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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菜畢竟是自己的心月復丫頭,長得又俊俏,劉夫人確實有心,讓靖琪收了做屋里人,賴彩萍若只是一頓毒打也便罷了,竟然歹毒到要毀她面容,靖琪要真是喜歡她,等醒來時,可不就後悔不及。
「住手!」劉夫人怒斥道,雖然是傷風頭疼,畢竟是有武功底子,閃電般出手,把賴彩萍提溜到一邊兒。
此時芹菜葉已經趕來,看白菜狼狽的樣子,尋思自己也是夫人身邊的舊人,劉夫人還當著家,白菜就被糟踐成這樣,若是二少女乃女乃主事,哪里有自己一干人的活路。物傷其類,不由落下幾滴眼淚來。
「夫人,白菜原是服侍二少爺的人,況且,自小兒一心一意對待二少爺,就算不曾走明路,卻也算是二少爺的屋里人,早晚少爺但有吩咐,豈敢不依的……」
「不要臉的小蹄子,感情你也想著勾引靖琪嗎,眼見得靖琪醉得一塌糊涂,現在還在床上挺尸著呢,你就听到他吩咐了?」
賴彩萍自留夫人來後只顧了打白菜撒氣,這會兒才得空兒說話,听到芹菜替白菜說請,張口兒就謾罵起來。
這芹菜是劉夫人的貼身丫頭,雖然劉夫人裝著不知,只是不肯給個名分,實則是劉老爺收了房的,這會兒大庭廣眾之下,賴彩萍說她想勾引靖琪,那臉子如何擱得住,當即哭鬧起來,說是無端被羞辱,老爺和夫人若不給個說法,自己也沒臉見人了,要找繩子上吊去。
這也是芹菜借機發飆,要逼劉夫人給她一個正經的名分。
劉老爺听賴彩萍信口雌黃,如此**的話也拿來胡說,氣得漲紅了老臉,又不敢自作主張,讓婆子們看住芹菜,不許她尋死,只希望夫人能給個台階,順便讓芹菜走了明路,收在屋里。
劉夫人听賴彩萍失心瘋一樣,全然沒了顧忌,逮誰咬誰,連靖琪也詛咒上了,也不知打得什麼主意,反倒不去理她,進屋坐在靖琪床邊,看她這出戲還要怎麼唱下去。
賴彩萍又是哭又是鬧,折騰了半響,劉老爺和夫人竟然緘口不語,越發顯得自己像個小丑,讓外人听到,倒像是自己容不得人,因失去丈夫寵愛,西斯底里發作,拿丫頭們作伐。
怒沖沖跟在劉夫人後邊,徑直去床邊,一把掀開靖琪身上的被子,讓劉夫人看,他身上又是口紅胭脂,又是牙齒印,噴出來的東西又沒清理,簡直是狼藉一片,不堪入目。
「好冷……」靖琪無意識的嘀咕道,夜晚風涼,臥室門敞開著,他又無片縷遮身,倏然被風吹到,打了個寒噤,顯然是想蓋上被子,伸手空抓了一把,本能的蜷縮起身子來,看起來好不可憐。
不等劉夫人動手,桃兒已經不管不顧地撲過去,用錦被把靖琪包裹得嚴嚴實實,整個身子去護住。
沒想到桃兒如此大膽,公然和自己作對,賴彩萍頓時氣結,瞪著杏仁眼兒,就去扯被子,嘴里嚷嚷著,定要讓夫人看清楚了,靖琪這個樣子,可像是**丫頭們的樣子,分明就是被無恥的娼婦給強了。
說來也是可憐的自尊心作怪,賴彩萍可以接受靖琪對自己的冷淡,卻絕對不肯接受他和別人有染的事實,若真如白菜所言,靖琪對她那什麼,反過來想,靖琪不肯對自己那什麼,豈不是對她最大的蔑視,那她這個少女乃女乃做的也太失敗了。
「小姐,你消消氣,你氣昏了頭嗎,凍壞了少爺,大家都會心疼,何況,何況,少爺何等身份,怎麼可以赤luo了身子讓人看,少爺被人糟蹋成這樣,怎麼看得下去,求你顧忌少爺的體面……」
這話說得簡直是柔腸百轉,哽哽咽咽,泣不成聲的樣子,讓劉夫人不由動容,相信桃兒對靖琪的呵護,完全是情到深處,不能自己的爆發。
「你個不要臉的小蹄子,感情暗地里也有一腿,到不知道新科舉人如此風流,這屋里的丫頭勾搭個遍。」賴彩萍見桃兒胳膊肘往外拐,如此護著靖琪,倒像是自己為其不良,怠慢了夫君,竟真的氣昏了頭,一手抓扯桃兒的頭發,一手拼命地去扯被子。
桃兒哪里肯松手,隔著錦被,死死地抱住靖琪不松手,嘴里哀求道︰「小姐,少爺乃新科舉子,最是要體面的,好歹別鬧了,看讓人笑話。」
「那好,我且問你,白菜對少爺……那個,你明明撞見了,為何倒放她走了?分明是你也和她一路的!」賴彩萍說著,騰出手來,在桃兒身上又掐又擰。
桃兒疼得扭動身子躲避,卻依舊抱住靖琪不放,大有舍命相互的不屈和悲壯。
「小姐,你冤枉桃兒了,我只是擔心二少爺這樣子甚是、甚是……不宜鬧得人盡皆知,白菜橫豎還在府里,原想悄悄兒稟報夫人,由夫人懲處,小姐也不至于氣壞了身子,少爺,少爺醒來,也不至于尷尬。」
