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仙途 第四章 雨夜驚魂

作者 ︰ 紅豆紗

「轟隆」又一聲雷鳴.

「 啷」「喵~~~」

窗外野貓撲倒了陶罐,嚇得姜梨兒身體一顫,她還來不及哭著喊娘親,葉青柳就帶著一股冷風沖了進來,什麼也沒說,抱起姜梨兒跑到廚房。

葉青柳的身子冷若寒冰,快速吸收著姜梨兒身上的溫度,讓她小小的身軀也跟著顫抖。黑夜太黑,姜梨兒看不清葉青柳的神情,但是葉青柳顫抖的身軀卻明明白白的告訴姜梨兒,出大事了

「娘~」姜梨兒縮在葉青柳懷中,聲若蚊蠅。

葉青柳打開屋角半人高的米缸,將姜梨兒扔進去,袖子突然一緊,卻是一只肉呼呼的小手緊緊的攥著自己的衣袖。葉青柳回頭去看姜梨兒,她那雙烏黑明亮的雙眸,在這寒風蕭蕭的黑夜,宛如夜明珠一般璀璨,且溫暖。小小的人兒緊緊的咬著下唇,倔強的不讓眼淚流出來,想問,卻又忍住不開口。

葉青柳鼻頭一酸,不知何時自己的手已經伸了出去,想要將梨兒緊緊抱入懷中。她手勢一轉,抓住了米缸邊沿,低聲道︰「梨兒乖,娘一會就回來。」

听到葉青柳明顯顫抖卻又強裝柔和的聲音,姜梨兒從米缸中站起,盯著那張看不清的臉,道︰「娘,梨兒不是只會玩泥巴的小女孩」聲音稚女敕,卻有著不可撼動的堅定。

葉青柳心中一顫,低頭抿唇不語,是啊,梨兒不是一般的小孩子,她怎麼可以忘記這一點。葉青柳肩膀微松,下定決心般的說︰「梨兒,娘不能用你來換娘的命,但娘也不能認命,所以,听娘話,躲在這里。」

「娘會回來嗎?爹呢?爹到哪里去了?」姜梨兒攥著葉青柳衣袖的手緊了緊。

又一道閃電映亮天空,光從窗戶照進來,房中這一瞬,有如白晝。姜梨兒第一次看到她彪悍如虎的娘臉上掛著如此絕望的神情,姜梨兒心中一緊。

「轟隆」雷鳴又起,豆大的雨點  啪啪的砸下來,狂風吹開了窗戶,呼嘯的冷風割在兩人身上,冰涼入骨。姜梨兒的淚瞬間涌出眼眶,哭喊道︰「娘,不要走,不要丟下梨兒,就是死,也帶上梨兒一起」

葉青柳正欲開口,突然覺察到有人進入了自己的神識範圍,她神色一凜,右手手腕翻轉,迅如閃電,拍上姜梨兒額頭,一道耀眼的白光在黑暗中亮起,轉瞬即逝。

姜梨兒不解的睜大雙眼,淚如泉涌,但她發不出一點聲音,身體也無法動彈分毫,只能無聲的哭泣。

葉青柳右手之上又閃出一道青光,一枚小指大小的碧玉柳葉出現在她手中,在黑暗中散發著溫和柔潤的光。

姜梨兒只覺眉心一痛,她娘用柳葉玉墜刺破她眉心取血,隨後將柳葉塞入她手中。

狂風呼嘯,鬼哭狼嚎,閃電又起,黑暗退散的那一刻,姜梨兒震驚的無以復加,面前的這張臉為何如此陌生,她從未見過,然而,她還未來得及看清和記住這張臉,屋中又黑了下來。

黑暗中的葉青柳捏著姜梨兒的手顫聲道︰「梨兒,你現在認真听娘說,千萬記住娘說的每一句話。結丹之前,看到血柳標志,一定要逃得遠遠的,娘走後,你就拜入丹霞派,好好待在那里,等娘將一切了結,一定和你爹一起來接你還有,這枚柳葉玉墜一定要貼身攜帶,絕對不能摘下,遇事隱忍為上,切忌鋒芒畢露,等著娘回來接你」

米缸的蓋子被蓋上,呼嘯的風聲變小了,除了眼淚滑落那溫熱的感覺,其他的,什麼也感受不到。

半晌之後,「吱——呀——」外面傳來破舊的木門被推開的聲音,姜梨兒不知為何,全身汗毛瞬間直立,血液倒涌到腳部,逃,是她心中唯一的想法,可她動不了,只能屏住呼吸,兩耳豎起,仔細傾听。

