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面前有一個人。
一個人形的東西。
她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一般,自己想要發問想要動彈卻根本無能為力。
淡藍色的水手服,兩條麻花辮,已及‘她’臉上讓人看上去覺得不舒服的糟糕化妝。
如果你可以排除掉那家伙臉上不似人應有的冷笑的話,你大概會把它當做大街上因為得到了不理想的成績單而灰溜溜回家的普通女學生。
她的形象與自己腦海里一個極其熟悉的人影逐漸重合,一個在游戲里最喜歡用的英雄角色——奧米茄百合子!!!
當看到她冷笑著對著自己舉起了一只手時,自己就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自己想要慘叫,想要求救。但是聲音不知為何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一般,硬生生的把它壓了回去……
在自己絕望的眼神里自己的身體像是氣球一般的直直飛了起來,然後在半空中的自己在那個家伙狠狠一揮手下又重重的摔了下來
「呃!!!!!!!!!!!!!」蕭兵甲猛地從床上翻起身來。兩眼驚恐的看著面前潔白但又簡陋的牆板。他兩眼空洞的看著虛空,兩手死死地抓住了潔白的被單套,冷汗不自覺的流了下來從而把他短小的素白背心給打濕。
順便說一下,這里是紅軍在進攻柏林前線而臨時修建的戰地醫院。但是要說是醫院的話還算是抬舉了,這個醫院其實上也就是用幾塊破門版蒙上幾層粗布搭建的豆腐渣工程罷了。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這個用木板湊上幾層粗布搭成的建築居然還挺大,放眼望去整個帳篷里塞了足足有兩百來人……
因為這里是在戰地醫院里,因為蕭兵甲的驚呼而頓時將周圍一大群傷痕累累的士兵給驚醒。
「臭小子你鬼叫個什麼勁!信不信我把伏特加灌進你的屁/眼里!」
「再叫老子崩了你!你這個狗雜碎!」
「喀山老給我安靜點!」
周圍這些原本因為傷重而不得不在這里養傷休息的紅軍士兵突然被人給吵醒,性格粗豪的他們立馬開始破口大罵起來。
這不能罵他們素質低下,因為只要是參加動員兵得人大多數都是從蘇聯鄉下征召來的農民。
一群農民,你不能指望他們會和你侃侃而談馬列思想吧。
何況,要一群只會為了明天而拼命的動員兵也是蘇維埃政府的授意,士兵嘛這種東西,只要學會往前沖就行了,打仗指揮思想輔導這種東西還是交給我們這些將軍們來干吧。
但是罵歸罵,那些大頭兵還是很有分寸的。士兵們嚷嚷了一會就又把頭埋在了棉被里沉沉睡去。大伙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活過明天,與其為了這點雞毛小事而發火減少壽命還不如多留些力氣去打盟軍……
何況,這件事要是鬧到政委那里去,一旦以來個‘攻擊戰友’來個批判大會那可就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所以,還是大事化小事,小事化無事好了……
在帳篷外的一道苗條的倩影一直在盯著事情的發展,待看到事情平息後,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一聲脈脈的嬌音響起︰「感謝上天,你還沒事……」
在波蘭紅軍的臨時總部。
被譽為紅軍家長的尼可萊.庫可夫元帥現在是勃然大怒。首先是因為他手下的歐列格因為輕敵冒進,使得紅軍臨時拼湊出來的第15和第16兵團被徹底打殘。兩個軍團整整24000人被救出來後只剩下不到9000人的兵力,使得歐烈想要靠這兩個兵團包圍柏林的計劃被生生毀掉。這讓平時自詡愛兵如子的庫可夫怎麼不傷心而又憤怒?同時更令人可氣的是原本堵在峽谷的那一股盟軍在紅軍的揮戈一擊即將完成的時候,他們如同他們來的時候那麼詭異一般在一陣白霧里消失了(這家伙倒霉,在紅軍將要干掉他們的時候被吉爾里斯用超時空轉移走了……)。這使得他花了大代價完成的紅軍的消耗再次的成了打水漂……
但是這並不是最令他憤怒的,最憤怒的是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昨天晚上,被盟軍譽為‘霸王龍’的三角洲精英特種兵譚雅.亞當斯對著他來了一次斬首式突襲。幸虧當時他正好去參加了一個戰地的聯歡晚會而沒有躲在他那個‘鋼鐵牢籠’里,等到他接到消息回來時痛苦地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基地防御居然被人點燃了彈藥庫,使得整個基地被炸成了一片焦黑的廢墟……同時不幸的是他最精銳的第3近衛營因為沒來得及從基地里撤出,使得他們這些可憐的孩子陪著基地一同化為了黑土……
這可都是精銳啊!!!是精銳啊!!!
