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隱忍的痛
小風急得眼看就要掉下淚來。[我搜小說網]她抓住小龍的肩膀，不斷的用力搖晃，希望可以將小龍的腦子搖醒。
「黑曜，收回你的話！」小風拖著哭腔，「你說的那是什麼鬼話啊！收回去，我不許你這樣說！你不能這樣不負責任！」
小龍定定的凝望著對面眼神帶著驚愕的地莫，漸漸攥拳。
「殺了我……！」她低聲說道，帶著讓人無法拒絕的命令感，「地莫，難道你不敢動手嗎……？」
「有何不敢，螻蟻，你沒有資格在本王面前叫囂。」地莫壓住心中洶涌的怪異感覺，揚起冷笑。
「地莫，你要是敢動手傷她，今天就做好死在這兒的準備！」小風唰的一下轉過身狠狠瞪著地莫，銀劍朝他一指，眼中的憤恨與濃烈的悲傷交織著，「我不許你動她一下！」
「不許？」地莫哼了一聲，「還沒有人敢對本王說不許！」
小龍從地上艱難的站起來，搖搖晃晃上前幾步拉下小風的手臂，「是嗎……？」她強行扯出分外勉強的笑。「風謠，我不想你們任何人插手……管這件事。否則我……不會原諒你們。」說完她抬眼，望向對面的地莫，「地莫，如果你可以殺我……那麼就試試吧。」
「黑曜！」小風氣得直跺腳。
小龍搖搖頭，眼神執著的望著地莫，「來吧，來殺我，還是……你做不到？」
小龍的挑釁使地莫揚起了鞭子，「既然你想死，那麼本王成全你！」說完鞭子光芒一閃朝著小龍抽過去。
小龍一把抓住地上的銀翼弓、兩把匕首和大紅色的戰袍，腳一蹬直接躥到天上，光芒擴散，黑色的發高高束起，大紅色的戰袍尾擺飄動，將銀翼弓執在手里，「銀翼戰甲——開啟！」
地莫哼了哼，抬腳登上天空直直追著小龍而去，小風急得直咬牙，「風行！」她連忙為小龍加持風行，希望她可以再快一點。
轉過神，小風握著銀劍朝天舞女神沖過去，「我要殺了你——！」她的吶喊聲包含著深深的恨意。
天上地下，成為了兩處戰場。
暗凌沒有任何動作，他依然靜靜的立在那里，眼光淡漠，似乎全世界都與他毫無關系。
小龍一口氣飛掠出了老遠。地莫舞著鞭子隔空抽過來，都被她敏捷的躲過。
轉身，張弓，風之箭仿佛雨點一樣朝著地莫的位置射過去，後者立刻手一揮，風之箭全部被他彈開。
「就這樣不痛不癢的攻擊？」地莫嘲笑。
小龍轉過頭，掀起銀翼護目，「是啊……就是這樣不痛不癢的攻擊。」她淡淡的笑了，那笑容平靜之極。
地莫微微一愣，那笑容看在他的眼中莫名其妙的有著一種刺眼的感覺，使他心中條件反射的不願意直視。
甚至，心中有一處地方，又蕩起了先前怪異的感覺，地莫被那感覺刺激得很不舒服，不由得煩悶起來，揮著鞭子，「螻蟻，看招！」
于是在塵埃之中，雪白與金黃兩種能量光芒，不斷的糾纏與炸響著。(神座)
「我好像听到了什麼動靜。」守在火鳳凰身邊的希羽忽然皺起眉，朝著四周張望著。
「似乎是……打斗的聲音。」烈凰也點點頭。「難道是誰和誰打起來了？是暗凌嗎？」
「不，我沒有感覺到暗凌的力量。」希羽搖頭，忽然看到伽綾擰眉仿佛很惆悵的模樣，「伽綾，怎麼了？你有哪里不舒服嗎？」她擔心的問。
回過神來的伽綾搖頭，「呃……不，我沒有。」她說完低下頭想了想，「只是……擔心。」
「擔心？」藍歌上前握住伽綾的手，「別擔心，有我們大家在，你不會有事情的。」
「我不是在擔心我自己。」伽綾嘆了一口氣，剛想繼續說，忽然遠處的塵埃里傳來一聲震天的轟鳴，伽綾的雙目驟然瞪大。
