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平穩,不過半個時辰便到了攝政王府。
破天荒的,第一次。幽琴歌竟沒有扶她。
裴瑟扶著馬車跳下地面,抬頭,眼前出現的是一家偌大的府邸,「攝政王府」四個燙金大字,邪肆霸氣,洋洋灑灑下來,竟如幽離的人般,霸氣外露。
府門口站了好些家丁。見到幽琴歌裴瑟上前,紛紛行禮︰「晉王,晉王妃,王爺在前堂會客,小的這就帶晉王前去。」
「有勞了。」幽琴歌點了點頭,淡淡一笑。
身後,裴瑟握著那管蕭也跟著走了進去。
比起幽琴歌府邸的清幽,攝政王府竟顯得華麗無比。
入門的院子里種植了各式各樣的花草,兩個花壇後頭又是一汪池塘。池塘里有很多紅色的鯉魚,自由游來游去,與公園無異。走過池塘上方的小橋,再往前又是一段九曲回廊,然後才到了家丁口中的前堂。
幽離一身紋龍黑袍立在前堂門口,他的身邊圍繞了許多王公大臣。而他正同他們說著話,眸色明明一絲情緒也無,嘴上卻偏偏帶著淡笑,見到他們進來,眸子淡淡掃過一眼,隨即與他們點頭說了什麼,人已經朝這邊走來。
「皇叔。」幽琴歌唇角帶笑,帶著裴瑟前去打招呼。
裴瑟悶悶的跟著喚了一聲皇叔,隨即將禮物奉上道︰「送你的。」
她語氣雖粗魯,不過一旁的兩個男人倒都沒生氣。
幽離接過禮物打開。當看到是一管紅色且雕刻精致的簫時,神色猛的變了下,他抬頭看了眼幽琴歌,又看了眼裴瑟,問後者道︰「你挑的?」vl74。
裴瑟不明所以,只茫然的點了點頭。
幽離眯起了眸子,那一瞬間,裴瑟竟在他眸中看出了嗜血二字。
只見他猛的一揮手,那盒子從他手中跌落到地上,盒子里的簫掉了出來,斷成了兩截。
裴瑟面色一僵,場內的所有人都看呆了,一時不知發生何事,面面相覷。
幽離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竟一轉身,丟下所有人,拂袖離去。
情況一時發生得太過突然,所有人都不明所以。裴瑟怔忡過後,只覺莫名其妙。
「王爺,實在對不住。」一個中年男子模樣的人低頭撿起了那管簫遞給幽琴歌,想來是府內的管家。
「余叔不必多禮,想來是琴歌的失誤。」幽琴歌淡淡接過盒子,略一頷首,管家這才轉身離去。
管家這一走,場內的眾人自然也散了。
「阿瑟——」有高呼聲過來,裴瑟轉頭正見了一人從門口進來,卻是幽希然。
「……三嫂,三哥。」走至裴瑟跟前,幽希然倒是改了口,看到幽琴歌顯然是有些不自在。
「我在馬車上等你。」幽琴歌倒算是給二人時間,竟轉身隨眾人出了門。
「三嫂,送給你。」
幽琴歌一走,幽希然竟掏出了一個小盒子遞給裴瑟。
裴瑟不明所以,打開來,竟是一枚玉佩。
那玉通體圓潤,碧綠得恍若能滴出水來,裴瑟拿過來對著太陽高照,點頭贊嘆道︰「果然是塊好玉。」
幽希然聞言輕笑起來︰「你喜歡就好,這個玉女子佩戴極好,你若不嫌棄,大可以隨身戴著。」
「你當真送給我?不會要回去?」裴瑟眼楮都亮了,這麼好的玉,就算她以後真的離開了王府,沒錢過活,這塊玉也足夠她養活自己了。
「當然不會,既是送給你的,自然以後都歸你了。」
裴瑟喜滋滋的放進貼身的口袋里,看到幽希然眼楮亮堂,轉頭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那我就謝了!」
她隨即便轉身往外走,幽希然看著她離開模著自己的肩膀,不自覺的勾唇笑了起來。
行至門口,竟見著攝政王府的管家匆匆走過她身邊出了門。
裴瑟一時覺著詫異,探頭看去,只見管家停在自己的馬車旁說了什麼,幽琴歌隨即從車上下來,偏頭走向裴瑟道︰「你先行回府休息,我還有些事,稍後便回。」
他說話的同時模了模裴瑟的頭發,十足溫柔。
裴瑟點了點頭,他隨即走過她身側,同管家一起入了攝政王府。
馬車隨即離開,裴瑟坐在馬車內呆呆出神。
霸荒過平。幽離今天似乎很生氣。跟那管簫有關嗎?
那管簫本是幽琴歌圈定的禮物,不過是借她的手挑了出來,那這件事情整個的始末,幽琴歌知情嗎?
幽離為什麼為了一管簫發那麼大脾氣,那管簫藏有什麼秘密?
