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菲娜走後,雷卓就把今天賺到的錢拿出來,數了一遍總共是32600元,作為這段時間的活動經費應該足夠了。今天的領悟讓他意識到要提升神格的級別,就必須多從事一些與工匠有關的活動。當然再去雕刻雞蛋就沒有什麼意義,雷卓應該嘗試其他類型的工匠活動,看看哪些最能激發神格吸取原力的速度。
不過他不打算再賣藝,這生意卻還是自動找上了門來。
第二天雷卓正準備出去探索世界,他那個手機就突然響了起來。雷卓稍微擺弄了幾下就成功接通,然後听到邱菲娜興沖沖的聲音響起︰「老板,有個人想要你幫他雕刻兩個蛋殼肖像,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近期不想干了。」雷卓回絕道。
「他說願意出五萬塊!」
「嗯……你在哪兒?」雷卓馬上改口——反正也不是特別麻煩,就去看看誰這麼喜歡我的作品吧!
雷卓掛掉電話就取了工具,來到美術學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廳。邱菲娜正在咖啡廳門口等待,一見到他出現就用力招手。這女孩身材出眾又衣著清涼,在那里蹦蹦跳跳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特別是胸前那一顫一顫的緊繃之處。
她帶著雷卓走進咖啡廳,有一個年輕人正在角落里等著他們。他大約二十三四歲的樣子,穿著白色有領的短袖襯衫,戴著眼鏡頭發收拾得干干淨淨。邱菲娜走在前面一步,向雷卓介紹說︰「這位是陳海陽先生。」
「你好!」雷卓和陳海陽握了握手。
「程先生技藝驚人,沒想到卻是這麼年輕呢!」陳海陽面帶爽朗的笑容,與雷卓客套了幾句就拿出一張相片說︰「過些天就是這個女孩子的生日,我希望能用你雕刻出來的蛋殼肖像作為生日禮物。」
「真漂亮!」雷卓接過相片看了看,就由衷地發出了一句贊嘆。
相片里的女孩大約十八九歲,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扎成了馬尾辮,穿著一套草黃色的獵裝,神情高傲彰顯出一種英姿颯爽的氣質。工匠之神殿下對她的評判就是「百分之一」,也就是只需要修整百分之一的容貌就能達到完美,這在所有人類當中也算是最頂級的水準了。
「听說你雕刻很快,可以就在這里完成嗎?」陳海陽問道,顯然不希望雷卓把相片帶走。
「可以。」雷卓回答道,從包里拿出了他的工具。
這時他們點的咖啡正好上來,那服務員看到他的架勢忍不住吃了一驚。不過她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就走了,因為雷卓看樣子也不像會妨礙到別的客人。雷卓悠閑地喝了一口咖啡,再把相片豎起來擱在杯子邊上說︰「你要我雕刻兩枚蛋殼肖像,請問是要刻成不同的類型嗎?」
「不不不……」陳海陽擺手,「刻成完全一樣的就行,另一枚我準備自己留著。」
既然顧客這麼要求,雷卓當然不會有意見。
他拿出一盒雞蛋讓陳海陽選出兩枚,拿起其中一個開始「唰唰唰」進行雕刻。幾分鐘之後那個女孩就被刻印在蛋殼上,接著雷卓又在周圍描繪出許多花紋修飾。一枚兩萬五千塊的蛋殼肖像,總要比兩百塊的蛋殼肖像有所差別才行。
等到整個蛋殼都完成之後,上面的少女就像被簇擁在一個玫瑰花園中,越發襯托出她精靈天使般的美貌。
「你看看怎麼樣?」雷卓把雞蛋遞了過去說。
陳海陽拿著雞蛋看了幾眼,就心服口服地連連贊嘆︰「果然是名不虛傳的蛋神!」
「蛋神?」雷卓有點莫名其妙了。
「呃……這是有些人給你起的外號啦!」邱菲娜在旁邊解釋說。
原來昨天雷卓在美術路賣藝一天,不但賺了幾萬塊錢而且引起了無數人的關注。有些學生把自己的蛋拍了相片傳到網上,別人一見到蛋上的肖像就把雕刻者驚為牛人,然後雷卓就多了「雕蛋哥」、「蛋神」等外號。
雷卓听了邱菲娜的解釋,倒是沒有怎麼在意就繼續干活。