「不行……不可以！」她大聲尖叫起來，站起身匆忙奔跑，用力跳下火鳳凰的背，直直沒入了看不見一切的灰色濃塵之中。
「伽綾！」所有人大驚失色，「天啊，這是在天上啊！」藍歌急得眼看也要跟著往下跳，卻被烈凰拉住。
「這里的能見度很低，你再離開只會多一個失蹤的人罷了。」烈凰快速的思索了一下，「讓我的火鳳凰嘗試著吹散這些塵埃，或許能好些。」
「可是這塵埃太多了，火鳳凰或許很勉強。」希羽皺起眉，轉頭望著藍歌，「藍歌姐姐，你可以讓天上下雨嗎？」
「對啊，這是個好辦法！」藍歌一拍腦門，「雖然我沒試過操縱雨水。可是說不定可以，我這就辦！」她說完閉上眼楮，緩緩上升。
「雨的高貴，湖的淨潔，海的壯闊，淚的凝聚，左手洗去天空的鉛華，右手覆蓋大地的塵埃，我所崇敬的水元素之力啊——賭上我極冰皇者血脈中的一切，為我所用！」
天空之中，雲層以上，驟然轟隆隆的響起了雷鳴，所有人表情振奮的望著藍歌，「她辦到了！」小二目瞪口呆。
四周的氣壓快速減低，寒冷的空氣席卷進來，只听天空中有什麼碎裂開來的聲音，藍色的光芒仿佛陽光，透過了沉重的烏雲與陰霾。
忽然一道紫黑色的光束由下方的大地沖上蒼天，緊接著天空中轟隆隆的滾起低沉可怖的雷響，猙獰的閃電變成了一閃而逝的骷髏巨爪，在它現身的時候恨不得將所有的一切全部抓攏。
整個天空有了雷電似乎更沉悶了，希羽表情一亮，「是暗凌……！」她認得那力量。是暗凌的力量！
藍歌咬著下唇，手中冒出兩團藍色的冰石，緊接著她的背後也出現了一圈冰晶，散發著冷冽的寒氣。
一滴、兩滴……
在藍歌的嬌喝聲中，忽然之間，大雨傾盆，那雨水冰涼刺骨，打在皮膚上疼得發麻。
烈凰揮動鳳凰火戩，火鳳凰的背上多了一圈金色的防雨罩，大家躲在防雨罩內，瞧著那些沒入塵埃之中的雨水。
漸漸的。那些原本密不可分的塵埃之中出現了小小的洞，因為雨水的洗刷，它們又慢慢將小洞擴張，最後仿佛被撕裂的漁網。
只瞧見滾滾塵埃仿佛斷翅的鳥，筆直朝著下方落去，而金色的光在不遠處的一個位置上大放光亮。
電光石火之間，依稀看見一紅一金兩個影子快速交錯著。
「是地莫……？」烈凰不確定的瞧著，因為有著雨幕相隔，她也看得不是太清楚。
「好像是，那麼另一個是誰？」希羽皺著眉問。
此時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游鱗忽然上前，不可思議的瞪著那紅色的影子，身為極冰皇者的他的視力絲毫不會受到雨水的影響。
「那是黑曜！」游鱗的表情動容，緊緊的盯著開啟了銀翼戰甲模式的小龍，「黑曜……她是黑曜！」
「黑曜？」大家吃驚。
突然，微弱的金色光點一閃一閃，朝著打得天昏地暗的地莫與小龍的方向靠近，「伽綾！？」希羽吃驚的掩住嘴，「天吶，她要干什麼？！」
「伽綾，危險……快回來！」烈凰說著展開翅膀想飛下去帶回伽綾，可是還沒起飛就跌回火鳳凰的背上，燃燒著火焰的雙翅上，傷痕累累。
「烈凰姐姐，你的傷還沒好，不能勉強。」希羽說，「我去帶她回來。」她展開六只雪白的羽翼朝著伽綾的位置飛過去。
烈凰望著遠處不斷炸響的戰圈，再看看自己還掛著傷的雙翅，攥緊拳，默默的咬著牙。
小龍一路且戰且退，不斷躲避著地莫的光鞭，再又給了地莫幾箭之後，她退到了塵埃之中。
根本無法指望這些濃重的塵埃可以藏住身，因為地莫是大地皇者，眼前的能見度再低，他的視力都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
