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彎彎拿秋無痕也沒有辦法,這位黑手黨的二當家,軟硬不吃,一路就看她和袁秋紫極度的不順眼。田彎彎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秋無痕,袁秋紫很聰明,知道秋無痕對她,比對田彎彎更加的不滿,也不去自討沒趣。石靖宇純潔的看著秦檜,林升也純潔的看著秦檜,三個人談笑風生,似乎根本就不知道,面前的中年人在南宋的地位。他們和秦檜相談的似乎很快樂,秦檜也一副憨厚長者的模樣,三個人坐在那里,完全屏蔽了賽詩會。
秦怡人心中暗恨,對旁邊的一個女子道︰「那個石靖宇以為他是什麼人啊,竟然敢躺在那里和我父親說話,真真的可惡至極!」
「那位石公子是遠路而來,並不認識相爺,也有情可原。妹妹何必為了他煩惱,他已經娶了兩位夫人,雖然他才華出眾,但是身上並沒有什麼功名。揚州不知道有多少公子哥,對妹妹傾心,還不是任憑妹妹挑來揀去。」
秦怡人听了少婦的話,臉色好看了一些,仍然恨恨的向石靖宇那邊看了一眼。
袁秋紫和田彎彎,雖然知道那個中年人就是石靖宇,但是也不敢輕易的過去提醒。田彎彎心中焦急,偷偷的問袁秋紫︰「姐姐,怎麼辦啊,如果我們派人過去提醒夫君,那邊的僕人一定不肯讓他們過去。如果夫君得罪了相爺,我們就不用在揚州做生意了。」
「妹妹何必擔心,我們那位夫君你還是不了解他,任憑他去應付吧。你放心好了,他何曾惹過什麼亂子,不會有事情的。」
田彎彎眨動著大眼楮看著袁秋紫︰「姐姐好像沒有我認識夫君的時間長吧,怎麼似乎比我還了解夫君呢?」
「所謂白頭如新,傾蓋如故嘛,我們的夫君,心里明白的很。妹妹不必擔心,把精神放在這里,把這里的事情辦好,就是為相公分憂了。」
田彎彎想了想,也就安心的搞展覽會了,帶來的物品,很快就賣掉了,其實他們的目的不是來賣這些東西,而是要讓這些東西打入揚州。借著這些人的嘴,來替他們宣傳這些產品,造成廣告效應,擴大產品的知名度,從而帶動銷售。
那些名詞她們當然不懂,只是按照石靖宇的安排,做著這些事情。不過袁秋紫心里明白,賽詩會上的這些人,沒有一個省油的燈,大部分出自達官貴人府邸。即使不是,也是揚州的名流,自然是應酬極多,需要別致的禮物。
石靖宇暗中細細的打量著秦檜,心里多少有些不解,千古人人痛恨的大奸賊,就是這樣一幅憨厚鄰家大叔的模樣?沒有來揚州之前,他也想象過秦檜的樣子,甚至想象過趙構的樣子。在他感覺中,秦檜即使不是尖嘴猴腮,也是極為精明奸詐的樣子。可是面前秦檜的樣子,徹底的顛覆了他以往的認知。
他也知道,現在秦檜的惡行尚未昭著,從表面上,秦檜還是一個忠心耿耿,護主的大臣。此刻岳飛還是一只小蝦米,不知道在那里混,還未能引起朝廷的注意。
「兩位公子是那里人士,似乎不是揚州人士吧。」
秦檜明知故問,臉上還是一副憨厚和藹的模樣,沒有一絲的奸詐狠毒之色。石靖宇就納悶了,就這樣一個人,是怎麼以莫須有的罪名,把幾乎直搗金國黃龍府的一代名將,岳飛給害死的。
「區區石靖宇,是東安府人士,我這位兄長,乃是平陽才子,可惜未能遇到伯樂,因此浪跡天下。」
秦檜看了林升一眼,並不在意,大宋朝最不缺的,就是才子了。在他看來,這些文人,吃飽飯沒有事情,妄議朝政,屬于找不自在型。對這些文人,他們采取了一個冷藏的方法,就是任憑你如何才華橫溢,就是不用你。讓你自己整天怨天尤人,然後就需要考慮肚子的問題。這樣一來,也不過是幾個無用的文人,聚在一起發發牢騷而已,于大事無補。
連李綱和宗澤那樣的朝廷大將,屢次流淚上表,敦請皇帝北歸,到都城開封去。可是皇帝就是不理睬,不肯離開揚州這個繁華之地的。別人不知道,秦檜可是對趙構的心理,知道的再清楚不過,否則他怎麼可以成為皇帝面前的紅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呢。
秦檜知道,其實皇帝是想繼續南下的,去杭州定都。不過朝中反對的人很多,尤其是宗澤那些力主抗金的大將們,都苦苦的期待皇帝北上,回開封主持大局。
「原來公子就是最近鼎鼎大名的石靖宇公子,不知道公子對當今時局有何看法?」