裴瑟昏昏沉沉的回了王府。
這古代也是好生無趣。沒有電腦手機,什麼都玩不了,每天逛來逛去就那麼大個王府,怎麼逛也沒有個新鮮的東西,幾乎除了睡覺還是睡覺。
可是偏生,都一個時辰過去了,裴瑟一丁點睡意也無。
她索性起身,朝春蘭喚道︰「你知道裴然最近都在做什麼嗎?」。
春蘭聞言急忙低聲小心翼翼道︰「回王妃的話,前些日子,王爺讓裴然姑娘搬進听雨軒,想來,已經算是納為夫人了吧。」
裴瑟點頭想了想,若是夫人的話,豈不是六夫人。
想來這些日子也沒見著裴然,裴瑟遂起身穿了鞋襪︰「春蘭,你把上次王爺為我裁制的衣服拿幾件新的出來,我去給姐姐送去。」
「是,王妃。」
出了院子一直左轉。裴瑟先前尚且不知听雨軒是個什麼地方,一路走來這才發覺,原來听雨軒極為偏僻,位于王府的北邊角落,隔壁是一座禁院,閑暇時從來沒有人來這邊,听雨軒自然也蕭條。
只是裴瑟尚未走近,竟听得一片器物碎裂的聲音,嘩啦作響,讓她很是詫異。
「王妃,想來又是五夫人過來這邊鬧了,自從上回王爺提前解了她禁足,她便時不時的因了各種原因鬧上一回,因了王爺吩咐,閑雜人不可去往王妃的沁春園,所以她便不敢去王妃的住所鬧,自從裴然姑娘搬來這里,奴婢听說五夫人三天兩頭兒的都來鬧上一場,不是砸東西,就是刁難裴然姑娘。」春蘭扶著裴瑟往前走,聞言,裴瑟很是詫異。
也怪她太宅,成日不出院門,竟不知道府內還有這樣的事,而且裴然……
她嘆口氣,加快了腳步對春蘭道︰「你去把管家叫來,我進去看看……你放心,她還不至于能傷著我。」
瞧見春蘭擔憂的目光,裴瑟冷哼了聲,好歹,自己也是練過家子的。
她挽起衣袖,春蘭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好被欺負的樣兒,遂急忙起身告了退去找管家。
裴瑟于是大步往院子里走去。
院子外頭站了幾個丫鬟,見到裴瑟紛紛面色微變的跪子。
裴瑟掃了她們一眼,認得的確是安念心的人,遂大步往前,一腳踹開了房門。
屋子內,裴然冷眼立在一旁,簡陋的房子里,除了一張床勉強足以睡人外,其余的地方根本伸不進腿。
地上瓶瓶罐罐,全是碎裂的瓷片,銅盆木桶散落在各個角落,地上全是水。
而安念心傲然立在一旁,下手的正是她的兩名貼身丫鬟,裴瑟不知道她們叫什麼,索性也不喚她的名字,只厲喝一聲道︰「都給我住手。」
兩個丫鬟身子一僵,轉過身來見是裴瑟,不敢放肆,遂急忙垂首立在一邊不敢動。
安念心見到她一張眸子幾乎能噴出火來,她冷冷看了裴瑟一眼諷刺道︰「怎麼,我懲治一下府內不知羞恥,以為爬上王爺的床就能當家做主的下人,王妃也要插手嗎?」。
裴然原本只是倔強的立在房間的另一面,听完這句話,眸色未動,只是在接觸到裴瑟透過來的目光,她又艱難的垂了頭,不說話。
裴瑟知道她心里定然還因了先前的事別扭,遂也不與她說什麼,轉頭看著安念心道︰「五夫人這話可說錯了,我自入府以來,雖不過問府中事,但凡是遇到一些看不過眼的,我總要管它幾次,且不說裴然的事情王爺究竟有沒有發話,但既然王爺為她留了個院子,那便說明她也是這王府的主人。既然她是王爺的人,那我這個王妃今日便做以為主,替王爺納了她又何妨。」
「你……」安念心死瞪著眸子,幾乎氣得要噴出火來,「裴瑟,別以為你是王妃,你們姐妹二人便可一手遮天在王府胡作非為,我告訴你,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哭著在地上叫爹叫娘。」
「好啊,那你可以試試。」裴瑟也怒視著她,「不過,今天的你顯然沒說這話的資格,既然你三番兩次的鬧場,顯然是上回的教訓不夠,不若今日我便一同補了你,再回去面壁思過兩個月如何?」
「你!」安念如一張臉漲得通紅,好半響說不出一個字。憋了好半天,她方才對對身後的丫鬟嚷嚷道,「還愣著做什麼,丟進本夫人的臉。」
她氣呼呼的出了院子,一眾奴才緊隨其後,大氣不看出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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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非常抱歉晚更了,某木原本起了早,結果一不小心又睡過去了,罪過,罪過,俺知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