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向井里吐痰,也許你還會來喝井里的水
杜林小心翼翼地推開了杜奕衡臥室的房門,輕手輕腳地走到杜奕衡床溴頭
杜奕衡看著報紙「誒,我說林丹,中央又有關于加強領導干部自身建設的精神嘍,你快看」說罷,抬起頭,準備把報紙遞出去,當杜奕衡發現站在床頭的是杜林時,臉色突變,打了個哈欠,準備收回報紙。
杜林一把揪住報紙「呵呵,老頭子,別急嘛,我也看看」
杜奕衡忿然作色「放開」
杜林一陣冷笑,深吸一口氣,松開了手「我說老頭子啊,你現在還想啥呢?你想當清官,可是你問問這華為市官場諸位誰他媽還信你?像你這種泡過二女乃,找過三陪,生過野種,大把大把地撈過銀子的人還想留給人間一個精神聖潔、雙手骯髒的偉人形象麼?哈哈,您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杜奕衡指著臥室的房門,暴跳如雷「你,給我滾出去」說罷,模著胸口,額頭汗水涔涔,大口倒著粗氣
杜林嘴角一絲微笑「哼哼,好,您別生氣」說著抬起左手指著房門「我這就走,您老保重,領導華為市官員們加強自身建設離不開您吶」說罷,杜林轉身走出了杜奕衡的臥禱室
剛出門口,發現剛洗完澡的林丹在門外站著偷偷地哭泣
杜林撫模著林丹的肩膀「好女敕啊」說罷,仰天大笑
常遇春一個人開著警車到了五邑派出所門口,剛下車,就看見高翔笑呵呵的和趙維芳揮手告別
常遇春哼哼兩聲迎了上去「喲,這不是高局麼?怎麼這麼晚,還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呢?」
高翔扭頭不懈地看了眼常遇春,歪著嘴笑笑,轉身喊了聲「蔣大韶,開車給我過來」
常遇春看著高翔的背影,內心頓感五味雜陳,高翔在他剛進刑警隊時是他的師傅,在辦案時曾給他擋過子彈,無論如何高翔算是常遇春的恩人,工作中的矛盾,高翔的墮落,讓常遇春感覺自己離高翔越來越遠。高翔又何嘗不是這樣?自己的弟子,曾經的孩子,如今的仇人。恐怕這就是現實,讓恩人反目成仇,讓仇人相擁而泣。
不知何時,趙維芳走到了常遇春身後,拍了拍常遇春的肩膀「怎麼?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常遇春轉身呵呵地笑笑「怎麼?高局找你有事兒」
趙維芳拉了把常遇春「走走走,里面說」
趙維芳給常遇春倒了杯水,開玩笑道「這是什麼風兒,把您這位刑警隊的大忙人給吹來了」
常遇春笑笑,岔開了話「對了,剛才,高局找你,為了啥事?」
趙維芳有些為難「你看?這事兒也不好說」
「怎麼?跟我還打迷呢?」常遇春喝了口水「趙維芳,你現在立場一定要堅定啊,千萬不要犯錯誤」
趙維芳擺擺手「常遇春,我的刑警大隊長喲,看你說啥呢」
常遇春哈哈大笑「開玩笑,開玩笑,好了,不提他,提他我心里都堵得慌」
趙維芳苦笑著點點頭「怎麼?可以說說找我啥事兒了吧?」
常遇春點點頭「我今天听小鵬說起過,你給他的那封信,我當然也看了。你可以保證你里面所說情節屬實麼?」
趙維芳摩挲著手「你看?這事吧,我也不好說」
「有什麼好說,不好說的,實話實說,不就得了」常遇春有些不耐煩地看著猶猶豫豫的趙維芳「而且,我提醒你,別以為自己做好人就沒事兒了,我告你,你如果現在不說,到案件偵破時,你就是在包庇犯罪」
趙維芳擺擺手,臉色有些不悅「瞧你說的,跟我是犯罪嫌疑人似的。我這兒真的不好說,你要是非要听,我就把我听到的告訴你」
「好啊,說吧」常遇春表情有些高傲
趙維芳不滿地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指了指常遇春「我說,你听著,對了,我這兒有本子,有筆,需要錄份口供麼?」
常遇春看著趙維芳,頓時覺得剛才有些過分了「哈哈,維芳,你還不了解我,我這人,辦事心急」
趙維芳放下手里的本子無奈地嘆了口氣「好了好了,我還是了解你的,咱們說正事兒,關于我給涂小鵬那封信里所提到的羅賢鎮鎮長何成光勾結焦馬福工程隊戕害百姓的事兒,我可以肯定的說,都是真的,包括那一份榮盛集團低價收購胡家溝耕地的契約復印件及每一筆打入羅賢鎮各級官員和胡家溝村長以及村支書銀行賬戶的款項信息。這些都是毋庸置疑地」趙維芳面色有些陰沉「不過,說實話,常隊,捉奸捉雙,拿賊拿贓。你光拿著這些數據,蛋用不頂啊」
常遇春听後,抱著頭,也頓感沮喪「棘手啊」
涂小鵬看了看床頭的鬧表,已經過了凌晨兩點,可是涂小鵬還是絲毫沒有睡意
「不行,我必須得把這個稿件趕出來,明天就得見報」涂小鵬躺在床上自言自語,說著,拿起床頭早已備好的紙筆,思索著,良久
只听一聲「嘎 」涂小鵬怔了怔,看著手里被咬碎的筆,無奈地搖搖頭「董姐在就好了」說著頓感一陣心酸
「好,就寫這個吧」
涂小鵬在信紙上寫下了
「村委會變相出賣責任耕地女記者不懼艱險挺身調查
黑勢力百般阻撓女記者溺亡沂河」
涂小鵬寫完標題,停筆,眼眶通紅「董倩,你的血和淚不會白流」
「1998年12月月底,這對全國人民而言是迎接新年的好日子,可對于胡家溝的村民而言,這個新年,同樣的紅色,卻是淒淒慘慘的鮮血浸漬在這一片祖祖輩輩耕耘的土地上。
負責榮盛集團建築項目,以焦馬福為首的工程隊,在這里對維護自身權益,挺身反抗的農民來了一場殺害,不,事實證明,這不但是殺害,簡直是虐殺。當轟隆隆的推土機,一次次,一遍遍碾壓過數位村民,人性滅絕了,天理顛覆了。這幫黑惡勢力,借助當地被收買的政府保護傘庇護2001年年初」
涂小鵬甩了甩疲乏的雙手,看著自己的稿件,歇斯底里地嗚嗚叫著,繼而,深吸一口氣,翻身躺在床上睡意漸濃,嘴角帶著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