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命 第三十章 朝堂爭議

作者 ︰ 古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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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到達王府之後,天色已經轉暗。經過陸漸離的院子,林抱素行禮告辭,陸漸離顯得略微有些踟躕的說道︰「你先回吧,本王還有安排。明日需早起上朝,晚上早點歇下。」

林抱素點頭稱是,便回了自己院子。

而陸漸離等林抱素走的很遠之後,才做賊般去了白月池處。

最近戰事棘手,公務繁重,自己已經好幾天沒跟月池自在說過話了。

今晚一定要陪月池用膳,好好伴她一陣子。

白月池對陸漸離的到來好像有些難料,陸漸離笑說︰「怎麼?月池不願我來?」

白月池臉龐泛起甜蜜的紅暈︰「王爺公事繁忙,不便抽身的話就可少來幾趟,月池能體諒王爺。」

陸漸離伸手在白月池臉上輕捏了一下︰「果真?那本王日後便不來了,可好?哈哈。」

白月池越發羞澀,將頭埋在陸漸離頸窩處,柔聲說道︰「月池前世必是積了大德,才能換來王爺誠心以待。月池能得王爺惦念,此生別無所求。」

陸漸離將美人圈在懷中,難得享受這片刻的寧靜,嘴里喃喃說道︰「月池,我即便再多瑣事纏身,也時常在不經意間想起你來,然後便會很平靜、很包容。即使本王將來一無所有,想到有你相伴,就會非常滿足。」

林抱素剛進院落,便听到自己屋子里傳出談話聲。進得屋內,發現正是芳菲在此。

芳菲見林抱素進門,連忙殷勤的見禮,表情稍微有些不自然。

林抱素忙了一天,也有些乏了,沒有心思再跟她寒暄,便直接問道;「姐姐來此,可是有事?」

芳菲尷尬的笑了一聲;「哪有什麼要緊事,就是自個兒有些悶了,想來看望妹妹,听丫頭說你不在府上,正打整回了呢,可巧你就來了。」

林抱素心想,必是芳菲得知自己一整天都跟陸漸離在一起,如今是來驗證一番的。

「今兒跟王爺進宮去了看了母後和母妃,可巧她們也得閑,這不閑聊到現在才回呢。站了一整天了,可把妹妹我累壞了。」說罷,還招呼胭脂來給她捶腿。

其實也不算撒謊,原就是在宮中泡了一天了,至于其他的事,還有必要告訴你麼?

芳菲見林抱素不過輕描淡寫的一帶而過,似乎無意將細節透露給她,又見她連聲喊累,也知道自己不宜久留,又說了幾句客套話便離開了。

芳菲剛走,又來人通報,說墜兒和鈴兒來王妃院中述職。

林抱素緊張了一天的心情終于因為這個消息變得愉悅了些,忙命人速將她二人召進前廳。

主僕相見,三人都分外開心,就連胭脂看到此情此景,也不禁感慨︰想當初王爺將自己和青玉派給王妃,她們二人都是老大的不情願,給一個不得寵的妃子當差,境況一定不會太好,若是主子怨氣難發,貼身伺候的通常就被當成出氣筒。

可是自她侍奉王妃數日發現,王妃一點架子都沒有,就連她分內的事情,王妃指派起來也是客客氣氣的,全然沒有盛氣凌人的架勢。這讓自己第一次感覺,伺候這麼大的主子,心里還覺得無比放松。

可惜青玉卻受了奸人蠱惑陷害王妃,不然她們二人一起在王府供事,豈不是最好的結局。

「這丫頭莫不是走火入魔了吧?」

耳邊突然傳來王妃的調侃聲,胭脂忙回轉心神,連連道歉。

「胭脂姐姐,你想什麼呢?方才王妃囑咐你以後多教導我跟鈴兒,你半天都不回話,莫不是不情願,嫌我倆笨拙?」墜兒也在一旁打趣她,搞的胭脂又是一番解釋。

「好了,別鬧了。胭脂,墜兒和鈴兒在我娘家都是散漫慣了的,尤其墜兒,不是個省心的,以後你就多多幫襯她們一些,讓她們多知道些規矩,你也免得自己一個人忙里忙外的。」

胭脂忙點頭應承下,隨後回說去查看晚膳。

今日大廚做了林抱素心儀的酒炖鴨熱鍋,林抱素心下高興,執意要這三人與她同桌用飯,墜兒和鈴兒推月兌了一番,見林抱素堅持,便只好入座,只是胭脂卻死活不肯,非說讓她們三人吃飯,自己在旁為王妃掌扇。

林抱素一把奪過胭脂的扇子,假裝嗔怪的說道︰「真是個受累的命,今天我們四人第一次相聚,就算吃個團圓飯,偏偏就你是個掃興的。何必掌扇,這酒炖鴨熱鍋須是吃的大汗淋灕才叫個痛快呢。別磨蹭了,快坐下吃飯。」

胭脂不好再拒絕,便尋了下首的位置坐下。

用完膳,林抱素在院子里散了會兒步,腦中仍在思考明日朝堂上的事。想來那些官家大臣,哪個不是飽學詩書,雄辯高談之人?若是讓他們難住,卻要如何收場?

