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妻天配 155、景瀾往事(二)

作者 ︰ 央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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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不曾記得,十二歲時,有見過景瀾,不至于記性這麼差吧。

景瀾看出她心里的疑惑,繼而說道︰「你也許是不曾留意過我,畢竟那時候人不少。」

未等卿綰說話,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捏起一撮雪把玩,又說道︰「興許你不記得,那個時候你除了和宮婢們在庭院玩耍,便是在更遠的池塘那里抓魚模蝦,一刻也不安寧。我有說過我以

前在翰林院侍奉吧,恰好那年翰林院選了院士入宮,就在御花園其中一處庭院的鏤空竹樓那里,與西域前來的喇嘛僧人探討教義。」

听景瀾如此說來,卿綰倒也有了印象,那些喇嘛僧人原本是來這里傳教朝拜大晉王朝,原本設殿不在後宮庭院,但是嘉盛帝心憂太後的病情,所以把喇嘛僧人傳教的設殿搬到了離太後寢

宮不遠處,希望終日念經傳佛能保佑太後早日康復。

而卿綰還記得,整整一個月的傳教都在庭院的鏤空竹樓上舉行,雖說是竹樓,但雍華程度可以和宮殿相比,整個架構都是由瀟湘鳳尾竹建成,隱約顯出淡薄之意,很是適合喇叭僧人在這

里傳教。

最後一天,嘉盛帝還親自帶領皇子帝姬們,一同在竹樓里面念經誦佛,那夾腿跪了一天的痛苦,卿綰還依稀記得。

「竹樓的事有些印象,可那是年幼,不曾細看竹樓里的人。」卿綰歉意說道,人家幾年前便注意到自身,要是自己連一點點印象都沒有,那還真說不過去。

不過,景瀾不介意,他點頭笑著,語氣中盡是寵溺,這樣子的語氣讓卿綰有點透不過氣來,除了皇祖母,沒有誰會這樣子寵溺地對她笑。

「我知道你沒注意,你不是忙著捉迷藏,彈琴都太後歡喜,命令太監抓魚模蝦然後在庭院里生火硬是要烤來吃麼,我想想,好像那小太監因你,給杖打了二十大板?」

景瀾的語氣溫和好笑,卿綰卻听得不是滋味,兒時的丑事竟然被眼前的男子知道得一清二楚,那個幫她捉魚模蝦的小太監,便是她留在宮里頭,沒有帶出來的那兩個,一晃,原來已經過

了那麼多年。

「我哪有那麼頑劣,我可記得我性子溫順呢,那個時候的事,也不過是我太寂寞了。」卿綰急急做爭辯,誰想自己兒時的事情,暴露在他人面前,而且還是年輕俊才的男子面前。

卿綰說完,像是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又說︰「你也不是什麼好人,身為翰林院的伺奉,不好好做分內事,淨看一小童玩耍,算不得光明磊落。」

「我長你七歲有多,長宋三半年由于,你十二歲時,我將近二十,豈會隨意對一個小童放下心思。」景瀾面對卿綰的反駁,認真地算了一下,雖然十二歲和二十歲相差的厲害,怎麼看都

不搭調,但是十七歲和二十五歲,卻又是那麼尋常可見。如此看來,還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景瀾這樣子想,又補充了一句,說道︰「可是你現在已經不是十二歲,長成大姑娘了,好在我也還沒老去。」

卿綰也跟著笑了起來,景瀾說話不會咄咄相逼,反而會讓人跟著他的思路往下想,不愧是一個商人,狡猾的很,卻又有一股濃濃的書卷氣息,不至于讓人覺得是個貪得無厭只懂斂財的商

人。

「我那是恰好坐在竹樓靠窗邊的位置上,雖說我是翰林院的伺奉,可是卻不代表我喜歡這些佛語佛經,阿彌陀佛、般若波羅蜜的,把我整的頭暈。如今想起來,我會辭去翰林院的官職,

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卿綰坐在那里,听著景瀾煞有其事地念著「阿彌陀佛、般若波羅蜜」的樣子,很是好笑,不禁笑出了聲音來。

「說來不怕你笑話,那些教義我是不懂的了,時值年輕,總是眺望窗外,便看到了你,卻也不去注意,真的注意起來,是有一次,你和你皇姐皇兄打架,記得麼?」

景瀾說道一半,停了下來,目有熾光看著卿綰。

卿綰听得入神,霎時被問,想了一會搖頭,兒時她便是心高氣傲的人,與皇姐皇兄打架也不是偶爾的事,哪里記得那麼多。

「我倒記得,因什麼事相沖突我是不得而知,不過你卻好生伶俐,被皇姐摑了一掌,馬上便還了對方一掌,邊上站著皇子,他們因是同胞所出,因此連著欺負你。邊上的宮婢太監也上前

廝打成一團,事兒鬧的太大,連竹樓的誦經都停了一會。我這麼說,你想起了麼?」

卿綰驚了一下,到底是想了起來,那是她的狠勁已經初現,抓花了皇姐的臉,還把皇兄的手臂咬出血,因為都是孩童,所以在當時跟在身邊的宮婢和太監們年紀都相仿,一團孩子氣,也