「夫人,你也听到了,也看到了,分明是賤婢們猥褻主子,你倒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難怪這府里的丫頭個個狐媚妖道,專門勾引主子,趕明兒都把爺們兒灌醉了,生米做成熟飯,都來做主子好了!」
這句話可就捅了馬蜂窩,劉夫人不言不語,可不是理屈,也不是膽小怕事,冷眼看她們主僕二人對靖琪的態度,正尋思如何處理今天的事情,卻被賴彩萍揭了短處,頓時惱羞成怒,發作起來。
原來,劉夫人也曾是夢蝶夫人的丫頭,夢蝶夫人死于難產,劉老爺整日喝得醉醺醺,被她百般誘惑得手,並使出戲文里學得的手段來,迷惑得劉老爺就範,成了劉府名符其實的當家娘子。
這會兒,以為賴彩萍是故意借題發揮,對她冷嘲熱諷,被兒媳婦公然挑釁,如何還忍得這口氣,上前就是幾個耳刮子,打得賴彩萍口鼻出血,這大小姐也是受不得半點委屈的,本就怨恨劉夫人存心挑唆靖琪冷淡自己,此時新仇舊怨涌上心頭,如何肯依他,鬼哭狼嚎地就要和她拼命。
她哪里知道劉夫人的厲害,若論打架,連巧兒都怯她三分,賴彩萍哪里是她的對手,幾個回合下來,除了給賴彩萍留了個臉面,以免別人看著說她虐待媳婦,那身上踢的、擰的、掐的、撞的,沒幾個地方是好的。
「夫人,求您息怒,別怪我家小姐出言頂撞,小姐也是心疼姑爺,氣昏了頭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你要打就打奴婢吧,若打壞了小姐,靖琪少爺心疼不說,你讓他如何向老爺交代,,求夫人息怒,我家老爺夫人對姑爺百般寵愛,別因了奴婢們的過錯,壞了夫人和小姐的情分……」
桃兒這會兒早見風使舵,假惺惺護住自家小姐,聲淚俱下,明里是替賴彩萍求情,若是冷靜下來時細細品味,句句都在提醒劉夫人,不可做得太過分,真若和賴家結下梁子,將來吃虧的還是靖琪少爺。
屋里鬧得不可開交,門外邊也亂成一團,芹菜哭鬧著尋死覓活地嚇唬劉老爺,白菜見事情越鬧越大,心知難以善終,她平日最是在乎自己的容貌,如今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伸手一模,血肉迷糊,爭強好勝之心早冷透了,趁大家都去勸芹菜一時沒注意,徑直去後院的水井邊哭了一回,狠狠心跳了進去。
劉夫人把賴彩萍暴打了一頓,覺得心里的氣兒消了些,這才想起其中的厲害來,知道此此若不安撫好賴彩萍,非但靖琪的前程要毀于一旦,只怕賴大人不會善罷甘休。
正苦于擱不下臉面,不知道如何緩和局勢,賴彩萍披頭撒發的哀嚎著,拿起地上那盆放涼了的洗臉水,就朝靖琪的頭上潑去。
其實,這會兒靖琪已經被他們鬧騰的醒來,因酒意未消,還稀里糊涂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被這盆冷水一激,本能的坐起來,低頭一看自己的狼狽樣子,恨不能找塊豆腐一頭撞死,手忙腳亂的抓了衣服就往身上套,偏偏賴彩萍已經失去理智,把對劉夫人的怨恨遷怒于靖琪,眼楮紅得像要冒出血來,野獸般的撲上去,抱住靖琪又抓又咬。
劉靖琪,枉我千嬌百媚的官家小姐,下嫁給你,爹爹對你更是盡心栽培,你不說感恩圖報,為了賈家那個賤人,處處和我作對,若不是你壞了我的好事,我早嫁給瑾瑜少爺為妻了,如今,我淪為**,要想回頭是千難萬難啊,好,既然你們不讓我好活,我定然讓你們也沒有好日子過!
「啊,嗷……」
靖琪被賴彩萍的舉動驚呆了,感覺到身上疼痛時,下意識的想要推開賴彩萍,沒想到這女人拼命的時候,力氣大得出奇,靖琪也就是半大的小子,被她糾纏的難以月兌身,胳膊上,胸脯上,好幾處咬出血來。
好在劉夫人和桃兒很快驚愕中回過神來,急忙過去一人一邊兒拽住賴彩萍,等她聲嘶力竭的掙扎了半天,終于,啞了嗓子,精疲力竭,三個人幾乎同時癱軟在地上。
雖然還是雲里霧里,也顧不得多問,靖琪飛快的穿上衣服,還沒張口,就是一個大噴嚏,只覺得頭暈眼花,渾身發冷,黯啞著嗓子問道︰「這是怎麼了?我不就是喝醉酒嗎,至于這樣嗎?」。(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