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子帶著我和虎子,三人一起離開西大倉趕往醉仙樓,一路上看到余杭鎮的街頭人來人往一派熱鬧的景象。我們一起三拐兩拐,就找到了鎮子中心的醉仙樓。在外面看這醉仙樓,樓建有三層,雕梁畫棟裝修很是豪華,門口上面的大匾上寫著「醉仙樓」三個金色大字,門的兩邊寫著一副對聯,上聯是「天下余杭通南北」,下聯是︰「凡塵醉仙會賓朋」,看到這醉仙樓的氣派果然不是尋常小店所能比。
水靈子帶我們進了醉仙樓,剛進門口就發現翠雲正等在這兒,彼此打個招呼,一起上了二樓。翠雲邊走邊把上午去見程管事的情況,簡單說了一遍。原來翠雲和雲朵到了北大倉後一問才知道,原來的程管事現在已經成為南、北、東三個大倉的總管。這個時候正在南大倉那邊照看生意,幸好北大倉現在的管事以前曾經見過雲朵,馬上派人去請了程管事回來。雲朵見到程管事,把水靈子尋找家人的事情說清楚,程管事當時就保證盡力幫忙尋找,一有他們的消息馬上就通知我們。
程管事留翠雲和雲朵一起在北大倉吃飯,後來听說鬼谷門的高徒水靈子已經和雲朵已經約好,中午在醉仙樓見面,就說一定要來見見水靈子。現在大家到了余杭鎮,他也應當盡盡地主之誼,這才帶上現在北大倉的管理李雲,一起陪著雲朵和翠雲來到醉仙樓。他們來到醉仙樓一問,才知原來我們三人尚未趕到,就直接上了二樓包了一個雅間,邊在里面喝茶邊等著我們三人。只是翠雲記掛著我們,擔心我們對此地不熟找不到人,所以才主動到樓下等著我們。
水靈子听完說︰「為了我的家事,讓妹子費心了,大恩不言謝,以後妹子用的著我的地方但說不妨,能力所及必當盡力!」。翠雲臉上微紅說︰「韓大哥客氣了!」,我們一行人沿樓梯上了二樓,看到二樓全是雅間,翠雲在前面引路,我們走到一間南向的雅間,翠雲上前敲了兩下門,推開門進去。我們三人跟在後面依次進門,進門後發現三個人正等在里面,其中一個是雲朵,另外兩人年齡均在四十上下,想來應當是程管事和李管事。
我們一進屋里,那屋中程管事和李管事都站了起來,翠雲從中介紹,那位年長留有短須的是余杭鎮三大倉的程管事,另一位是北大倉的李管事,我們三人也各自報了姓名。那程管事拱手對水靈子道︰「小老兒因仰慕鬼谷門高士,所以不請自來,還請幾位不要見怪!」。水靈子拱手還禮道︰「程管事,客氣了,小可的家事還要多勞您費心,水靈子在這先行謝過!」。大家彼此客氣了一翻,分賓主落坐。
程管事先安排李管事去前廳點上酒菜,就跟大家聊了起來。原來程管事全名叫做程先竹,本是舊燕國之人。因為燕國國事混亂,百姓困苦不堪,在二十來歲時隨父母來了南方。程管事一家來到南方之後,就留在了錢塘縣生活。年少時的程管事曾讀過一些書,為人也是精明干練,被李老爺看中收到府中做了一名小管事。再到後來外派做了北大倉的管事,到今天已經做到了余杭鎮三大倉的大管事。
水靈子听完拱手道︰「程管事,您老是久經風雨,依然揮灑自如,真是令人敬佩!」,程管事一笑答道︰「先生過獎了,今天听雲朵說有鬼谷門高士到來,我是相見恨晚,特來相見啊!」。大家都是哈哈一笑,這時就听雲朵說了起來︰「程叔叔,你跟韓大哥也別這麼客氣了,搞得大家怪別扭的。對了韓大哥,你們那些邊情況如何?有沒有得到什麼消息?」。水靈子見雲朵問起,就將我們三人一起去西大倉,見到魯掌櫃的事情說了一遍,雲朵幾人听罷也是嘆息不已。
程管事听罷勸慰道︰「尋人之事,本就是海里撈針,先生不可操之過急,相信時機到了,你們自然能夠一家團聚!」。大家也都一起點頭稱是!程管事繼續說道︰「我有一位好友,常年在各地做些生意,曾听他說起過,當年秦魏大戰之時有一部分百姓向北逃到了西陽、新息一帶,先生不如到那邊走一趟,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水靈子聞言大喜,忙拱手道︰「多謝程管事指點之恩,他日必當厚報!」。程管事連連搖頭說︰「太客氣了,我比先生年長一些,不如我們兄弟相稱如何?」。水靈子聞言忙站起身來說︰「那是水靈子的榮幸,水靈子見過程大哥!」,程管事忙站起來,拉著水靈子坐下道︰「韓賢弟,我們既是兄弟,那就不是外人,千萬不要再這麼客氣了!」。大家正說話間,就听外面有人敲門,打開門一看,原來是店小二送來了酒菜,我和虎子一看,店伙計拿來了兩壇老酒,還有八個菜肴有暈有素,暈的肉香撲鼻,素的也是色彩鮮艷,心想這醉仙樓果然名不虛傳。
我們幾人一邊吃喝,一邊聊些生活趣事,程管事給我們講了醉仙樓的一些往事,還有很多舊燕國的趣事,我和虎子也給大家講了一些我們在樹林、山上的趣事,就在我們將要吃完的時候,听到外面傳來亂哄哄的聲音。大家一听都是一愣,我看虎子也吃的差不多了,就跟大家打了個招呼,拉上虎子一起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我和虎子出門後听聲音判斷事情是發生在一樓,好像有什麼人發生的爭執,我和虎子一起沿著樓梯走了下去。
我們來到一樓才發現,在一樓中間的一張桌子邊上,圍坐著四個壯漢,手里還拿著大刀晃來晃去,周圍的客人都被趕到了邊上,大家一起看著他們,好像正是他們跟店掌櫃發生的沖突。我們駐足細听,就听那店掌櫃說︰「幾位大爺,前兩天我們剛交了十兩納貢,小店的生意本就是小本經營,每日收入就那麼點錢,實在交不出了啊,還請幾位爺多多擔待!」。說完店掌櫃不住的行禮,我和虎子對望了一眼,看這些人決不是官府中人,怎麼能在這里收什麼納貢,而這納貢又是給誰的呢?