等第二枚雞蛋肖像也通過驗收,陳海陽就很痛快地拿出了五萬塊現金。看得出他應該是很有錢的人,能買到一件討好女孩子的特色禮物就很高興,至于五萬塊錢則根本不放在心上。
「你手藝這麼好,應該也懂得其他類型的雕刻吧?」陳海陽向雷卓問道。
「沒錯。」
「如果將來有好的作品,請不妨給我看一看好嗎?」
「為什麼?」
「我家里是做珠寶生意的,這是我的名片。」陳海陽拿出兩張名片,分別交給了雷卓和邱菲娜。名片上顯示他是「奇夢珠寶商行」的總經理,今天陳海陽除了準備給美女的生日禮物之外,未嘗沒有存著結交雷卓留待日後合作的想法。畢竟像這種手藝精湛的雕刻家,在珠寶行業也是重要的資源。
陳海陽臨走前結了咖啡廳的帳,而雷卓也給了邱菲娜五百塊打工費。
兩人剛到咖啡廳門口,邱菲娜就笑著向雷卓說︰「老板,你現在還有時間嗎?」
「什麼事?」雷卓問。
「其實……我們院長看了你的作品,說是很想跟你見個面聊一聊。」
「聊什麼?」
邱菲娜沒想到他會問這麼多,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才回答︰「聊藝術啊什麼的吧!」
「沒興趣。」雷卓直接拒絕。
……
與此同時,美術學院的院長辦公室。
中國當代知名的油畫家、工藝美術家、杰出的美術教育家、美術理論家、彥州美術學院的院長田昊鳴坐在椅子上,眼前就擺放著一枚雷卓雕刻出來的蛋殼肖像。
田昊鳴今年六十多歲,頭發灰白長得清清瘦瘦但是非常有精神。昨晚有個研究生去他家,這枚蛋殼肖像就是他送給導師的禮物。當時那學生還說有個賣藝的年輕人,只用了幾分鐘的時間就能雕出這樣的肖像。
剛開始田昊鳴是一點也不相信,但後來他到學校里打听了一下,卻發現不少人都在流傳說那是真的!
有些事外行人看起來很「神奇」,而內行人卻知道根本就沒有什麼。但另一些事情外行人可能不知道深淺,只有內行人才知道有多麼的難得!幾分鐘雕刻出如此高品質的蛋殼肖像,對搞了一輩子美術的田昊鳴來說絕對是一個神話,就算有無數人作證他還是要親眼看過才能相信。
幾經周轉他終于找到邱菲娜,然後讓她邀請雷卓過來交流一下。
「如果真有那麼出色,這年輕人的雙手可就是無價之寶啊!」田昊鳴心中想道,這樣的人如果能來美院學習一段時間,積累深厚的人文底蘊融入自己的作品中,將來在藝術領域絕對前途不可限量!
從雷卓雕刻的蛋殼肖像中,田昊鳴就看出他天賦出眾但靈氣不足,用難听的話來說就是「匠氣太重」。不過現代的藝術界都在玩噱頭炒作,某些領域甚至成了誰腦殘誰出名的神經病大薈萃,弄得「藝術」這個詞在普通人心中的印象越來越差,恰恰沒有幾個人願意老老實實磨練基本功,這讓田昊鳴更感到雷卓這種人的可貴。
擁有神一般靈巧的雙手,卻跑去街上賣藝實在太浪費了。
田昊鳴覺得自己起了愛才之心,然而很快邱菲娜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她以後還要在美術學院上學,當然不能說「人家根本就不鳥你啊院長」,而是用很委婉的詞語轉達了雷卓的拒絕︰「他說暫時沒有時間,以後有機會再來我們學院交流!」
「你知不知道他住在哪兒?」田昊鳴急切地追問,看樣子是準備親自殺上門去了。
邱菲娜想起雷卓冷淡的樣子,覺得讓院長老人家去自取其辱有些不妥當,于是只好撒了個謊說︰「我不知道,他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唉……」田昊鳴惋惜得直嘆氣,「以後他再來的時候,你記得一定要把他留住知道嗎?」
「好吧。」邱菲娜硬著頭皮說。
雖然沒有辦好院長的差事,不過賺了五百塊邱菲娜的心情還是很不錯,決定等會兒去吃一頓大餐犒勞自己。這時她突然看到前面不遠處的花圃里,有什麼東西反射著陽光發出了明亮的光彩。
邱菲娜好奇地走過去一看,原來草叢中掉落著一顆小小的透明石頭。這顆小石頭大約有花生米大小,質地晶瑩剔透看著應該是玻璃做成的。邱菲娜隨手就將它扔回草叢里,但轉念一想又重新撿起來︰「帶回去當個紀念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