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命 第三十七章 凱旋得還

作者 ︰ 古環

京城百姓得知離親王賑災返京,皆傾巢而出涌上街頭,爭先一睹親王風采。官道上被百姓擠的水泄不通,這種萬人空巷的場景實為鮮有,一時間構成了瑞國歷史上的一大罕見。

陸漸離和幾位前頭將領,不住的跟百姓拱手致意。百姓將自帶的食品女紅等物紛紛送至軍士手中,此場景絕不亞于戰勝歸來的兵士待遇。

陸漸離早已在入城之前就令白月池換了轎子,囑托幾個將士護送她自別路先行回去王府。

如今自己在百姓中間寸步難行,照這樣下去,不知幾時才能到得皇宮。想到這里,不免有些心急,吩咐身邊的將領道:「由你負責昭告百姓,我等急于面聖述職,讓百姓疏散道路,我們好及時通過」。

將士領命,站在馬鞍上將陸漸離方才的話高聲重復一遍,百姓這才稍稍離散開來,空出夾道讓眾軍士通過。

即便如此,也還只得緩步而行,直到接近皇城根下,才沒有百姓的人跡。幾萬兵卒自去所在管轄處報道,陸漸離帶了林聞過和另幾名將領立刻快馬加鞭趕往宮中,好在已是人跡罕至的地界兒,幾人策馬奔騰如入無人之境,只片刻便來到宮門口。

宮門大開,幾名太監正不停的朝門外張望,見到幾人自遠處行來,立馬就有一個太監一路跑著去各處通傳,其余幾人迅速接過陸漸離等人的馬匹,不敢耽誤一點兒時間。

陸滄遠早已得知陸漸離今日班師,所以一直都在等待。此時听到傳報,心中的喜悅更加明顯。

金鑾殿上,幾人剛剛見到陸滄遠就欲行禮,陸滄遠提前說了幾次免禮,遂將幾人逐一打量一番,感激的說道:「你等為我淇州百姓操勞數日,朕躬聞甚悅,掌書使常有爾等在淇的行日例通報,朕知道你們在淇艱辛,此番作為,朕明日會廣布朝堂,以示褒揚」。

幾人忙領旨謝恩,除了陸漸離之外全數回去與家人團聚去了。陸漸離也歸心似箭,奈何陸滄遠卻似乎還有話交代,心中雖有不願,卻無法言開。

陸滄遠似是不察,慢悠悠問道:「听說二弟帶了白姑娘去的淇州?」

陸漸離雖不知陸滄遠是何用意,卻也只能如實答了。

陸滄遠只說:「弟妹這些時日只來過一回,自是去往太後處,朕本意多關照于她,也著人問過你府上可有難處,回話的人都說側妃謝朕龍恩,並無需幫襯的地方」。

陸漸離點點頭回道:「她就是這樣,往日臣弟在府中時,也無甚交流,她向來是特立獨行的,皇兄不要介意。」

陸滄遠忙擺擺手,示意並非出于怪罪她的意思,後又說道:「此時賑災款項能如此幾時供給,多虧了弟妹的妙招,不然的話,即使朕派十個親王前去,恐怕也只能在淇州望民興嘆,于事無補。

听到皇兄夸獎林抱素,陸漸離心里也有些高興,只是不願顯露,正要客套幾句,陸滄遠又說道:「朕雖不知王弟所想,但朕必要給林抱素個合理的名分了,今日留你至此,就是想和你商議一下。」

陸漸離听罷,頓時浮上緊張之色,忙跪地說道:「王兄,臣弟懇求王兄收回呈命。林抱素雖是側妃之位,可是自她進門之日,臣弟就叮囑府內掌事,對林抱素的一應吃穿用度皆按正妃規格操辦,臣弟雖然平時與她鮮有言語,但從未責難于她,還請皇兄明察。況且,臣弟早日已在群臣中間發過誓言,此生絕不納正妃,除非皇兄應了我和月……」。

「此事休要再提!」,陸滄遠突然高聲打斷了陸漸離的話,接著長嘆一口氣,將陸漸離自地上扶起,略有些勸解的說道:「朕雖然只跟林抱素見過幾次,但依朕看來,此女絕非王弟往日所言那般不堪,自是相貌平淡了些,但心智行止早已彰顯此女必非池中之物,況且朕听聞三弟說,林抱素尚在閨中之時,便將芳心暗許了二弟。如今她又為我大瑞江山獻計獻策,兩次扶我大廈將傾之時,林覺遠又是官居六部大員,論家室背景都堪當正妃之位,如今僅以側妃之封,朕總覺的我陸家皇室虧待于她」。