忽然天空中下起雨來，緊接著雨水越來越大，小龍心中咯 一聲。恐怕這塵埃要散了。
那麼……自己真要和地莫面對面嗎？
小龍心中天人交戰著，此時地莫的鞭子又抽過來，「螻蟻，看你往哪里跑！」讓他追了老半天，速度不如小龍的地莫早就心中窩火。
小龍險險躲過，轉身一頭鑽到更深的塵埃之中，地莫隨後追來。
小龍從包裹里面拿出隱身藥水喝了一口，瞬間自己消失在了空氣之中，地莫一愣，對手突如其來的消失讓他有些錯愕。
小龍繞了一圈，浮在地莫的身後不遠處，靜靜的凝望著地莫的背影。
那金色的影子，好熟悉、好熟悉……
伸出手，她不由自主的撫上自己的額頭，仿佛許久以前在死界的元素戰場之上，他對她的認證就是昨天的事情一樣。
可是……為什麼現在明明站在他身後不遠的位置，卻感覺這距離無限遙遠呢？
如果本王真的以前跟過你這麼一個主人，如果本王過得滿足，那麼本王又怎麼會選擇忘了你呢？
他說過的話貫穿了她的思維，回蕩在她的腦海中，最後化作穿腦的魔音。
她害怕，很害怕……混雜著心中撕裂的痛楚，朦朧中似乎還可以記起那銀鈴般的笑聲，還有他曾經小小的樣子。
忽然，地莫動了，「螻蟻，永別了！」地莫冷笑著揚起鞭子，小龍愣了一下，條件反射的打算轉身躲開，忽見地莫朝著他自己面前的某個方向襲去，而那里有著淡淡的金光，一閃而逝。
金色的炸裂變成了刺目的白光，小龍被能量風吹得東倒西歪，奮力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地莫的背影，還有四濺的血光。
臉上刻印著猙獰刺青的女子用一雙柔和的眼望著地莫，張開嘴，血液順著她的嘴角流淌下來，沒入了胸口，與胸口上血肉模糊的傷口連在了一起。
地莫的半邊臉被濺上了血，濃重的血腥充斥著他的周圍，睜大一雙金色的眼，他幾乎無法相信面前已經漸漸失了生氣的人，竟然不是他以為的那個。
「伽綾……！？」地莫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的震顫。
——怎麼會變成伽綾！？
追趕著伽綾飛上來的希羽忽然停在了空中，捂住嘴，她倒吸一口涼氣。
「伽……綾！」
伽綾聞言，緩緩眨了一下眼，慢慢的望向地莫。
「陛下……不可以……殺黑曜……哦。」她擠出一個比哭還讓人別扭的笑容。
望著伽綾口中不斷溢出的鮮血，地莫的眼白瞬間爬滿了血絲。
「該死的！」他瘋狂的咆哮著，「怎麼會變成你——！怎麼會是你！！！「
伽綾想搖頭，可生命仿佛水分似的從她流出的血液中漸漸被帶走和抽離，「陛下……您……快樂嗎？」
地莫沒有回答，伽綾的問題，像排山倒海的浪朝他涌過來。
——他快樂嗎？
見到地莫沒有回答自己，伽綾輕輕閉上眼。
「陛下……放過黑曜……伽綾……感謝您……」
最後的話語化成了金色的光點，四散到空氣之中。
伽綾的周身亮起微弱的金光，炸裂，消失。
灰色的石頭直直墜落，沒入了下方建築的遺骸之中，混為一談。
小龍愣了，她的腦中一片空白。
地莫發愣的瞪著自己的手，拿手上，還沾著血。
——還依稀保有溫度的血。
「怎麼會……這樣！」他喃喃自語，為什麼自己的心中，在這一刻喪失了該有的戰意？？
——陛下，您快樂嗎？
那是此刻地莫的腦中，唯一還存有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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