這些忠心耿耿,陪伴著他打到了所有與蘇維埃與他為敵的敵人,一連20年盡忠職守的他們耗盡了自己的青春和精力,本來庫可夫良心發現想給他們在1個星期後來個放老還鄉去享天福的機會,但是這個最後的命令還沒有來得及發出,這些英勇的戰士都……
庫可夫現在就是一頭失去了幼崽的母熊,暴怒之下的他決定要讓前方可惡的盟軍花出沉重的代價。
他決定動用3個裝甲集團軍組成第一道攻勢用來瓦解盟軍在柏林郊區的防線,然後再動用2個空降師空投到柏林市區用來搶奪空軍機場,從而打斷盟軍在德國最後的空中力量,然後再把那幾只打散的紅軍步兵師重新編組,組成新步兵第17和第18師用來配合裝甲集團軍攻打柏林郊外的工業區,從而徹底擊毀德國的盟軍有生力量……
當然這一切也都是為了紅軍能夠打倒盟軍在歐洲大陸上的最後一道防線‘馬其諾防線’,在配合蘇維埃地中海艦隊進攻西班牙。從而徹底解放歐洲而做的戰略準備……
鏡頭回到醫院。
蕭兵甲面無表情地倚靠在牆上,一名身材窈窕、姿容秀麗的少女正在細心地替他更換著身上的繃帶,這少女名叫薇拉.謝苗.葉利扎維塔,16歲。正是現在蕭兵甲的醫護員。
「感謝上帝,扎進你身體內的彈片幸虧都遠離內髒."」薇拉一邊包扎一邊說道,「不過現在也只有你,才能在那種情況下活下來吧。」
你這是損我還是夸我呢?蕭兵甲很想把這句吐糟給吐出去,但是話到了嘴邊看著薇拉那明亮的雙眸嘴角咧蠕了幾下又給生生咽了回去……
听薇拉有些撒嬌的語氣,兩人的關系似乎有些曖昧。
蕭兵甲神情漠然,毫無反應。
薇拉輕咬玉唇,嗔道︰「喂,被炮彈炸傻啦啊?人家跟你說話呢。」
蕭兵甲心中暗自嘆息,薇拉對他的情意就是瞎子也能感覺到,如果生活在太平盛世,自己會非常樂意接受薇拉的情意,遺憾的是現在正當戰亂,而且在不久後,遠東的旭日帝國將會對蘇聯發動史無前例強大的襲擊……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見到明天的太陽,他能給她什麼?
說真的。蕭兵甲真的很喜歡薇拉,可正因為喜歡,他才不想招惹她。
淡淡的憂傷自蕭兵甲的眸子里流露出來,他不希望薇拉年紀青青就守寡。
薇拉感到自己的芳心像是被人揪了一下,她看到了蕭兵甲臉上的黯然,還有他眸子里淡淡的憂傷。薇拉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她第一眼見到蕭兵甲時候的情景,那一對憂郁的眸子,如此輕易就叩開了她的芳心。
這世上有一種情意,叫做一見鐘情。
手上的活正好要為他包扎胸口的傷痕,當繃帶被她拆下的時候。肩膀上有一處動物的牙痕傷口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這……這個是!!!
