽光縣與並陽趙殃對峙半年多,終于以最小的損失拿下了並陽省城!如今的程沫擁兵五萬,一統並陽以及所轄的壽光縣和霽縣。如今的他,準備趁勢再收復文曲,等司馬遙拿下魯原郡之後,再奪取最弱的大郡安陽郡。如此一來,他父子三人便可在嶺南安身立足。
對于司馬遙能否拿下魯原郡,程沫根本沒有去擔心;但探馬來報,因為半年前魯原太守孫和向楚州刺史夏候冒求援,因此暴露了嶺南一帶的戰勢格局。終于,那個與他爭持了半輩子的舊惡霍還出兵來犯,想趁程沫立足未穩之時拿下這片戰果。
但程沫如今已經不再畏懼霍還。習武之人想要精進武功,最快的方法就是上陣殺敵,如他的兒子程允華在剛剛統兵的時候就遭遇強敵,因此才能一舉成就宗師;而之後的兩年里,程允華在嶺南三郡東征西戰,如今又和左冷海一起鎮守並陽的北大門泗水關,他已經在前不久突破了上乘宗師的瓶頸。
這就是在戰場上殺出來的戰果!而司馬遙,更是在威壓下進步神速。
因此這兩年的征戰,使得程沫和霍還已經拉開了距離。如果說霍還是一只腳踏入了武聖境界,程沫在攻下並陽郡的那一刻,已經完全領悟到了武聖的真諦。他的武功和心境已經突破,因為他秉承了好友司馬淵的功德,又帶著子女安身立命以圖報國,差的,只是最後一個步驟而已。
浣血!
從巔峰宗師成就武聖,需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成就精元聖丹,而這個過程就叫「浣血」!
程沫現在終于走在了巔峰,但如果現在閉關浣血,無疑會給霍還進犯的時機;但如果現在放棄浣血,程沫不知道在有生之年是否還能夠再次尋得這種巔峰狀態。畢竟,每一次突破,都需要一次次的嘗試,越往上走,瓶頸就越難沖擊。看著面前的軍將,程沫現在有些左右為難。
「爹,您就浣血吧!」這時,程允華拱手而立,向著父親一臉崇敬的說道。「霍還若來,有孩兒,左兄弟和在坐的五位大將,憑借泗水關和霽縣兩道屏障,一定能夠為爹爹贏得這一個月的時光!」
「是啊大帥,浣血吧!」眾將也都站了起來,拱手而拜。「如果大帥能夠成就武聖,大雍朝就不再是洪敬堯的一言堂了!這麼多年,大帥等的不就是這一天嗎?」
「……」程沫咬了咬牙,心中已經權衡了利弊。不錯,為了大雍,自己早就準備像司馬淵一樣舍身報國!這次如果贏得了時間成就武聖,他才有機會與洪敬堯一較高下!為了這個宏願,自己的兒子、戰將就算殉國,也是應該的!
「好,允華!你打開殿帥府密室之後的地窖,為父馬上浣血,爭取在最快的時間里突破!」程沫站了起來,雙眼炯炯有神,「派人調遣司馬遙回並陽,所有戰事全部停歇,守住省城,為為父護法。只要堅持了這最後一個月,我們就能夠在嶺南真正立足,馬回中原!」
「馬回中原,馬回中原!」
殿帥府內士氣高漲,因為在他們的軍中,終于有一位武聖將要誕生!