陸漸離听著陸滄遠的侃侃陳詞,心里卻想著:林抱素尚未嫁與他之前,確實對自己是有幾分情意的,可自她過門之後,宛若變了一人,這些皇兄又如何得知?莫說自己不同意將林抱素轉為正妃,就算自己肯背棄誓言,如今的林抱素也未必首肯。想到這里,突感煩悶不已,又覺的有些失意。

陸滄遠見陸漸離只是沉默,料想他未必能很快決定也不再催逼,又移開了話題說道:「二弟可還記得你那側妃說要討賞之事?朕當時已對她發下宏誓大願,只要她不覬覦朕的這把龍椅,朕都會設法滿足她的要求。」

陸漸離听到這里,兩眼頓時現出光彩,連連說道:「臣弟記得,難道林抱素的討賞便是這王妃正位麼?」

見此情景,陸滄遠不由奇怪的打量了陸漸離兩眼陸漸離遂察覺出自己的失態,忙將頭別過,不敢再看向陸滄遠的眼楮。

好在陸滄遠沒有深究,只說道:「那到沒有,朕只是擔心,萬一她要的是你那離親王府的主母之位,朕該當如何應承呢?」

陸漸離蹙眉想了一會兒說:「倘若不是此事呢?皇兄豈不是白為難自己了?依臣弟看,皇兄不如早些將她的心思問明白,免得到時措手不及。」

陸滄遠點點頭:「待她明日陪你入宮探望母後時,你再帶她來見朕,我們二人先試探一番便是」。

陸漸離連聲應下,見陸滄遠再無示意,便散了回府。

路上,陸漸離仍在思索陸滄遠的那番話,突然覺的自己從未有過的矛盾。

林抱素若不是跟皇兄求賜正妃之位,自己心里竟然不爽,他甚至期望林抱素所求和皇兄猜測的一樣,但如果事實真是如此,自己也必不會答應。想到這里,不由得對自己生出鄙夷,這等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想法,竟然跟女人一般無二。

繼而又想到:自己和林抱素已有兩月未見,不知道她有沒有變化,是不是跟芳菲和琳瑯一樣期盼自己早日返京。

如是想著,不由策馬揚鞭,飛馳趕往自己府邸。

卻說離親王府,一眾主子下人得知王爺今日回府,打從今早就開始忙個不停,院內下人往來穿梭,喧騰不已,竟比起陸漸離成親那日有過之而無不及。

芳菲和琳瑯不止一次去門口問詢,卻都沒得到消息,後來琳瑯便陪著林抱素在前廳候著,只有芳菲按耐不住,仍一趟趟往大門跑。

終于門口有了傳報,說是白姑娘回府了。林抱素料想陸漸離勢必先去面聖,自譴了白月池先行回府,便沒有出門,想來自己也無去迎接白月池的道理。芳菲卻是偷偷掀了簾子,目送白月池一路從門口行至跨院,用力的「哼」了一聲,泄氣般重重將簾子甩了下去。

林抱素心中暗笑:明明見不得,卻偏還要看,不看不死心,看了還氣悶,這芳菲雖然年長她幾歲,卻實是個孩子心智。

芳菲和琳瑯早早就換了心儀的衣服,化了綺麗的妝容,豈料多半日過去了,王爺的影兒還沒見著呢,想到這里,林抱素提醒道:「白姑娘回府,想必王爺也會不久就到,二位姐姐可還要重新裝束下?」,芳菲听了這話,頓時緊張不已,連說自己再回去補妝怕是誤了時辰,林抱素便命了胭脂和墜兒速去自己院中將胭脂水粉取來給芳菲補妝,芳菲頓時眉開眼笑,不由的感激起林抱素來。

林抱素見琳瑯心有所動,卻不好意思,便主動安排墜兒伺候她上妝,琳瑯也沒有再推辭的道理。

等她們二人梳妝完畢,林抱素約莫時間也差不多了,便帶她二人一同去往門口迎接。

果然,不多一會兒,自遠處閃出一個灑月兌俊逸的身影,正在揮鞭打馬,似有急事催敢一般。

他背後便是如血的夕陽,通紅的光輝布滿在他的周身,勾勒出一道爍彩金邊,因是背著光,他的面容看不清晰,只是隨著馬蹄的踏踏聲越來越近,仿佛踏著這暈紅的光彩駕臨一般。

及至門口,陸漸離脊背挺直的坐在馬背上,輾轉了幾步等馬停穩,眼楮卻是逐一掃過眾人,面色依然冷峻如常。

芳菲激動的已經落淚,看陣勢若不是身邊有下人,恐怕早就就撲到陸漸離懷中了,琳瑯雖不至于,但眼楮卻再沒在陸漸離臉上移開過,手指使勁絞著絲帕,似在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林抱素看過一眼陸漸離,面色黝黑了些,卻無損他的容雅,神色略有滄桑帶著大漠雕刻的男人味一般性感,眼神仍是冷漠,仿佛芳菲和琳瑯的情緒未能影響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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