那個小受皇帝,如今看起來一點都不可愛。明知道是燙手山芋,偏偏讓自己去應付,而且還沒個由頭,硬拿皇帝的身份強迫她,分明也是個剛愎自用的家伙。

在院子里呆了半天,也沒想出個頭緒,索性明日見招拆招吧,想起陸漸離叮囑早起的事,便回了屋子洗漱之後躺下睡了。

迷迷糊糊的被胭脂叫醒,又迷迷糊糊的任墜兒侍奉淨面,剛坐下梳頭,陸漸離身邊的人過來傳報,要林抱素先不要梳妝,即刻去王爺院內。

林抱素這時才想起來今日要男裝上朝,若不是陸漸離派人提醒,自己倒忘了。

到了陸漸離處,見他早已收拾妥當。林抱素進門後,陸漸離便吩咐宛如將準備好的男裝給她穿上,而後又給林抱素梳了個男子的發型,也是頂上加冠。

一切就緒,林抱素看著自己一身打扮,即便不像陸漸離這般貴氣,不過打眼一看也絕非一般身份。

只是身材稍微瘦小了些,不過看起來倒頗有些讀書人的氣質。

「你先行前往,本王隨後。」陸漸離簡單交代過。

林抱素便進了轎子,此時天剛有些放亮的,心想古代的公務員也足夠不容易,這個點兒就去上班,要是冬天,恐怕有的罪可受。胡思亂想著,在轎身的輕顫下,竟然迷迷糊糊又睡著了。

到得宮門口,將皇帝昨日給的應卯牌遞給守衛宮門的太監,林抱素便徑自走向朝殿。

彼時,殿里的幾個太監正在往來穿梭,貌似準備上朝事宜。林抱素撿了個角落站了,也無人過問,便打量起這座宮殿來。

如今她才明白什麼叫高屋建瓴,金碧輝煌。但見欄桿流馳,雕琢現石紋錯漏;榭台襯蓄,修葺盡瓦肆勾環。玉器皎徹,木具泛啞,無一不是精美之至。

身處在這樣的大殿之上,不由的讓人生出一些敬畏和膽怯來。想來有資格在這種地方高談闊論的,必是庸人難當。

不時陸陸續續進來一些官員,紛紛打量著獨居一隅的林抱素,直到陸漸離到來才稍稍解了些尷尬。

陸漸離站在她跟前,小心翼翼的說著些上朝的規矩,由于聲音微小,其他大臣以為二人說些私事,也就不好意思前來叨擾。

終于听到太監唱諾,皇帝要上朝了。

學了眾人跪地高呼萬歲,然後站在陸漸離旁邊不再動作。

陸滄遠將眼神在眾位大臣之間掃了一眼,直到看見林抱素的身影,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太監又將每天有本早奏無本退朝的功課重復了一遍。

立時就有大臣躬身出列︰臣有本。

陸滄遠一臉意料之中,面無表情的說道︰龔愛卿說來。

林抱素心想,想必此人就是皇帝和陸漸離口中的禮部尚書龔懷仁了。約莫五十上下年歲,白面長髯,相貌和善,確實像個主和派。

龔懷仁言道︰「皇上,如今邊境二國挑起戰事,起因乃是秦鷗在我國匿跡所致,臣懇請皇上廣布恩澤,施以國民崇佛向善之恩。臣以為,可先在京城人員密集處修建佛祠,供人們焚香奉果,使我瑞國人人皆禮以節人,樂以發和,除居家衣食所托之外,可參悟佛理,仰賴品性。皇上……」

未等龔懷仁將話說完,皇帝便插話道︰「想來眾卿家還未得知消息,昨日未時,邊境線人來報,啟冥二國皆已退兵,由此看來,那名喚秦鷗的僧人,想必已經安然回國。至于興修佛祠一事,如今國庫匱乏,怕是難以布施。」

話剛落地,又有一大臣出列言道︰「皇上,臣前幾日也曾拜讀了幾本佛經,書中所言保羅萬象,精妙非凡。其中不但講到乾坤輪轉,人生根本,還告誡世人如何寬容待人、淡泊處事。臣只草草翻閱,便得感悟良多,若是能在國民之中稍加推行,必定對強我百姓心智,固我大瑞根基裨益多多。」

陸滄遠還未發話,一個讓林抱素熟悉的聲音響起︰「趙大人,方才皇上已經告知國庫吃緊,趙大人力諫大修佛祠,想必有籌集銀兩的良策了?」

林抱素抬眼一看,竟是林覺遠,自己的老爹。方才只低了頭看腳尖,根本沒顧得上打量這些大臣們。

看來父親也不同意這兩人的主意,原本也是這個道理,你既大力主張興修土木,如今朝廷無可用款項,那就由你去解決好了。

被點名的趙大人果真有些不快,遂反駁道︰「林大人,你乃工部尚書,原就是執掌土木興建之制,陵寢供億之典,緣何要求老夫去籌措銀兩?」

林覺遠不慌不忙的接道︰「趙大人,萬事皆有緩有急,有親有疏。如今邊境遭襲,我們為人臣子的首先應考慮如何守衛國土,安定朝綱。似那些可有可無的修制,便不要拿來煩擾皇上了。」

趙大人頓時面紅耳赤,剛要反駁,皇帝將臉一沉,有些怒意的說道;「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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