……
……
嶺南的夏日,陽光普照,安平縣的全體軍將都整齊的列在大營之內,看著已經月兌胎換骨一般的司馬遙。還是那身灰藍色的戰袍,手腕上的玄鐵護肘和足上的玄鐵戰靴已經換成了新裝,黑密的長發簡單的束在了腦後,沒有一點多余的裝束。
但就是這一刻,不論是舊部還是降卒,都在這半年的共同生活中融為了一體,也追隨著這個已經走向武學頂峰的少女向最後的一戰邁進。司馬遙的身邊,站著九個宗師高手,已經十七歲的她,又一次從關外走進了嶺南,卻已經奠定了不可撼動的實力。
但是現在情況有變,原本攻打魯原的必勝之仗,卻因為兩大巔峰宗師的會面變得更加錯綜復雜。司馬遙接到了程沫的書信,分析著現在的戰略布局,並且執行著伯父的將令。然而,所有的人都小看了司馬遙,因此現在她所擁有的實力和勢力,已經超出這兩大巔峰宗師的估量了。
「錢監軍,大家都調養好了嗎?」剛剛結束修行的司馬遙還有幾分憔悴,但這半個月她的精神已經恢復到了巔峰狀態。錢文均拱手道︰「回將軍,這半個月大家都是吃的細糧,調養得很好。」
「既然如此,三軍听令!」
「大帥!」
「伯父有令,魯原先不忙拿,但那只是他老人家的意思而已。」司馬遙背著手笑了笑,慢慢的走出了軍案,拿出了一枚令箭。「吳霜姊,胡烈,唐成,蔣璋!」
「在!」四人一起向司馬遙拱了拱手。
「你們四人各統軍五千,鎮守住牛頭關。龍陽郡離我牛頭關最近,他們發兵十天左右就會到。袁葵手下大概也有幾名不錯的宗師,但我感覺他們和你們比起來,差得太遠了。憑借兩萬軍馬鎮守天險,一個月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吧?」
「小遙,你居然這麼小看我。」自從得到了鋼紋寶劍和鋼紋寶甲,吳霜就不比其他上乘宗師要差了。加上胡烈這樣一個高強的宗師,還有唐成蔣璋這樣的沙場老將,兩萬軍馬守不住一個險關實在是不太可能。「胡將軍,唐將軍,蔣將軍,咱們這次一定要破了這路軍馬,斬下袁葵的狗頭,省得讓這丫頭成天耀武揚威!」
「好,吳霜姊果然有王霸之氣!」司馬遙抱了吳霜一把,卻被她一把推開。司馬遙回頭又說道︰「童飛虎,劉洪,張雲濤,彭連達!」
「末將在!」
「童飛虎領軍步軍五千,劉洪領騎射大營五千,張雲濤和彭連達各領玄鐵騎三千,攻打魯原省城。」司馬遙背著手走到了他們面前,看了童飛虎一眼,又對其他三人道︰「你們現在都是宗師統制了,孫和現在連一萬兵馬都沒有,戰將更是不夠看。若是等老子得勝回營還在看你們攻城,你們就別說是程沫伯父派出來的兵!」
「大帥放心,如今區區一個小城,必在半月而破!」童飛虎拱了拱手,接過了令箭。這四人雖然稍弱,但一樣有兵有將,有槍有箭,更是有著一支專門攻堅的玄鐵騎。憑著魯原現在摧枯拉朽的形勢,讓他們去打省城實在是大材小用了。
「我們在魯原殿帥府,恭迎大帥奏凱而還!」
「好!」司馬遙高興地點了點頭,「蘇殷殷,你領兵三千,保護你錢文均大叔和安平縣。如果有戰事,能夠幫忙就幫忙,幫不上忙就逃回鳥籠山。鳥籠山離霽縣很近,我在那里等你!」
「小遙姐姐,你要走嗎?」蘇殷殷眼圈一紅,有些舍不得。她現在武功精進,又得了一件鋼紋寶甲,對眼前的這個姐姐很是依戀。司馬遙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說道︰「我要回並陽為伯父護法,一個月後我們掌控大局,必然會再團聚的。各位將軍!」
「大帥!」眾人都舉起了酒杯。司馬遙說道︰「今日小別,是我們大展雄風的時候。等拿下了嶺南三郡,咱們還有更大的事要做,干了這杯酒,咱們壯色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