記得在那次莫斯科大學組織學生去前線進行考察的時候,自己和隨行的同伴們失散了。自己在當時那個漆黑一片的山頭上痛苦,痛恨自己為什麼這麼笨。家中年長的父親和母親肯定是很著急的,記得當時自己身旁還有幾匹狼躲在身邊不遠處,可是自己當時根本就不知道。結果就在自己在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的時候那些狼們就一下子撲了上來……
‘俄羅斯的狼都是很凶殘的,所以一個人的時候如果沒有槍千萬不要去招惹狼。’自己當獵人的父親是這麼告誡過自己。
在那一瞬間自己想過萬千的念頭。但就是沒想過會有人來救自己。
最先撲過來的那頭狼被突然而至的子彈貫穿了腦袋,而且就在自己眼前爆裂開來,也幸虧自己讀的是醫學專業,平素里對著血肉也算是接觸慣了,也算是對著血肉模糊的東西有了抵抗力……
在打死了第一只狼後,那個遠處黑乎乎的身影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飛刀直接的扔到了另一頭餓狼的喉嚨上……
但是又不知為何然後那個身影迅速的朝著自己撲來,把自己一下子撲倒在了地上……
自己當時什麼都看不到,只能感覺那個人沉重的呼吸打在了他的臉上和在喉嚨里拼命壓抑的申吟。
然後借著月光自己看見了那個人在黑暗里猶如一盞明燈似的眼眸,那是何等的眼神!!
憂傷。無奈。痛苦。孤獨……以及只有一點點的愛憐……
漆黑的夜里。男人與女人直直的面對凝視著。
既像是互相敞露心扉。也像是在相互哀訴……
無減無滅,不垢不滅……
槍聲響起……
等到自己再次站起身來的時候,自己驚訝的看見那個人的肩膀上赫然流著沽沽鮮血。而他旁邊正好有著一條巨大的狼尸體……
自己本想撕下手帕為他包扎傷口,但是在他身後的樹林里突然地響起了嘹亮的軍號……
無情的拿開了自己為他堵住傷口的右手,面無表情的對著自己做了一個軍禮。他的身子像是遠處的那座山峰,堅挺而又刻拔。
猶如刀削出來的一般的俊俏臉孔上滿是平靜。仿佛已就還在流血的傷口不是他的一般。
「我的集結號響了,我該回軍營了,女士。狼已經都被趕跑了,從這里下去的話,在30分鐘之內大概是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說完他瀟灑的一轉身。背起步槍邁著小步離開了這里……
直到最後他都沒告訴自己他的名字……
但是我卻很幸運的記住了他那充滿復雜莫名的感情的褐色眼眸……
正在為他包扎這傷口的薇拉想起了以前的事,不自覺的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
因為傷口接觸新鮮的空氣產生的刻骨疼痛,讓蕭兵甲身體竟然一下子發起了抖來。明明是刻骨的疼痛,但是蕭兵甲卻緊咬著嘴唇死死不發一句哼,拳頭捏得死緊泛起了了白來……
看到自己的發呆使得眼前的這位救命恩人受了這麼大的苦,薇拉連忙道歉道︰
「對不起!對不起!」
連忙將消毒藥水涂到傷口上,將藥敷好再次的為他纏起繃帶時,維拉的眼眶里淚水已經開始打起了轉來,一不小心,眼淚輕輕的滴落了蕭兵甲的肩膀上。
蕭兵甲依舊面無表情的看著門口,仿佛剛才的事情根本就沒有發生……
PS寫完了,這一章我寫了5遍,但每次寫好後自己讀讀都覺得不滿意,這張好好想了後勉強把主人公的性格寫了出來……所以這一張最近發的晚了敬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