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妻天配 002、龍紋太監

作者 ︰ 央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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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心看她這風風火火的樣子,抿嘴笑道︰「你可別弄砸了,回頭叫你好看。」

「誒,我喜鵲做事,哪有不放心的。」說罷,還用手推了蓮心一把,示意要她不快點去,公主醒了有她好受。

見到這樣,蓮心只好站起來,拍了拍自身的裙擺,向杜若清築走去。

她剛走進房里,卿綰已經醒來,只是簡單的穿著白色的褻衣,光腳站在竹地板上,看著窗子外頭的竹林。早先那一片綠意蔥蔥的竹林,現在已經稀疏了許多,還能看到竹子上掛著的黃葉子。

蓮心看到她這樣子,忙走過去,在一旁的衣架子上拿起一件素色的斗篷就往卿綰身上披,說道︰「公主你又這樣,寒從腳起,要是再病著了,我和喜鵲都不理你了。」

卿綰回過頭來,用手抓了一下斗篷,好讓它更貼一點。翹起嘴角,眼里含笑的說︰「我這里沒有老嬤嬤,你是不是都想頂替做嗦的老嬤子了。」

蓮心不和她耍嘴貧,利索地端來洗漱的溫水和漱口的鹽巴,擱在紫檀木的腳架上。卿綰素知蓮心這個人規矩的不行,也沒說什麼,很乖的洗漱完,坐在梳妝台前。

蓮心拿起犀牛角梳,一點一點的幫她梳頭,從頂端到發梢,每一次都很用心。

卿綰蓄有一頭好看的長發,漆黑如涼夜,又直又有光澤。蓮心每每幫她梳頭,花費的時間都特別長。

「公主,這過了今天,就整整三個輪回的年了。」蓮心忽然說道。

卿綰听了,並未做聲,一雙顧盼生儀的眸子只是稍稍的轉了一下,等著蓮心繼續往下說。

「我們來到杜若清築也整整三年了。」蓮心還是沒往重點說,但是她不需要說的太明白,卿綰又豈會不知道她想說什麼。

她避世在這里的三年,宮里頭的流言她是一句都沒落下。那些說好听話的,說難听話的,她都記在心里頭,只不過沒有加以理會罷了。

蓮心性子傲,每每听到對自家公主不好的流言,總會在一邊氣憤一番;可是憑著她卑微的身份,什麼都做不了,說給卿綰听,她也只是笑著就過去。

她這樣躲著,在深林里,內宮的流言還是沒有放過她;要是這三年她沒有為皇祖母守靈,在內宮里,真不知道要勾心斗角到什麼地步。

「妝艷了。」卿綰看著鏡子,忽然間說道。

「好歹也上點胭脂,有哪個公主永遠都是素著張臉蛋,還要再畫一下眉,要不是怎麼對得住這張臉兒。」蓮心早知道她會抗議,于是拿起粉撲在她臉上故意的再撲上嬌艷的胭脂。

「畫好了,給誰看呢。」卿綰低聲笑,好心情地和蓮心說笑。

蓮心和喜鵲都是太後親手挑出來留在卿綰身邊的宮女,自打卿綰懂事開始,蓮心就伴在身旁,她虛長卿綰兩歲,兩人雖是主僕,更像姐妹。

「給我看啊。」蓮心氣惱的說,她總想公主能走出這里,花一般的年華,最美好的三年,卻在這冷清的清築里度過。不管卿綰和她說什麼避世,她心里都不舒服,別人是公主她也是公主,而且還是皇後的嫡親,太後的寵愛,卻怎麼落的如此田地。

公主已經十又有六,皇上要是再繼續忘下去,自家公主都要老了。

一番功夫後,卿綰已經梳妝完畢,鏡子里的她肌骨瑩潤,裊娜縴巧。可是這樣好看的人兒,每日只能在杜若清築里扶著琴,看著書打發時日。

「膳房那邊送來了早飯,可是喜鵲說昨日在對開的荷塘那里采了上好的新鮮蓮子,一大早熬了蓮子百合粥,奴婢給你端來吧。」蓮心和卿綰感情極好,好到有時候都不用敬語,要是她自稱奴婢,那便是生氣了。

卿綰知道她氣什麼,點頭說︰「就上粥吧。」

一會後,蓮心用盤子端來一個瓦煲,放在外頭的里堂桌子上。掀開瓦煲的蓋,一陣飄著清新蓮子的香味飄逸出來,她細心的把粥盛在白底彩釉瓷碗上,吹了一下,遞給卿綰。

卿綰品了一小口,笑著說︰「喜鵲這手藝又進步了。」

蓮心站在一邊,看著卿綰把一碗喝下去後,才說道︰「喜鵲在外頭燒著火,若公主想吃烤番薯,不可吃太飽,傷胃呢。」

「你記在心里了?」听得蓮心這樣說,卿綰又是一笑,她昨日的一句無聊閑話,蓮心還是記在心里頭。這蓮心,嘴上總是說話不饒人,可是心地卻是最柔軟。

「誰記心里了,我是怕公主記起來忽然說到要吃,來不及去哪里找,才打發時間去弄了一下罷了。」蓮心說道。

既然蓮心都這樣說,卿綰也不再說過多挪揄的話,三年來這里幾乎是沒有一位訪客,能聊天的就只有她們三人,說實在的,無聊是不可避免的。卿綰做的最多的是,讓她們把古箏幫到竹林下,彈琴解乏,又或是學著做女紅;再者也只能在琴棋書畫四樣里,隨意的挑一樣作樂。

不過,在杜若清築里,這樣清閑的生活,帶來的好處就是,卿綰少了幾分公主的架子,和下面的宮女、太監們親了許多。大家在對待上,也少了拘謹和約束。

喜鵲在外頭已經把那小山堆是的枯葉燒完,撲了火,讓兩小宮女把番薯埋了進去。她們兩個和喜鵲年紀一般大,不過嘴上還是叫著姐姐,輩分是無論如何都錯不得。

喜鵲看著事情也完成的差不多,便對兩小宮女說道︰「時下風高物燥的,好生看著。」

說罷,她朝清築里望了一眼,心里盤算到這會早飯也該用過了,便想走過去。剛站起來走了兩步,遠遠的看到青石路上走來四個著青藍色稠衣的太監朝這邊走來。喜鵲眼尖,遠遠的看到帶頭那個上了年紀的太監,在袖子邊上,領口邊上有龍紋,這是伺候在皇上身邊的太監才能有的殊榮。

喜鵲三步並作兩步的走過去,遠遠的還沒到跟前,就站住微微屈身把手帕往肩上一揚,道福說道︰「公公萬福,今個兒什麼風,把公公吹來了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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