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命 第三十五章 送別陸漸離

作者 ︰ 古環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正院的勾檐之上,掛在八角的驅鳥鈴動輒發出清越之音,微風。

林抱素起了個早,簡單洗漱過,沒有施妝,頂著一張素顏就出門去了,胭脂只有在身後無奈嘆息。

今日陸漸離去往淇水,她做為掛職王妃,自然要去送送。

門口,陸漸離和白月池並肩而立,正在跟早來的陸華瓊說話。林抱素剛在他們身側立下,白月池便向她行禮。林抱素忙伸手阻了,卻不由的看向她。仍是那般美好的女子,陽光下,她略略眯起的眼楮和額頭上密密沁出的汗珠,越發讓人心生愛憐。

早已有下人準備了兩頭馬匹和一輛兩駕馬車。陸華瓊見狀說道:「王兄,馬車顛簸,速度又慢,不如騎馬痛快」

陸漸離回道:「我怕路途遙遠,騎馬會累,預備一輛馬車給月池累的時候乘坐」。

陸華瓊礙于林抱素在場,再沒有多說什麼。

陸漸離轉身看向林抱素,例行公事般交代著:「本王此去,必將常駐淇水,府內一切事務你要多費些心,倘若有難處,就著人去請三弟來幫忙」。

說罷,牽起白月池的手,親自扶她上了馬,而後也翻身一躍跨上馬背。

陽光照耀著馬背上的男子,此時的他灑月兌揮斥,與結實健壯的駿馬相得益彰。他俯視眾人的眼神中,帶著縱橫捭闔的霸氣,當他對眾人微笑告別時,胯下的戰馬奮蹄而奔,載著一個英雄的背影漸行漸遠……

沒有十里遠送,也沒有把酒餞別,甚至沒有一句保重,但林抱素仍然有些悵然。不論怎樣,今日陸漸離在她眼中,是一個戰士,她祈禱他凱旋歸來的那天。

眾人仍在遠眺,仿佛把對陸漸離的擔憂和企盼都凝聚在那深深的注視中,直到目極之處連那個黑點也模糊難辨……

林抱素率先轉身回院,剛走幾步,猛然想起陸華瓊的存在,便回頭欲和他告別,正好和緊跟其後的陸華瓊撞了個滿懷。

林抱素霎時通紅了雙頰,陸華瓊也比他好不到哪去,只用一聲聲「怪我魯莽,有沒有沒撞壞王嫂」的客套來掩飾。

林抱素只回說無事,心知陸華瓊原是想跟她回府,便順意邀請他來前廳說話。

陸華瓊隨手拿起桌上的一盤點心,卻未放至嘴邊,只看著林抱素說道:「王兄此去倒是干淨,這一攤子事全丟給你了」。

林抱素笑著回說:「王爺嚴重了,哪里就有許多事,不過是看管下人守規矩罷了。如今,白姑娘也隨行而去,這府里倒也沒有什麼可照管的了」。

听到這里,陸華瓊將手里的吃食又放回去,一本正經的望著林抱素問道:「你可知王兄為何帶白月池前往」?

林抱素不知陸華瓊緣何有此一問,也不曾多想,便回道:「想來是王爺去日良多,怕害了相思,不如將愛人帶在身邊踏實」。

陸華瓊點點頭:「嗯,不將白月池帶在身邊,王兄的確不會踏實」。

林抱素听出陸華瓊弦外有音,但又不十分確定,只試探的問道:「想必王爺是怕白姑娘獨自呆在王府,不甚安全吧」?

陸華瓊只沉默,沒有說話。

林抱素突然有些郁結,隨後又釋然,兀自笑了兩聲:「王爺必是怕我會為難白姑娘」。

陸華瓊自她的語氣中听出了那絲委屈,不想她誤會太深,但也不敢枉自揣測王兄的意會,只含混的問道:「為何你不會認為王兄是怕她找你的麻煩呢?」

林抱素被陸華瓊的話小小驚了一下:「王爺,可有所指」?

陸華瓊一臉頓時線:太理智的女人果然不好玩,這個時候林抱素本該面帶羞澀的問道:王爺心中果真是有臣妾的麼?

如今倒好,這林抱素非但沒考慮那些,卻把自己給繞進去了。這該怎麼答呢?本來他也只是猜測而已。

突然想起昨日王兄在朝上所言,便拿了回復林抱素:「哪有什麼?不過王兄不是說過災區險象環生,隨從家眷怕是不安全麼,所以王兄才不帶你去」。

林抱素知道陸華瓊又在顧左右而言他,也並不想跟他較真,只裝作明了的神情點了點頭。

陸華瓊見林抱素無語,正要開口告辭,門口有人回說:芳菲小主和琳瑯小主求見。

林抱素剛要使她們進來,陸華瓊忙以手勢失意她稍等,隨後在屋內環視一周,閃身躲進了屏風後邊。

林抱素也無暇多問,又怕他給人發現,遭人口舌,只小聲囑咐道:既是想竊听,便沒有半截里再現身的道理。

陸華瓊知她意思,踮了腳尖,將頸子伸出來沖她連連點頭。

那芳菲仿佛有些怨氣,禮也不行就徑直走到屋內,倒是琳瑯淺淺的意思了一下,林抱素也未叫她免禮。

看來這二人是來者不善,林抱素不由納悶:自己何時又惹這兩尊神了?

