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訝然抬頭,假山上方,兩名粗布麻衣的壯漢滿臉怒容的瞪著她們,見到裴瑟,那兩名家丁竟微微一愣,神色間有抹古怪。裴瑟與裴然對視一眼,二人乘著這個機會,一個撒迷/藥,一個奪劍,三下五除二,竟真的將那兩名壯漢放到。
可是許是這邊的動靜驚動了尚在門口沒有回去的其他人,他們一眼看過來,瞧見這邊一幕,四五個人迅速的沖了出來,來捉拿裴瑟裴然二人。
心中暗暗叫苦,二人撒腿便跑,只可惜,二人來時並沒有騎馬,又是兩個姑娘的步子,哪里拼得過那些大漢。
不多時,雙方便斗在了一起,裴瑟的功夫相對一般的家丁,應付起來自然輕而易舉,可是眼下,這些人顯然都是練家子,招招狠厲,而她的身後又有個不會武功的裴然,一來一回間,小半盞茶的功夫,二人便被那一大群人扣住,拖進了那座深宅大院。
「進去,你們!」
對方粗魯的將他們塞進一個暗間,撲面而來便是一股潮濕的霉味,臭味燻天,想來這里是專門關押人的地方。
「阿瑟,你沒事吧?」vxpa。
黑暗中,裴然扶起她,由于眼前一片烏黑,裴瑟根本什麼都看不清,好不容易扶了裴然的手起身,二人模索著在屋子里找了一塊還算干淨的地方坐了下來。
大約過了兩三個時辰,二人餓得發慌,可是奈何外頭靜悄悄,顯然是半個人都沒有。
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二人被反復餓醒,忍無可忍之時,突然一聲「 嚓」開/鎖的聲音,二人精神為之一震。
「吱嘎」一聲,門被打開,強烈的光線照射進來,裴瑟裴然二人忍不住蒙住了眼楮。好半響,當二人抬頭往門口看去,只見一身著黑袍,滿臉威嚴的男子立于門口。看他頭發花白的模樣明顯已經年過六旬,可是縱然蒼老,他的身板看起來依舊格外的硬朗。一雙歷經滄桑的眸子,往二人面上掃過,停在裴瑟臉上時,身子猛然一震,險些癱軟下來。
身後有人見狀,急忙扶住了他的身子喚了一句「老爺」,裴瑟往那老年男子看了一眼,想著,他大概就是那名老婦人口中的老爺子,也就是自己身體主人的外公。
老人好半天方才緩過神來,眸子已經盯著裴瑟不放開︰「帶她們出來。」
他的聲音帶了些許顫抖,眼神灼灼,隱隱還帶了抹復雜的情緒。
身後家丁領命,遂帶了裴瑟裴然走了出去。
一呼吸到新鮮的空氣,二人頓覺整個人都清爽不少,偏偏滿身都是臭味,實在叫人難受得緊。
被家丁們按著跪在地上,觸膝的冰冷還是忍不住叫人倒抽了口涼氣。
「說,你們是什麼人?」老人問話的同時,視線始終停在瑟的臉上。
雖前頭有老婦人的告誡,但此刻瞧著老人的反應,應該並不似那般無情,猶豫再三,裴瑟還是決定把事實說出來。「沈吟荷這個名字不知這位老爺听沒听說過?」忍住身體的不適,裴瑟緊盯著他出聲。
老人身子猛的一顫,緊緊盯著裴瑟出聲道︰「你是她何人?」
「沈吟荷是我家夫人,這位是夫人的女兒,十多年前,她去世時道出了自己的身世,說自己是綠河村的人,因此我二人這才找來此處。」
「去世?」
一听到這個消息,老人攏在袖口的手猛的捏得死緊,青筋暴突,那一瞬間,裴瑟注意到,他眸中的光彩猛然間逝去,一瞬間恍若蒼老了十多歲。
「去世……」
沈意之喃喃自語,猛的將視線轉向裴瑟,一雙眸子竟迸射出怒火來︰「來人,將她二人給我關押住,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許放她們離開!」
「是!」
下人扶著沈意之離開,立刻有兩個粗壯家丁前來將裴瑟裴然二人扣住,再次拖進了原本關押的黑屋子中,任憑怎麼叫喊都沒用。
「有沒有搞錯,居然連自己的親生外孫女都不認!」
黑暗中,裴然顯然不解氣,對著外頭臭罵。
裴瑟嘆口氣,模到原本的角落坐好道︰「只怕他是哀痛太深,所以才會恨意深濃。」
「可到底你是他的外孫女啊,就算夫人有任何過錯,那都是過去的事了,而且,夫人也去了,就算是天大的深仇大恨也應該釋懷了啊,而且夫人還是他的親女兒,血濃于水,怎能這般狠心?」
「誰知道呢。」裴瑟靠在牆上,只覺身子無力得很,半響方道,「母親的事,或許遠遠沒有表象那麼簡單。」
究竟什麼事情使得老爺子生那麼大的氣,而且幾十年過去了,恨意竟絲毫不減,頭一次見到她這個外孫女還這般恨意未消。
大約又過去了一個時辰,總算是有人來給她們送吃的。
二人這才知曉,原來這間黑屋子還有一個小窗口,只是被覆蓋住,打開來方能看到外頭的光亮。
吃的東西很簡單,一碗米飯,兩個饅頭,沒有菜。
對于饑腸轆轆的她們來說,也顧不得米飯是不是難以下咽,迫不及待的吃了個精光。
盡管有食物裹月復,但是到了晚上的時候,二人著實犯難了。
這大冷天的,總不能就這麼睡在地上吧,幾日前還下過大雪,這樣的數九寒天有誰的身子受得住?