石靖宇知道,這是秦檜在套話,試探他的**坐在那邊。他心里頗為疑惑,輪官職,他不過是東安府,監獄中一個小小的押獄,是和塵土一般,細菌一般,需要用放大鏡看的官職。這個官職,根本就不入流。論其他,他的生意也不過剛剛走入軌道,不值得秦檜這樣的大人物去注意。
「嗯,那麼大奸賊注意我的唯一一個原因,應該和我老爹有關。怎麼說我老爹都是一個人物,而且和朝中的一些人也有往來。他同意我娶袁秋紫,並且讓我匆匆忙忙成婚,這里面是大有問題啊。」
石靖宇微微一些,仍然非常純潔無辜的看著秦檜道︰「此等事情,上有今上高瞻遠矚,下有群臣睿智明察。想我不過一小小草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秦檜深深的看了石靖宇一眼,問道︰「未知林公子有何高見?」
石靖宇給林升遞了一個眼神,林升也是一個聰明剔透的人物,如何不知道這位宰相是和皇帝穿一條褲子的,都是保守投降派。他人微言輕,說什麼與事無補,反而容易給石靖宇帶來麻煩。
「此等事,食肉者謀之。」
他一句話就輕輕地把球踢了回去,石靖宇的目光中露出欣賞之色,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秦檜道︰「現今金國已經和我大宋締結了合約,兩位公子看,金人是否會守信用?」
石靖宇純潔的道︰「既然是締結了合約,人無信而不立,想必那金國也是會守信用的吧。何況我們大宋,已經給了他們那麼多的歲幣,他們也應該知足了。自古以來,歷朝歷代,都是漢人治理中原之地,異族豈能在這里長久。」
林升實在听不下去了,他也知道,石靖宇是在敷衍秦檜。他實在是無法像石靖那樣,把違心之言,說的如此理直氣壯,如同肺腑之言一般。
「抱歉,在下失陪片刻,二位慢慢細談。」
林升看了石靖宇一眼,臉上露出歉意,目光中全是景仰之情。他對石靖宇,不得不更加高看,這位兄弟,裝模作樣的功夫,在大宋說第二,就沒有人敢認第一了。短短兩日的接觸,他已經看透了石靖宇外表純潔稚女敕,內里心機深沉的底細了。
石靖宇仍然天真純潔的看著秦檜,似乎剛才說的,都是他的肺腑之言。其實他心里很清楚,面前這位大奸賊,是不會相信金國的信譽的。金國的信譽,不過是婊子的牌坊,糊弄人的東西。即使是趙構,也未必就相信那個東西,不過是自己糊弄自己罷了。
既然連這個國家的皇帝,願意自己糊弄自己,在這里過燈紅酒綠,過一天少一天的日子,他說什麼,有什麼用呢。大奸賊就是趙構那個小兒肚子里面的蛔蟲,自然是唯命是從,整天揣摩皇帝的想法,哄皇帝高興的主。他的心里,哪里有大宋的江山,普天下的黎民百姓,只有一個趙構而已。
石靖宇感覺,這也不能完全怪秦檜,在這個君主制的朝代,皇帝就是天,甚至比天要大的多。
秦檜道︰「石公子認為金國會遵守締結的約定,和大宋南北分制,不下江南嗎?」
石靖宇心道︰「你這不是廢話嗎?你心知肚明,大宋就是一塊肥肉,金國就是一條餓的眼楮發藍的餓狼,怎麼可能不南下。錦繡江南對金國的吸引力,無異于美女對的吸引力。問題是,我怎麼想並不重要,你們自己願意這樣下去,連趙構小兒,對他的江山都棄如敝履,其他人怎麼想,一點用也沒有。」
他純潔的無辜的看著秦檜︰「我大宋對金國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他們豈能得隴望蜀乎。想從古至今,中原江山皆是我漢人掌握,即使他們到了中原,也必然是偷雞不著蝕把米。日後難免兵敗過亡,自身難保!」
石靖宇倒不是隨便這樣說,想日後成吉思汗,統一蒙古,滅金國,下中原,最後掌握了中原的大好花花江山。金國不過是人梯罷了,是成吉思汗腳下的跳板。
秦檜臉上露出微笑道︰「石公子的見地果然高深,非是那些腐儒文士可以相比,想必聖上見了公子,也是極為喜歡的,一定會引為知己。公子才華超眾,剛才听說公子立地成詩,當入朝輔佐聖上,為國分憂才是。公子所言甚是,詩文終究是小道,不足以安邦定國。那些文士,整天尋章摘句,舞文弄墨,與事無補。公子大才,當不埋沒市井之間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