虎子听完之後氣不過,沒等我想好辦法就吼了一聲︰「你們既然不是官府中人,憑什麼要收什麼納貢?」。那四個壯漢一看我們兩個半大孩子,哈哈大笑,就看里面一個滿臉橫肉,下巴上留了短須的人,提著刀走了過來。用刀指著我們倆說︰「你們兩個女圭女圭也敢管我們的事,真是活的不耐煩了!」,這時店掌櫃忙過來攔住那人道︰「大爺別跟兩個孩子計較,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原諒他們吧!」。
那漢子一把將店掌櫃推到一邊,拿著刀在我們面前轉了兩圈,突然站住對那掌櫃的說︰「這樣吧,我看這兩個女圭女圭替你出頭,那我們就較量一下,為了公平起見,我不用刀,你們兩個女圭女圭一起上,如果他們贏了,那今天我們就不收醉仙樓的納貢,如果他們輸了,你們就要多交一倍!」。那掌櫃一听急的真跺腳,嘴里直說︰「這怎麼能行,這怎麼能行!」。我和虎子一听,氣就不打一處來。就對店掌櫃說︰「掌櫃的,請你先閃到一邊,如果我們輸了,就由我們替你交了這二十兩銀子!」。
那店掌櫃剛準備要說些什麼,再看我們雙方怒目相視,那里是能勸得住的,只得做罷!再看那個壯漢將大刀放在桌上,活動了活動全身的筋骨,招手讓我們過去。我抬腳就要往上沖,虎子攔住我說︰「我來教訓教訓這個混蛋」。我听完收住腳步,告訴虎子︰「這人太可氣,讓他長長記性!」。虎子听完嗯了一聲,就慢慢走了上去。那壯漢看見只有虎子走過來,也是一愣,喊道︰「女圭女圭不知天高地厚,讓大爺我好好教育教育你!」。
話沒說完就向前一沖,直撲向虎子,同時出右拳擊向虎子的腦袋。眼看虎子的腦袋就要中招,圍觀的眾人齊聲驚呼。在這時就看虎子身體下壓,同時出右腿掃向那壯漢的雙腿,那壯漢一驚,忙收拳向旁邊一閃,那想到虎子借勢轉向他那邊,同時出左掌變指直擊向他的小月復,我看完心里暗贊一句︰「好一招仙蹤無影」。再看那壯漢連翻動作之下已經再無力躲閃,一下就給虎子在小月復上打了個正著,耳中就听 的一聲,再看那個壯漢仰面摔倒,雙手捧月復,鬼叫著滿地打滾。一時間整個大廳里鴉雀無聲,不一會傳來一聲杯碗落地的聲音,大家才從剛才的驚訝中清醒過來。
就听圍觀的人們喊道︰「小英雄,打的好!」。這時那坐著的三個壯漢也反映過來,提刀就向上闖。我不等虎子說話,順手從旁邊的桌子上抄起一個水壺撥去壺蓋,就朝那三人的腦袋潑去,那三人一看水已到眼前,忙轉頭去躲,雖然雙眼躲了過去,但還是被熱水燙的臉上一片紅一片黑的,鬼叫不斷。我不等那三人緩過勁來糾纏,一躍來到了那三人中間,雙腿使力、氣隨意轉,雙掌在他們面前一晃,突然變指擊向中間那壯大漢的羶中和丹田。
待那大漢看清楚的時候,雙指已經到了身上,就听 兩聲,那看那壯漢一下直飛出去近一丈遠,另外兩人眼看同伴打擊出,提刀就要砍。我剛打出的雙指不及收回,身體向前疾進半步,頭也不回雙指同時擊向那兩人的肋下,圍觀的人還沒看清楚,就只見那兩個壯漢剛舉起刀就定在了那里,很快就听到了大刀落地的聲音,那兩個壯漢一個個彎著腰趴在了地上,哎吆亂叫,好半天才爬起來了,這時听人群里又傳來一陣叫好的聲音。
那掌櫃的看到如此,知道那些人得罪不起,命伙計拿來一壇酒對那幾人一個勁的賠禮道歉,那幾人心知今天得不著便宜,拿上酒就哎吆著走了。大家看事情已經結束,也就各自歸坐繼續吃飯,那掌櫃的拉我們到跟前說︰「今天要多謝兩位小兄弟,不過那幾人是南面飛龍寨的人,非常難纏。本來年前官府曾準備派兵剿滅,但不知為何又不去了,所以他們才這樣囂張。兩位小兄弟今天得罪了他,要小心他們報復使壞!」。