別是喜鵲性子急,一起廝打起來,可不是鬧著玩。

不過後來這件事,嘉盛帝偏了心,皆因為另外兩人的生母是嘉盛帝的寵妃,便罰了卿綰在佛堂跪了一夜,那時候太後病重,卿綰不想驚動太後,生生受了下來,什麼都沒有,邊上的奴才

們,也不敢往太後那邊說。

「承你這麼一說,我便想起來了,雖然也不過是幾年前的事情,可是如今想起來,卻恍如隔世般。不過說起來,我一人獨斗兩人,是不是很厲害呢?」卿綰邊說,邊比劃著,手里握著的

短笛,在半空中揮舞。

曾經是心痛得不行的事情,經過歲月的沉澱,竟然也可以用說笑的語氣講出來。

景瀾聞言也笑了,伸手奪過卿綰手中的短笛,在她頭上輕輕敲了一下,說道︰「還像個孩童那樣沒個樣子,不過這樣子到底比觀音廟那時神色內斂的樣子好很多。」

說起觀音廟那段卿綰的眉色徒然冷了一下,便很快又恢復原狀,但是僅憑這一下,已收入景瀾的眼底。

「再後來一次見你,是太後乘鶴西去,我和父親一同進宮,在偌大的靈堂那里看到你跪著。那時你身穿白色麻布孝服,跪在靈堂里,每個人都哭的撕心裂肺在,只有你默默跪在那里,不

哭不鬧。也許對你的印象便是從那里來,最傷心的人應該是你。」

「不經不覺也快四年了,你說的相遇這麼多,我竟然一次都沒有注意到。」卿綰說著,露出點點歉意,有時候有些事,近在眼前卻遠在天邊。

景瀾沒有接著她的話,繼續往下說︰「最後一次見你,是在太後仙薨的一年後,我打算辭官,所以進宮面聖。皇上也知道我無心留戀,很爽快地便恩準了,我一時開心,便不覺在宮里頭

逗留的時間長了,好在那時因為喇嘛僧人誦經,對後宮也算熟悉,但我一個男子,往後宮走去不妥,于是便朝偏遠的地方走走,結果,看到了你,你在杜若清築。」

至于看到卿綰在做什麼,景瀾沒有再說下去,因為卿綰沒有注意到他,要是說得再細,便有種敵暗我明的感覺,讓人不是很舒服。

俗話都說,事不過三,但是他和卿綰已經錯過了三次,還有可能在續那些有緣無份麼?

卿綰愣愣地笑了一下,把話題轉了過去,看著景瀾手中的短笛問道︰「這粗糙的短笛,是什麼時候做的。」

景瀾也不想再說下去,順勢也就把話題給轉偏了,回道︰「很小吧,和爹在郊外摘了回來,那時原想做支長笛,也確實是做了長笛,不料人長大了,笛子卻沒跟著長大,就變成短笛了。」

景瀾的故事說完了,夜也漸漸深了下去,兩人坐在低處,慢慢地就感覺到寒涼之氣涌了上來,景瀾還好,卿綰已經凍得指間發紫。但是和景瀾說話是何等的愉悅,所以即便是冷,也不說

出去。

景瀾坐在石階上,看不到卿綰藏在袖子里的手,但卻看到她微微發白的嘴唇,心里大概也知道一些。

他會來這里,也是蓮心所找,近日來卿綰的悶悶不樂讓蓮心很著急,在宮外,能把卿綰逗笑的人屈指可數,也無怪蓮心會這樣子做。她並沒有偏幫誰的意思,誰對主子好,那麼她便偏幫

誰。

「今夜也算是我叨嘮,夜深了,免得凍壞,還是快點回去吧。」景瀾說話的時候,嘴角總是抿著淺淺的笑意,讓人看了很舒服。

「好吧。」

卿綰也是淺淺一笑,景瀾的心意如何,她無暇自顧,如今不是談論風花雪月的時候,她只想安安心心地過好每一天,卻都是奢願。

直起身子,腿腳微微有些發麻,身邊沒有丫婢扶著也不在意,景瀾依舊坐在石階上,細細看著她離開,兩人沒有一句道別的話,空氣里,僅是剩下卿綰最後的那句話︰「好吧。」

也不知道景瀾是不是看著她的背影,直到她離開,這些卿綰都不知道,因為卿綰並沒有回頭。

才拐了一個彎兒,卿綰便愣在路中間,因為她看到宋樣負手站在一邊,微微靠著一棵沖天大樹,藏青色的衣袍看起來有點濕濡,腳下的羊角皮棉鞋顏色深了一點,如此看來應該在雪地里

站了好久,沾染了濕氣。

卿綰看了宋樣站在那里,興許是時間長了一點,臉色微微發白,鼻尖處有些通紅。她下意識得想要回頭,但轉到一半停了下來,迎上宋樣淡漠的目光,停在他的身邊。

其實卿綰原不用停下來,但她還是停在宋樣眼前,開口說道︰「冷麼?」

「這就是你早退的原因?」宋樣答非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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