果然,時間過去不久,二人的手腳便凍得麻木,這樣下去,別說一夜了,便是半夜怕也是熬不住的。
二人抱著身子相互取暖,可還是凍得慌,不得不就著狹小的空間開始跑步,身子總算是暖和了些,這是只听得「 嚓」一聲,竟是有人開門了?
二人神色一喜,迫不及待的看向門口。
立在門口的人,是一個握著火把的家丁,二人還來不及欣喜,已經有兩人進來將二人拉了出去。
莫名其妙被拖到了大堂,白日見的老爺子沈意之赫然便坐在那里。
「吟荷這個不孝女竟還有臉回來,我說過,以後只要是與她吟荷有關的人,我見一個殺一個!」沈意之在下人的攙扶下立在大堂門口,一雙炯炯有神的眸子看向按在地上的裴瑟裴然二人。
「今日這逆女竟還有臉讓這個孽種回來,別以為她死了,我便可以原諒他,這個逆女,我決不姑息,來人,上家法!」
一排釘子長凳被搬了出來,密密麻麻的釘子一時間讓裴瑟裴然面色頓變。
「阿瑟……」裴然連聲音都顫抖著。
裴瑟咽了咽唾沫看向一臉無情的沈意之,怒道︰「我們只是沈家的外孫,如何算沈家的人,且你們未曾生我養我,你這般便是濫用私刑,有違王法!」
「王法?在這里我沈意之就是王法,來人,上刑!」
有家丁上前來拖了裴瑟裴然二人就往上按,二人面色大變,瞬間蒼白如紙。
她們如何能想到,不過是要找個太平的地方安度余生,卻未想到竟遇上這一遭,且她們始終不明事情始末,如此莫名其妙便被才有過一面之緣的人按在地上要家法處置,她們如何能答應!
「爹爹,阿姐走了這麼多年,縱是有萬般過錯,那也已煙消雲散了啊!」
老人身後,只見一位中年男子,一身華服,眉目俊秀,想來年輕時也算是極其俊美之人,只見他上前一步站在沈意之身後,看向裴瑟二人,滿目擔憂。
「你懂什麼,我就是要讓沈家世世代代的人知道,違背祖訓家規,究竟是什麼樣的下場。行刑!」
命令一下,那按著裴瑟裴然的家丁便使了蠻力的把二人往下按。
眼看著身下尖銳的長釘,裴瑟心頭只剩唯一的求生本能,那人的手尚且還按在肩上,她深吸口氣,扎穩了馬步後,猛的一個過肩摔,死死的將那家丁甩在了長釘板上。
一聲慘叫響徹天空,裴瑟顧不得許多,猛的一腳踹在按著裴然的那名家丁身上,那家丁不查,竟被踹倒。趁此機會,裴瑟拉了裴然便走,亡命般的往門口逃去。
身後呼呼風聲襲來,想來是家丁跟了上來,門口有人圍上,裴瑟見一個踹一個,另一頭,裴然已經使勁的跑去開門。
「吱嘎」一聲沉悶的開門聲,裴然站在門口沖著裴瑟急急的喊︰「阿瑟,快——」
來不及計較,裴瑟猛的踹到手下一人,朝門口奔去。
許是變化太快,她們又是兩個女子,家丁們才沒有在意,竟讓二人這般輕易逃過。
馬路上一片漆黑,身後的呼喊聲越來越近,卻因了那些人的火把,二人隱隱能見前方似停了輛馬車。
馬車總該比人跑得快!
來不及多想,裴瑟拔下頭上的朱釵,拉著裴然死命喊道︰「待會由我制服馬車內的人,你來趕車。」奪丁她一。
裴然答應了聲,二人拉著手朝著馬車疾奔而去。
馬車外頭沒有車夫,裴瑟躍入馬車直奔里頭的人而去。
只不過簾子方才掀開,她握著朱釵高舉的手便僵持在那里,嘴唇動了動,望著那人久久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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