來者是客,林抱素雖心里不喜,仍是讓宛如給她二人布了茶。

芳菲見茶端上來,只拿眼睨了那茶杯一回,嘴里說道:「妾身今日可不是來討王妃的茶喝的」。

林抱素並不動怒,自己輕輕啜飲了一口茶水,悠閑的說道:「姐姐自然是不稀罕這茶水,妹妹只怕姐姐說多了口渴,提前預備下麼」。

芳菲見自己使出去的鐵沙掌卻落在了棉花團上,怒也怒不得,急也急不得,偏偏林抱素還不接招,只悻悻說:「王妃之前難道不知王爺要去淇州嗎?就是多一句話的事,使個下人去知會我二人一聲又如何?」

林抱素做勢急忙放下茶杯,口里疑惑道:「妹妹我倒是日前就得知王爺去淇州,只是……哎呀,難道王爺沒有通知二位姐姐嗎」?

琳瑯听完林抱素的話,臉色立刻就暗了下去,芳菲更是羞憤交加:「我二人方才听下人說王爺出遠門才不過一時三刻,竟是都沒得著信送上一送,怕王爺怪罪下來,說臣妾不從夫綱」。

林抱素心里暗想:女人就是喜歡口是心非,陸漸離要是怪你不來送,還用等到現在麼?

看她為了面子找了個如此拙劣的理由,也不願為難她,就順她所說:「想必王爺不喜別離場面,想來送了又如何?徒增傷感而已」。

芳菲听了這句話,覺的有些安慰,又問了些淇州的情況,言下之意特別擔心陸漸離的安全,林抱素自她說起這番話開始,才覺的她是真實的。

林抱素將她所知簡單跟她說了一些,只說可能飲食起居必不會太自在,保證安全還是沒有問題的。

兩人都松了口氣,琳瑯瞥見一旁的宛如,隨口問道:「姑娘沒有隨行伺候麼」?

宛如規矩的回:「小主,王爺不曾帶人隨侍」。

芳菲驚道:「沒人侍奉,那王爺由誰照料起居」?

說罷,還看了看林抱素,貌似在怪罪她沒有安排。

林抱素自然是明白的:「姐姐莫急,王爺要是說不要,任誰也說不動的。不過白姑娘隨了王爺去了,必能照料好王爺」。

不知還罷,一听這事陸漸離也帶白月池去,兩人臉上都不太好看。

芳菲語氣隨即就客氣了起來:「原是誤會了妹妹,倒以為……嗨,不送也罷,想來王爺還會介意咱們姐妹麼?」

林抱素知道,只有在白月池面前,她們才會真正服氣,只要陸漸離還獨愛白月池,自己就依然和芳菲和琳瑯是組織關系。

所謂朋友的敵人是敵人,而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到這當口,琳瑯起身說道:「王妃也勞累這半日了,姐姐,我們還是不便叨擾了」。

林抱素只說不礙,卻只是應景的挽留了兩句,也便由她們去了。

陸華瓊自屏風後出來,望著林抱素恨恨說道:「像這等目無尊卑的小妾,你還忍讓什麼?你既主的了罵,也主的了打,何必縱著她們?」

林抱素笑笑回說:「謝謝王爺替臣妾不平,臣妾也並非軟弱,只是如今在王府內無所依傍,既能忍的,何必多得罪一個人?」

陸華瓊隨口接道:「誰說你素無依傍,不是還有我麼?」

話一出口,便覺的不太合適,陸華瓊竟然也有些臉紅,急忙又補充道:「我是說,王兄不在的這段日子里,萬事由我給你頂著」。

林抱素頷首示以謝意,陸華瓊一時語結,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自門口將他的隨從召開。

陸華瓊從隨從手里接過一個紙盒放在桌上,林抱素笑問道:「王爺可是又有嚼用賞我?」

陸華瓊也笑笑:「這叫什麼賞,一點兒玩意而已。上次那些可好吃麼?」

上次那些……林抱素回憶一番,竟是覺的那點心中有輕微的中藥味,當時自己還奇怪,太後怎麼會喜食這種點心?不過自然是不能直說了,便連說好吃。

陸華瓊笑意更濃,又說道:「這盒比上回的還要精致些」。

林抱素又道了一回謝,陸華瓊也說了告辭,只是臨走時還特意囑咐道:「一定要吃啊」。

電腦罷工,手機碼的,所以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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