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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知府後院,趙懷安臉色陰沉,神色冰冷,無論是家丁還是丫鬟,沒人敢上前搭話,都知道老爺發脾氣的時候,不能前去打擾,就連做事都得比平時加上十二分的小心。
平日里過年過節,趙懷安府上賓客雲集,絡繹不絕,送禮的,拉關系的,走後門的,上至道台海關,下至商賈客商,哪個不大包小包,哈腰低頭的前來送禮奉承,可是今年,除了幾個至親好友,竟然沒有一個上門走動的。
「世態炎涼,牆倒眾人推,可是老子還沒下台呢,這她娘的究竟是怎麼回事?」趙懷安苦思良久,沒有半點眉目。
「老爺,不好了。」大管家劉四慌慌張張跑了進來,「什麼事?如此驚慌?」趙懷安呵斥道。
「老爺,現在街上都在傳言…說…」劉四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說…他們說什麼。」趙懷安不耐煩道。
「他們說老爺得罪了京城里的大人物…快要被處置了,誰若是跟您走得近,都得受牽連?」劉四結結巴巴,費了半天勁總算講話說完。
「啪…」趙懷安氣的一伸手,掀翻了桌子,桌上的杯盤茶具打碎了一地,劉四嚇的雙腿打顫,直冒冷汗。
「蕭天…好小子,看來本官被你害的不清啊,這群富商豪門,一個個的生怕被本官連累,躲的遠遠的,連門都不敢來,好,很好,你害了不閑,又想來害本官不成?你究竟有何本領,竟然認識端親王府上的小郡主,本官真是小瞧了你。」趙懷安氣的咬牙切齒,鋼拳緊握。
「孫師爺回來了嗎?」趙懷安道。
「老爺,您忘了,孫師爺昨兒晚上才走了,上海離北京上千里路,來回起碼一個禮拜,哪那麼快,不過小的剛剛得了一個消息,牢房里有人瞧見安妮公主了,她今兒晌午去探望了那個叫蕭天的小子。」
「什麼?此話當真?」趙懷安大吃一驚。
「是的…听人說在牢房兩人有說有笑,聊了很久。」劉四道。
「呼…」趙懷安氣的呼呼喘氣,胡子都一撅一撅的,趙懷安擺了擺手,「退下吧。」劉四嚇的大氣不敢喘,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趙懷安長嘆一聲,無力的癱坐在地上。這蕭天孫悟空轉世不成,竟然有如此通天本領,連安妮公主他都認識,莫非犬兒大仇我就報不成了嗎?
「老大,上面傳下話來,讓你明兒去礦山。」當天夜里,張萬才滿臉堆笑的就跑來送信。
「知道了,小張,銀子收到了嗎?」蕭天湊到張萬才近前,低聲道。
「收到了,多謝老大打賞,小的以後定會盡心盡力,絕無二心。」「嗯,下去吧。」蕭天擺了擺手,張萬才笑呵呵的退了回去。
張萬才心情很爽,暗自慶幸自己及時站隊投靠蕭天,今兒晌午,張萬才拿了蕭天寫的一封信,往西四胡同跑了一趟,回來懷里就多了二百兩的銀票,這件事,他誰都沒敢說,生怕別人搶了他的好處。「哼,馬武那幾個傻帽,還想找老大晦氣,一個個腦袋被驢踢了,病的不輕啊。」張萬才臭罵幾句,伸手往懷里模了模,嘖嘖,還熱乎著呢。
「老大,你在干什麼?」見蕭天吃了飯,也不打牌,一個人一會倒立,一會踢腿,雷震天好奇的問道。
「呼呼,天這麼冷,活動活動,你們繼續玩。」難得有閑暇,蕭天自己給自己制定了一套訓練計劃,雖然自己有點功夫底子,可是,這副身板畢竟太弱了,蕭天每天強迫自己做二百個俯臥撐,兩百個深蹲,將所學的軍體拳搏擊每天打上一遍,這牢房里藏龍臥虎,高手雲集,多練一會,就多了一分保障。
第二天天剛亮,張萬才就過來送信,告訴蕭天吃過早飯就去外頭集合,不過,外出公干,身上必須帶上鐐銬。蕭天模了模頭上的發髻,鐵條還在,心中頓時有了底。
采石場,就在後山,吃過早飯,東區所有外出‘公干’的囚犯都在操場集合,高矮胖瘦,足足二百多人,有銅羅漢張豹帶隊,還有幾十個手拿刀槍的衙差‘護送’,這陣勢著實不小,每個囚犯都帶著腳鐐,頭一回戴上這玩意,多少有些不適,這玩意不但沉,而且還磨腳,走起路來,很不舒服,不過听雷震天說,去采石場,不但飯菜好,出工還有工錢拿,甚至還能遇見女牢的美女。
北區關的就是女囚,帶頭的賽金花據說原來是小刀會的三檔頭,模樣很俊俏,是個帶刺的玫瑰,因為劉麗川手下的黑虎燕向天垂涎她的美色,想要逼她就煩,被賽金花一刀宰了,因此賽金花得罪了劉麗川,被劉麗川下的追殺令,被官兵所擒,據說趙不閑的堂弟趙不凡就是垂涎她的美色才主動要求調到北區的。當然北區除了賽金花,也有很多美女,就算尋常姿色平常的女人,在這群母蟑螂一天都見不到幾只的男囚犯眼里那也是一等一的仙女。
西礦山是一座金礦,男囚犯負責采礦碎石,干些搬運采石的粗活,女的則是干些分揀、淘金的細活,平時女囚還負責種菜、洗衣、縫紉等雜役。
銅羅漢看見蕭天,面帶微笑,沖蕭天點了點頭,張豹則是吃了一驚,原因無他,這兩天閘北牢房名頭最響的就是蕭天,打衙差,收小弟,風頭直逼銅羅漢。
蕭天擠在人群中,嘴里叼著干草,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就好像是去外出旅游似的,愜意的不得了,「天哥…您來了。」听到身邊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蕭天一扭頭,竟是肥龍這頭肥豬。
肥龍離著很遠,就發現了蕭天,急忙跟人兌換位置,上前打招呼,「是你啊…怎麼?你也去礦山?說的也是,瞧你這大肚子,月兌光了衣服都看不到自己小弟弟,是該好好干點活減減肥了,哈哈。」蕭天調笑道。
「哈哈…」身旁幾個囚犯忍不住捧月復大笑,紛紛嘲笑肥龍,「天哥,你真會說笑。」肥龍哭喪著臉,強顏歡笑。跟蕭天翻臉,他可不敢,這幾日听了蕭天的英武事跡,他對自己招惹蕭天的事更加後悔,盼著有機會跟蕭天好好賠禮道歉,生怕蕭天哪天心情不好,找他麻煩。
「天哥…上次的事,都怪小弟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大量,千萬別往心里去。」肥龍賠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