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命 第三十六章 彪炳史冊

作者 ︰ 古環

電腦沒修好,仍是手機碼的,八點到現在,太累了,堅持不了3000字了,致歉!

臨近傍晚,陸漸離帶領的後援部隊到達甘州境地。夜里,大軍統領尋到一處客棧,將陸漸離和白月池安置下,好在正值夏季,兵士們露營也可將就。

白月池一路行來,見陸漸離始終都是緊鎖眉頭,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心里雖然想跟他親近,但總是不敢敞開了說話。

夜里,白月池收拾停當,敲開了陸漸離的房門。陸漸離正在燈下發呆,見是白月池來到,便約她一同去院子里散步。

「王爺,可是為那淇州之災煩惱?」,白月池還從沒見到過陸漸離和她在一起時還能走神的時候,忍不住問道。

「是啊,听災區的人上報,此次震災非同小可,如今已有數千人喪命,明日到達淇州,卻不知道救援情況是否樂觀」。

白月池點點頭,有些心疼的說道:「王爺,這本是天災,既然無法抗拒,也只好盡人事,听天命,王爺不必過于掛懷,只全力以赴就好了」。

陸漸離知道白月池的話不無道理,可自心里的莫名煩躁感卻是無法排解。

兩人行至院中的小水池處,白月池不小心腳下一滑,眼看就要栽入水中,陸漸離忙在身後伸出手拽住她的衣襟,只听一聲裂帛想起,隨後白月池便撲通落入池中。

好在水池並不深,陸漸離將她撈起來,抱著她迅速回了房間。

白月池只是渾身濕透,受了些驚嚇,並無大礙。陸漸離在房外守著,白月池在屋內換過衣服。

「王爺」,陸漸離听得白月池喚他,沒做他想便推門進來了。

卻見白色紗帳內,影影綽綽映出一個美人的身形,而且,這美人好似沒有穿外衫,雪白的肩膀和大紅的肚兜相互映襯,分外突兀,伴隨著徐來的清風,沙帳翩然飛揚,就這麼在陸漸離眼前晃啊晃,晃花了他的眼,也晃亂了他的心。

一時間,屋子里的空氣仿佛凝滯,陸漸離想逃出去,可是又不知白月池喚他何事,只好硬著頭皮問:「月池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請個大夫來看看?」

「王爺掛懷,月池沒有受傷,只是月池濕了鞋履,不便下地,可否勞動王爺讓客棧提前送來熱水,月池想先沐浴再換干爽衣物。」

陸漸離听罷,仿佛得了特赦令一般,大步流星的閃出屋去。

不過一會兒,兩個小廝便抬了滿桶的熱水上來,陸漸離讓他們放在門口,自己將浴桶搬到室內。這次他沒有再敢將眼神投往床邊。

「月池可以洗了,我就在門外,不會出岔子的」。

說罷,他倚在門框上,眼楮出神的盯著房頂。

這場景類同他上次不小心撞到林抱素沐浴的畫面,那個女人尖叫起來聲音特別刺耳,而且一怒之下竟連禮節也不要,指著自己的鼻子叫罵不說,還撩了水將自己的衣服也弄濕。

尤其是她只敢將下巴種在水面上,臉上又羞又惱的表情,無端讓他覺的是孩子行徑,有些可愛就是了。

月池從不這樣,無論身處何種境地,都是一如既往的高雅自持,剛才那番情景,若是換作其他女人,自己一定會認為她是蓄意勾引,然而月池便不會。

在他心里,純淨莫如月池。

白月池沐浴完畢,將門打開,見到陸漸離果然直直倚在門口守候,不禁有些感激的說道:「王爺辛苦,月池禮先」,陸漸離沒有受她的禮,只望著她如玉般的面龐和濕散的烏發,表情有些木訥。

白月池撫唇一笑,陸漸離才緩過神來。

「既然無事,就早些歇息,明日還須趕路」,說完也不等白月池答話,又是逃一般走掉了。

白月池立在原處,心情陡然跌落在谷底。

次日,二人在飯桌上,白月池見陸漸離一臉憊懶,便問道:「王爺可是認床?在客棧不好安睡?」

陸漸離本來搖了下頭,而後想起來什麼似的,又點頭說道:「許是吧,總是不如家中睡得踏實」。

行路至午時,漸近淇州地帶,已經可見破敗之色,愈往前行,情況愈發嚴重,陸漸離的臉色便再沒有好看過。

眾軍士也是一片唏噓之聲。

臨近天黑,終于到達淇州境地。

陸漸離在淇州七十多天的特殊經歷便有此開啟。

後有瑞國通年史冊述曰:世襲離親王受吾皇諭下,赴淇州賑災。圖治元年七月一十六日辰時,離王聚卒三萬,自京急奔,隔日入淇。然淇摧枯拉朽,斷壁殘垣,道路危峻,車馬阻頓。我王不耐,以步積,至淇水天塹,行無踏處,命置麻繩鐵環,意欲自高空下至淇中,眾士力駁,王曰:路阻,吾可投之,物亦可效法投之。

大瑞親王,雄魂悲壯,恍若神兵天降,驅馳入淇,隨軍勇士紛紛效仿。我王號令:誓于閻羅掙宴饗,不教傾房變墳崗。眾軍鼓舞,一紙軍狀置生外,敢入潭穴濟蒼茫。

後,我王宿于露營,夜半難寢,翌日,赤目畢現。

七月二十日始,親王巡幸淇,鄴等地,赴災區,到村巷,至廢墟,達民帳。見我大好河山,滿目夷瘡,憐我庶民罹難,千里浩荒,淚飛淇地,痛徹肝腸。

以上乃掌書使據實所記。

兩個月之後,重建工作也基本完成。在這七十多天的時間里,陸漸離每天奔赴在救災第一線,號令指揮救援和建設工作,每日和兵士們同吃同住,和百姓們閑話家常。

或許他自己並不能意識,他在這些百姓中間已然被賦予了很多神秘色彩,坊間傳聞,離親王俊美無儔,和易可親,更是將他自天而降直入涯底的舉動奉為神人下凡。

久之,這樣的傳聞漸漸流入京城,就連陸滄遠都略有耳聞,加之自掌書史官傳送過來的陸漸離的行日例來看,陸滄遠對這種傳言也頗為理解,更是倍感欣慰。

明日便是陸漸離回京復命的時候,回憶起來,自己竟然在淇州呆了兩個多月。這兩個月白天穿梭于各個震區,晚上還要聚眾商討救援計劃,雖然將白月池帶在身邊,卻聚日不多。

圖治元年九月二十五日,陸漸離率軍返京。離開前,為禱告亡靈,特命僧人大作道場,為遇難百姓超度。後又親手執悼詞一章,以示哀慕。

此章亦被收入通年史冊:圖治元年九月二十五日,國殤。為我罹難百姓仙去所記,吾雖不可見墳冢灰煙,不可得臨碑吊唁。只以吾之哀容顏、素衣衫,並奉香花鮮果祭焉︰魂歸來兮,君不見日月輪回有幾年,君曾憶陰陽相隔常流連?魂歸來兮,君不見淇州之水似鏡鑒。魂歸來兮,君可知鄉梓復又成糧川?魂歸來兮,君難聞歷歷墳前肝腸斷。北地錦繡,今為丘陵。山川毓秀,英杰挺生。大事勉襄,哀慕無告,形隱屯夕,神返家室,敬吾薄禮,聊表哀思。伏祈鑒格,百事永吉,魂歸來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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