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有一種‘你一對我好我就一定會發生某些不幸的事情’的預感。」我渾身無力地看著雲墨色懶洋洋地坐在桌子上。
雲墨色眼神一動︰「怎麼會？」
「那你們兩個告訴我，分水鏡是不是和妖界的妖泉一樣，是魔界正在惦記的東西？」我看看但笑不語的夢湘君和陽光明媚的雲墨色，總覺得這兩個人出現在我面前讓我有一種莫名其妙的不安感。
雲墨色伸出一根食指在我眼前晃晃︰「是魔尊惦記。不然你以為，我們費盡心思地把若水和首陽山給拉下水，是為了什麼？妖界的命脈要捉到，仙界的自然也要。」
「不過妖界那里的局面，似乎超過了你們的預計吧？」夢湘君南皓瞟了一眼雲墨色，似笑非笑。
雲墨色看到他的表情，臉上的笑容瞬間黯淡下去不少，口氣生冷道︰「妖界的混亂也不算是沒有預料。本來也沒有指望一帆風順地就把妖界給收在手中。如今妖界新任妖主還沒有威信，投靠我們的依舊投靠著我們。至于仙界，分水鏡這樣的寶物，當然也是魔界不會放過的。分水鏡不在了，我想仙界的瓊樓玉宇，也沒多少時日。」
雲墨色話音一落，房間里隨即而來的是一陣沉默。我也在思忖她說的話。分水鏡是用來做什麼的我不大清楚，不過看起來和妖泉在妖界的地位差不多。只是我不明白，雲墨色作為魔界右使這樣的身份，怎麼會把這些事情告訴我們？
這里可是有兩個仙界的上仙。
「怎麼了？」夢湘君靠的我很近，看到我的臉色突然一變，急忙問道。
我看看他，然後挪了幾步到容顏身邊︰「你灰飛煙滅，出現在這里，為什麼他們都不奇怪？」
房間里的人集體愣了幾秒，隨後都沖我微笑。其中雲墨色笑出了聲，聲音十分婉轉動听。我越發莫名其妙，也不管她笑的是不是鈴兒響叮當一樣的清脆︰「笑什麼？」
「阿鬼，容顏上仙當然是灰飛煙滅了。可是你怎麼不想一想，白姬長老是冥界第十殿的長老，怎麼現在又會出現再漢朝的白府？」雲墨色從桌子上下來，敲敲我的頭。
我腦子里左邊的水和右邊的湯被她這麼一敲混在了一起，徹底成了一腦子的漿糊。
夢湘君突然一把拉過雲墨色，對我說著︰「不同時空的不同人，後來灰飛煙滅的容顏，當然不是現在這個容顏。我們先走了，這十天不會太平。我們還會是那兩個小婢女，不管你們是什麼目的到了漢朝，我們都會幫你們一把。」
夢湘君拉著雲墨色離開，兩個人又恢復成了白姬身邊的婢女小丫頭的模樣。雲墨色明媚的臉變回了小丫鬟的平淡無奇，回頭對我邪邪一笑︰「阿鬼，我當你是朋友。魔界和冥界還有仙界的糾葛，不會是我們的糾葛。你要記得，我始終不會害你。」
夢湘君和雲墨色的出現讓我在接下來的幾天都惴惴不安，總覺得要出事。容顏倒是滿不在乎地吃嘛嘛香，倒是我成天看著滿桌的菜色吃不下飯，惹得容顏暗自為我可惜︰「你不是想蹭飯？怎麼美味佳肴在眼前反而下不了手了？」
「別鬧。五天過去了，什麼也沒有發生。我吃不下筷子也咽不下碗。」我無比地惆悵。
容顏自顧自地添了一碗飯給我︰「右使倒是對你不錯。」
「恩。」這一點我承認，「雲墨色的個性倒是很好，她喜歡的人，是沒有什麼苦大仇深的身世背景之分的。我相信她出現在這里是為了好心幫我。可是他們不知道，難道你不清楚我們為什麼會出現在漢朝麼？」
我們出現在漢朝，完全就是為了來看白姬長老的初戀情人這麼個無關緊要的事情。
我翻了個白眼，怎麼突然情況就危急起來了？夢湘君和雲墨色的接連出現，我也跟著提心吊膽。
「我們的事情的確是無關緊要。那天雲墨色告訴你的事情，同樣也是無關緊要的。」容顏笑容不減，自顧自地吃飯，「魔界在打什麼主意六界皆知，她說的事情你都知道，算不得什麼機密。真正機密的，她可是一句都沒有講，比如她為什麼會去提醒夢湘君，以不把分水鏡的藏身地泄露出去為名義，拉了他一起到漢朝來找你。這里即將發生什麼，我們統統不知道。」
容顏的話讓我愣住。
「等等，我有點混亂。」我晃晃腦袋，「現在是這樣的。雲墨色顯然是被魔尊又派來執行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任務，而她覺得這個事情會對正好出現在漢朝的我們造成威脅，就提醒了夢湘君來保護我們。那麼這件事，要麼就是雲墨色不方便出面來保護我們，要麼就是憑她一個人的力量，根本就不夠。」
我這麼說著，也逐漸覺得有條理起來。容顏點頭，接過我的話︰「分水鏡在上水的水底，這件事情除了帝苑核心官員以及上水駐守仙人知道之外別人知道。雲墨色用這個成功說服南皓，她應該是對上水做了一番調查的。她知道分水鏡就在那里，她能拉著南皓一起出現在漢朝，也知道上水是時空交匯點的這個秘密。」
「她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魔尊。」我想了想，「被魔尊發現，豈不是很嚴重？」
「我想魔尊並沒有讓她去調查上水，這是她的個人行為。至于她出現在這里，也不是完全為了保護你。很快就會有事情發生了。」容顏說的神秘，我也不禁變得有點神經兮兮。
接下來我又安安穩穩地度過了幾天。容顏對我的擔憂嗤之以鼻，他著急上火地讓我趕緊全方位搜索白姬的初戀。
我心情全無︰「撲朔迷離，無能為力。」
「前幾天你分析雲墨色動機的時候不是頭頭是道，有種福爾摩斯的感覺麼？」容顏調侃。
「你對白姬的軼事怎麼有如此大的熱情？容三八……」我無語，「走吧走吧。」
緊張了這麼好幾天，也該放松放松了。第十殿女強人的初戀情人，我也迫不及待想見一見。
至于雲墨色和魔界到底有什麼超時空犯罪陰謀，就暫時放在一邊吧。
我當時沒有想到的是，我們一開始ｔｈｒｅｅａｎｄｅｉｇｈｔ白姬的風流韻事，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