我和虎子一听馬上答道︰「大叔,男子漢遇到這不平之事就應當站出來,再說我們要到鬼谷學藝,怎會怕這幾個廢物!」。那掌櫃一听對我們挑大拇指贊道︰「有志氣,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們和掌櫃的隨便說了幾句,水靈子他們就已經下來了,待程管事來結帳之時,那掌櫃堅辭不收,對程管事和大家說︰「今日兩位小英雄為我出頭,我謝還來不及呢,怎麼能再收你們的錢,今天這頓算是我請大家的!」。
雲朵听完後對我們說︰「楚哥哥、虎子哥,下次有熱鬧時要提前叫我一聲啊!」。大家看掌櫃的決意不收也只得做罷,道謝告辭掌櫃出來。我們一行人出了醉仙樓,水靈子先跟程管事和李管事告辭,然後再讓雲朵和翠雲先回胡家糧店。雲朵張嘴想問,可是想了想就點頭同意,拉著翠雲就往回走了。我看雲朵那邊已經走遠,問水靈子︰「韓大哥,你把大家支開,可是有什麼行動?」。虎子一听忙問︰「我們要去做什麼?」。
水靈子把我們拉到一邊告訴我們︰「我雖然沒有下樓,但你們在下面的對話我听的很清楚,你們今天對付的人,決不會只是幾個人這麼簡單,我估計他們會想辦法報復我們。所以我讓雲朵她們先行回去,我們去引那些人出來一次解決,免留後患!」。我和虎子一想也對,不得不佩服還是水靈子,還是這樣的老江湖考慮周詳。再听水靈子大聲說︰「听說余杭鎮以北有座山,山上有個柳下亭,在那亭上觀賞這余杭美景最是合適不過,我們一起去那邊走走!」。
我和虎子忙裝作開心的樣子,一起跟著水靈子向北走去。我們一行三人故意走的不緊不慢,還時不時停下來,看看兩邊地攤上的小玩意。我們將要走出鎮子的時候,水靈子悄悄地告訴我們︰「已經有人跟上我們了」,我和虎子剛想轉身找找那人在那,就听水靈子把我們兩個人拉住,又說了一句︰「別回頭,裝做什麼也不知道!」。我和虎子一起跟在水靈子後面,一會聊些東家長,一會聊些西家短,就這樣走了半個時辰。水靈子看距離差不多了,就大聲對我們說︰「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咱們還是改天再來吧!」,我和虎子一听裝出很失望的表情直嘆氣。
說罷我們轉身向回走,我和虎子邊走邊觀察他們人在哪。可是走出了二十幾步,也沒見有任何人。正打算問水靈子是怎麼回事,卻見突然從山路兩邊的樹林里,躥出十幾個人,手中都拿著大刀。那些人中為首的是一個年青人,看上去年齡不到三十歲,雙目炯炯有神,頗有些英氣。水靈子看到他們微微一笑,上前打個招呼問道︰「眾位這許多人,也要去觀賞那柳下亭嗎?可惜兄弟有事,否則一起同行豈不熱鬧!」。
說罷我們一起哈哈大笑,就看那些人里面躥出一個壯漢,拿著刀指著我們吼道︰「幾個小鬼,不知道死活,今天大爺們就讓你們去見閻王」。我和虎子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在醉仙樓被虎子打傷的那個壯漢。那壯漢說罷揮刀就向上沖,卻見那為首的年輕人伸手攔住了他。那年輕人向我們走了幾步,拱手問道︰「請問幾位是哪條道上的英雄,怎麼稱呼?」。水靈子拱手還禮道︰「我是鬼谷門的水靈子,這兩位少年英雄是楚勛策、趙小虎,不知尊駕又是怎麼稱呼?」。
那年輕人听到鬼谷門三個字就是一愣,隨即又點了點頭道︰「難怪小小年紀就有如此身手,兄弟是南面飛龍寨的二寨主,人送綽號玉面飛龍黃飛虎!」。那黃飛虎說罷又拱手問道︰「不知兄弟是什麼地方得罪了幾位,為何在醉仙樓將我的幾個兄弟打傷?」。說到這里我和虎子就站了出來,我對那黃飛虎說︰「自古百姓只給朝庭交糧納貢,你憑什麼要百姓給你交什麼納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