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妻天配 041、四字口型

作者 ︰ 央玥

人多事便也跟著多,事多了便會亂,亂了以後難免會出岔子。

蓮心是這樣想的,她緊跟在轎子邊上,注意觀看四周的情形。要是坐在轎子里頭的卿綰見到她此刻的神情,肯定會笑她太過于謹慎。不過謹慎有謹慎的好處,蓮心對前面的轎夫說了,別往人多的地方和市集去,只在大路上走幾圈便回去。

卿綰坐在轎子里,其實她並不想到外頭走走,只是不想回到宋府,面對那些人的目光。家僕丫鬟很容易受到主子們的影響,若是他們伺候的主子厭惡或者是不喜愛某人,那麼底下的侍從們,多半也和主子一樣的想法。

她進門月余,宋漾也不曾去看過她,而宋將軍和宋夫人對此事也並未多加干涉。但是這一點,就已經讓底下的人議論上好一陣子,她不過也當做看不見听不到,每日在凌傲園內過著杜若清築般的生活。閑來無事,就坐在亭子里看看詩書,或者在庭院內撫琴。若琴姑姑和她說的話,她思來想去,這樣的生活說不上愉悅,但總體還過得去,不是她不思上進,而是不喜擾事。

若不是還有這層身份,除了夫人和少爺外,每個人見到她都是極其的恭敬,哪怕是表面上的功夫,也不含糊。偌大一個將軍府,這點教養還是有的。

卿綰越想越悶,搖晃一下腦袋讓自己清醒一下。她輕輕掀開邊上的薄紗簾子,半掩面的往外看去,這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這樣坐在轎子上,往外頭看去。周遭一排排的商鋪在眼前完後移動,穿著各式衣裳的人們要麼在街上行走,要麼進入商鋪里頭買東西。街上熙熙攘攘,人說不上非常多,可是看起來很熱鬧,一片祥和生機勃勃。

看著陌生又好奇的街道,卿綰內心的煩擾是一掃而空,她想更往外探頭去看,可是顧忌到女子家的禮儀,只好這樣半遮面的往外看過去。

卿綰看了一會,便知道是蓮心吩咐過的,雖然她不曾出過外頭,可是一些基本的常識還是懂的,就算沒人說,書里也寫著。外頭的街道,那會像眼前看到的這些這樣,總是那麼祥和富足。這也的確是蓮心吩咐的,讓轎夫們挑著洛陽城上流士人較為多行走的地方。這樣自家主子看到的,盡管不是十分美好,但比在那些貧民窟里好很多,而且也不易出簍子。

卿綰好奇的往外看著,她還從來沒到過店里頭去買東西,要是和蓮心說肯定不會答應,只好作罷。

街上文人雅士較多,行走在道上的雅士大都搖著紙扇,從容行走。可是卿綰卻不喜歡,覺得太做作,這樣多累啊。

「少爺,你別走這麼快,等等六子。」街上,一小廝在叫喚著,卿綰循聲望去,之間一個年紀和她相仿的小廝,大包小包的拎著,都快高過自己。

小廝嘴里的少爺,是六部中,掌管工程營造、屯田水利等事的工部景泓景大人府上的少爺,景瀾。

他正快步走著,也不管後面伺童的埋怨,不過能這樣子對主子說話,想來他不是個嚴厲的人。他听到侍童在後面叫喚,便回過頭去,扭頭的瞬間,目光和正在轎上坐著的卿綰對上。

卿綰原本側身張望著外頭,不想卻和陌生男子四目對上,忙松手,薄紗簾子緩緩蓋起來。在薄紗簾子蓋上的那一瞬間,卿綰分明從陌生男子的嘴上,看到他念著「十四公主」這幾個字。

這四個字的口型,讓卿綰捏緊了手掌,從小到大著四個字從無數人嘴里說出來過,她不可能認錯。但是眼前這個陌生的男子,她真的沒有見過,怎麼可能在洛陽城的大街上,見過一個陌生男子?卿綰想要在探頭看一次,可是思來想去還是作罷。

「蓮心。」卿綰敲著轎子門說道。

在外頭的蓮心忙退到轎子窗口邊上,問道︰「公主有事嗎?」。

「回去吧。」雖然還不止出了什麼事,但是卿綰已經沒有心思在外頭閑逛。

蓮心不知道公主為什麼一下子就說要回去,但是這畢竟是順了她的心意,也不多問,直接讓轎夫折返回宋府。

回到宋府,卿綰下了轎子,守門的家丁忙上前來幫忙。其實也沒有什麼好忙,但是畢竟是少女乃女乃回來,總要上前來接待,他們打開大門,把卿綰迎了進去。

卿綰心里還想著剛才的事,對于一邊的家丁丫鬟作禮,都沒去理會。蓮心看著奇怪,陪在卿綰身後往凌傲園走去,想問發生什麼事,卻見得遠遠的走來了侍女。

這侍女不是別人,正是宋夫人身邊的大丫頭水笙,每次卿綰去請早安,中能見到水笙伺在宋夫人邊上,是個伶俐能干的人。她端莊地走向卿綰,在離卿綰還有五六步時停下來,對著卿綰疊手作禮說道︰「少女乃女乃吉祥。」

卿綰回過神來,看著水笙說道︰「水笙姑娘有事?」

水笙抬起頭來,臉上淡淡的笑意,她從來都如此如此,她看著卿綰說道︰「夫人請少女乃女乃到北上房小聚一下。」

卿綰听了,心里拿捏起來,這宋將軍才剛剛離開,怎麼夫人就請她相聚,有什麼事是要等到宋將軍離開才能說的。不過她並沒有表露出來,點頭回道︰「勞煩水笙姑娘了。」

水笙听了,依舊是一臉笑意的說︰「少女乃女乃莫要這樣說,這是應該的。」她說著,她說著,邊稍稍走在點頭帶路,往北上房走去。

蓮心跟在後面,讓喜鵲先回去,自己跟在公主身後,一同往北上房走去。

入了庭院,便是北上房的正廳,一般婆嫂相聚都是在外屋,很少會在正廳。水笙一路把卿綰引至外屋,只見屋里頭出了宋夫人已經伺在邊上的丫鬟以外,並無其他人。

卿綰走過去,向宋夫人稍稍作禮說道︰「娘。」

宋夫人正坐在紅木雕花大椅上,見著卿綰來了,放下手中的茶杯笑著說道︰「你來了,先坐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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