「踏——踏——踏——」有人慢慢的朝米缸走過來,一種宛若惡鬼出籠的殺氣正慢慢襲來,她的額上,早已冷汗涔涔,心髒也快要跳月兌出她小小的胸膛。

「踏踏踏」一個更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緊接著是一個低沉沙啞的男聲︰「主上,沒追上」

「一群廢物」清冷而又略顯稚女敕的聲音夾雜著憤怒。

緊接著,是兩個人匆忙離去的聲音,姜梨兒這才松了一口氣,剛才那個「主上」的氣勢太過強悍,她險些被嚇得昏過去。

姜梨兒努力的讓自己鎮定,不能讓害怕佔據自己的心靈,她開始數數,來平復自己緊張的心情,這是她爹教給她的辦法。

「一,二,三」

「三百四十五,三百四十六」

「九千六百八十一,九千六百八十二」

姜梨兒在這緩慢的節奏中緩緩睡去,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醒過來,條件反射般的從米缸中站起。

「 」

小小腦袋直直的撞上頂上厚重的蓋子,她抱著腦袋呲牙咧嘴的蹲下,待到頭不那麼疼的時候,才小心翼翼的挪開頂蓋,探出半個腦袋觀察,此刻天已經蒙蒙亮了,她可以大概看出廚房的輪廓。狂風暴雨已過,只有房檐上水珠砸在地上的滴答聲。

姜梨兒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米缸中爬出,她找遍了家中每一個角落,沒有任何打斗的痕跡,一切都整整齊齊,娘的大勺,爹的鋤頭,還有那掃把,都在原處,唯獨不在的,就是人。

姜梨兒失落的坐在屋檐下,她沒有哭,只是呆呆的看雨水滴滴答答如斷線珍珠般砸在地上,慢慢的,她的表情由悲傷轉為無助,然後迷茫,最後竟變得無比堅定。

東方微白,透出一縷亮光,日破金霞,谷中各處有如披著金縷衣一般,金光閃爍。沐浴在金光中的姜梨兒緩緩站起,她知道,從今日起,她便要一個人面對前路艱辛,她不知那些人是誰,她不知道爹娘何在,但沒有看到尸體,就說明爹娘不一定出事,但他們何時回來找她?她不知道。

姜梨兒握緊手中碧玉柳葉,眼中閃爍著無比堅定的光芒,即便爹娘不再,她也會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修煉,等她有了足夠的能力,定要將那留下血柳痕跡之人殺光屠淨。下定決心之後,姜梨兒心念一動,便原地消失了。

姜梨兒躲在玉梨谷中等了半個月,爹娘還是沒有消息。姜榮和葉青柳的失蹤雖然引起的丹霞派的些許注意,但很快就被姜真男敷衍過去了,並且,沒有任何一個人在意姜梨兒的死活,好似她從不曾存在過一般。姜梨兒這才看清,原來平日跟她爹交好的人,就是這般冷漠,甚至連多問一句都不肯,世人真是虛偽

玉梨谷中,青草依舊萋萋,白霧依舊茫茫,姜梨兒盤膝坐在草地上,五心朝天,全神貫注感受天地靈氣,她不信自己就真的無法修煉,定是自己從前偷奸耍滑的緣故。

大白疼惜姜梨兒,便爬在她身旁修煉,讓她的身軀貼在自己背上,將溫暖傳遞給她,卻不知它如此舉動卻恰恰幫了姜梨兒。

姜梨兒只覺背部一暖,竟有絲絲靈氣從背心傳入體內,她心中一喜,馬上照著《煉氣訣》的行功路線調動靈氣在經脈中游走,怎料靈氣運轉一圈進入丹田之後便全部消失了,再也感覺不到一絲一毫。此刻的她還不能內視,所以不知自己丹田中的古怪,只是倔強的吸收,運轉,消失後再吸收,再運轉,如此循環不止。

整整一月,姜梨兒都在同大白一起練功,除了吃喝拉撒,幾乎不眠不休。她已經注意到,自己要靠在大白身上,才會有氣感,雖然還弄不明白這是為何,但只要能有氣感,就證明她可以修煉,即使那些靈氣會在丹田中消失,但她就是很篤定,這些靈氣不會白白消失的,定會給她意想不到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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