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妻天配 040、家和事興

作者 ︰ 央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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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綰站在人群里,目光相送著她的家翁,說起來,這位大將軍,自從她入府以來,今日沒有對她說過一句話。這種現象,自然是很不尋常,不過想想也是,他作為忠臣,听從的是嘉盛帝地旨意,對于她一個小小的公主而言,實在不需要多說什麼。

再說,宋將軍位高權重,卿綰的身份在他面前,不過是虛有一個頭餃罷了。說到行軍打仗,嘉盛帝有時候都要听從宋將軍的話。今日站在這里,也不過是盡了禮數罷了,不做任何實用。

可是,宋徙大將軍在跨上馬背前,卻停了下來,望向他兒媳那邊。卿綰瞧見了,不明所以,只有朝著宋徙威武屈身,算作送行。

宋徙見到她微微屈身,把手上的韁繩遞給一邊的隨從,朝著卿綰走去。在場的人看到老爺往少女乃女乃這邊走去,目光都跟著轉了過去。

卿綰見家翁走過來,神色淡定的直視著宋徙,等他走近時,雙手壓在跨上,生硬的喊道︰「爹。」這是滕蘭嬤嬤教導的,說外頭的叫法和宮里頭不一樣,嫁了出去便是他人家兒媳,處處要恭之敬之,她也是繞著舌頭才喊出來的。

宋徙聞罷兒媳這樣叫喚,臉上並沒有過多喜悅之情,常年在外征戰,有的是錚錚鐵骨,少了柔情。庭院後的事,交給夫人去管理便罷,他從不干涉,這次臨行前,走到兒媳面前說話,實屬罕見。

他稍一點頭說道︰「老夫此回營,一年半載說不定,你新入宋家,事有不順多和夫人講。記住,萬事以和為貴,正所謂家和萬事興。」

卿綰瞪大眼楮看著宋徙,眼前的家翁老爺,臉上不動神色,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她知道論臣子,宋徙是重臣,連父皇都要禮讓三分;論輩分,宋徙大她一輩有余,還是她家翁。不管怎麼說,卿綰都沒有在他面前撒潑的資格。

宋徙沒有看到他預期的點頭應好,便站在那里等著卿綰的回答。在旁邊的眾人,也看的真真切切。卿綰就這樣一直站在那里,睜著眼看著宋徙,自知在這里無論她做什麼,都不會有人站在她這邊,許久後,才松了口,回道︰「是。」

見兒媳答了話,宋徙嚴峻的臉才稍稍有點緩和下來,他又看了卿綰一眼,才轉身回到馬邊上,跨上馬。在一便的眾將士揚起號角用力吹起來,這是出征的訊號。

等宋徙的隊列都看不見影子後,眾人才轉身,坐轎的坐轎,走路的走路,回宋府。

福海見眾人快要散去,忙小步走到卿綰邊上,打千兒說道︰「公主留步。」

卿綰聞罷,听了下來,蓮心和喜鵲伺在邊上。「福公公有事?」對于福海叫住她,卿綰並不感到吃驚。若說沒叫住她,那才有點奇怪。

福海站起來又朝著卿綰作揖後,才笑著說道︰「皇上托老奴過來,給公主問一聲好。皇上說道,這月把的時間,公主或許會不習慣,讓奴才給公主托一句話︰朕的女兒絕不能受一點委屈。」福海說吧,瞧瞧抬起頭來,看著卿綰的神情。他侍奉了嘉盛帝這麼久,這可是第一次听到嘉盛帝對十四公主有這樣的言語,難免好奇一點。

卿綰想起,在御書房內,這句話,父皇曾說過。現在又讓福海一直不漏的帶回給她,讓卿綰心里微微跳了一下。她看著福海,笑著回道︰「卿綰甚好,不必掛心。」她只是不想,父女間的關系,剛剛冰釋一點,就開始大肆利用。

「老奴定當為公主傳達。」福海說道,他看著天色,時候也不早了,這趟出來也不過是傳皇上的旨意。末了,還要趕回去伺候著。

「敢問福公公一句,父皇如今安好?」卿綰見福海要走,于是開口問道,宋徙大將軍回營,不算小事。出了宋家上下,連一般的官員都到場,木架格開外,還有民眾圍觀。往年都親自送行的父皇,怎麼會不來。

福海見到卿綰這樣問,有點欣慰的笑了一下,說道︰「春日風大,皇上偶感風寒。御醫囑咐皇上要多多休養,不得操勞,難為公主有心了。」

嘉盛帝今年已經六十,已經輪了一個甲子年,身體也不比壯年時那樣安好。卿綰心里想罷,微微嘆了一口氣,對福海說道︰「今日有勞福公公了。」

「分內差事,公主這樣說,可折煞奴才了。這不,奴才趕著回去,就先行一步。」福海言罷,對著卿綰再打千,才轉身跨上馬,一路朝著皇宮的方向離開。

說了這些話,宋家上下也都差不多離去,卿綰的轎子停在一邊,顯得單薄孤寂。蓮心走上一步,想扶著卿綰上轎。但是卿綰看著這頂紅穗尖頂轎子,再想想宋家壓抑的氣氛,便不想那麼快回去。

「在外頭走走吧。」卿綰看著蓮心說道,但是這個提議馬上被蓮心給否決掉,她看著主子嚴肅說道︰「公主,這市集外頭龍蛇混雜,公主你在外行走要是出了個閃失,奴婢是萬死難辭其詬。若公主想到外頭走走,下回帶上幾個人再出來。」

「在轎子里看看,可否?」卿綰知道蓮心謹慎,但是她真的不想那麼快回去。宋徙的那些話壓在她心頭里,悶地很。家和萬事興,要怎麼個和法,才能興。

蓮心在一邊躊躇不定,雖然說她們三個是女流之輩,可是抬轎的八個人怎麼都有點用處吧。喜鵲見蓮心猶豫起來,忙在一邊添油加醋說道︰「難得出來,讓公主散散心多好,整天悶著,難保不悶出病來。」

蓮心瞪了喜鵲一眼,才看著卿綰說道︰「只能在轎子里頭,繞一圈就回去。」

「是。」卿綰故意把音拖長,往轎子方向走去,只要不那麼快回府,她才不在意蓮心的炯炯目光。反倒是蓮心,一臉的不安,緊緊跟在轎子邊上,小聲告誡著喜鵲,要她好生安定一點。蓮心沒入宮前也是住在洛陽城內,集市也去過,年紀雖小,可也還記得集市上的人頭簇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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