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夢的江湖路 025 愛與不愛

作者 ︰ 湯以珊

南宮若和蘇夢回到御劍山莊的時候,孔天磊和南宮軒早就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著了。蘇夢看見大師兄一言不發的坐在桌旁,原本常常掛在嘴邊的微笑早已不見蹤影,南宮軒也在那邊若有所思,蘇夢和南宮若也走到桌旁坐下。

蘇夢看著大師兄的樣子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尋了這麼多年的仇人終于出現,卻連動手的機會都沒有,她朝南宮若使了使眼色,讓她去安慰大師兄。南宮若躊躇著開口︰「孔大哥,你不要太難過了,既然血影樓重出江湖,定有機會再次遇到。」蘇夢在一旁點頭︰「是呀是呀,山不轉水轉,總有遇到的時候,等我們救出了白南風,沒有顧忌,自然就可以有仇報仇有冤報冤了。」

孔天磊抬頭看了她們兩個一眼︰「我不是因為報仇的事情擔心,我是擔心白南風。」南宮軒也說道︰「仇天問抓了白南風既然沒有在大會上提出條件,那麼肯定是私底下與白堡主提出要求了。」

「你是說,他一邊與你們大家,一邊密語白堡主提出要求?」蘇夢問道。南宮軒點點頭︰「因為他並沒有用白南風來要挾賀盟主,而他除了今日之外並沒有任何機會與白堡主接觸,我們假設他今天什麼事情都沒有做,那麼他來干什麼的?難道真的是來與我比武?就算是他來與我比武,如此情況下他亮出困龍鎖又怎是來與我比武的樣子?」

「困龍鎖是什麼來歷,怎麼一見困龍鎖,所有人的反應都那麼強烈?」蘇夢奇怪,在座可能不知道困龍鎖的只有她了,孔天磊解釋道︰「困龍鎖是歷代血影樓樓主的武器。」

南宮若點頭道︰「他亮出困龍鎖等于昭告了所有人他就是血影樓樓主。」蘇夢明白了,她轉頭看向南宮軒︰「你上次與他交手他沒有拿武器麼?那他是用什麼傷了你?」南宮軒道︰「當時他並沒有拿困龍鎖與我交手,只是一把普通的劍。」蘇夢想了想︰「如此說來,他肯定是密語了白堡主與他達成了什麼約定。」一時間眾人都沒有說話,南宮軒道︰「為今之計,只有緊盯著白堡主了。」

眾人點頭,這時小翠走進院子︰「小姐,你們回來啦?剛小翠突然肚子痛,上了趟茅廁,回來你們都不見了,小翠心想你們肯定丟下小翠自己回來了。」眾人現在都沒有心情去在乎小翠的行蹤,蘇夢想到早上小翠與南宮軒的反常便用余光留心了下小翠與南宮軒。果不其然,小翠微微對南宮軒點了點頭,南宮軒將手中的扇子輕輕敲了一下手背。

蘇夢看在眼里,不動聲色,站起身對小翠說道︰「小翠,你去讓他們準備熱水,然後伺候你家小姐我沐浴。」大師兄和南宮若都沒有反應,小翠卻是一臉興奮︰「好呀,小姐,我馬上就去。」說完便向外走去。南宮軒唰的一下打開扇子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最近邊關好像不太穩定。」

眾人不解南宮軒怎麼突然說這樣的話,倒是小翠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頭對蘇夢道︰「嘿嘿,小姐,我想起來一件事情,我回來的時候,好像看見跟老爺住在一個院子的白堡主朝城外方向走去了。」

「什麼?」蘇夢四人一起站起身看向小翠︰「你說的可是真的?」小翠無辜的眨了眨眼楮︰「是真的呀,我還向他請了安呢。」

「白堡主有沒有對你說什麼?」南宮軒問道。

小翠偏頭想了想︰「沒說什麼呀,只是讓我告訴老爺一定要好好照顧小姐。」小翠一說完,南宮軒和孔天磊立刻站起身,孔天磊說了句︰「壞了!」蘇夢也知道事情比他們預計的更快發生了,他們之前才說要盯緊白堡主的行蹤,可他卻比他們更早一步。蘇夢著急道︰「現在怎麼辦?」

南宮軒看著蘇夢︰「現在我和天磊兄去出城方向尋找,希望還來得及。」孔天磊說道︰「好,事不宜遲,我們立刻出發。」說完便要走,南宮軒一把拉住他︰「出城有四個方向,你這麼急知道他朝哪個方向去了麼?」轉頭又對小翠說道︰「小翠姑娘,你可記得白堡主是從哪個方向出城的?」

小翠也覺察到似乎情況不對,立刻說道︰「城西方向。」南宮軒轉頭對南宮若說道︰「小妹,你留下照顧蘇夢,天磊兄,你和我去追白堡主,希望來得及。」話音剛落,孔天磊便消失在眾人眼前。南宮軒說了兩個字︰「行動!」便也消失了。蘇夢留在這里和南宮若面面相望,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出了焦急。

小翠看著蘇夢和南宮若道︰「哎呀,小姐,我肚子又痛了,我去上茅廁。」還沒等蘇夢回答,便一溜煙的跑了出去。南宮若看著小翠的背影︰「你的丫鬟一直是這樣麼?」蘇夢不知道怎麼回答,真正的小翠要斯文的多,但也確實是這個性格,至于這個小翠是不是一直都這樣,她就不清楚了,于是只好說︰「大概一直是這樣吧。」

南宮若也沒有多問,氣氛突然壓抑了起來,蘇夢和南宮若都是心急如焚,但也知道她們能做的就是等待消息,兩人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焦急的坐在那里,過了很久,南宮軒和大師兄都沒有回來,小翠也沒有回來,蘇夢覺得她和南宮若這樣一直焦急的等待時間過的太煎熬了,便問南宮若︰「你喜歡我大師兄什麼?」

南宮若愣了一下,似乎沒反應過來,蘇夢便又重復了一遍︰「你喜歡我大師兄什麼地方?」南宮若這才听清楚,紅了臉,目光悠遠,想了一下也不扭捏對蘇夢道︰「我第一次見他是在我十二歲那年,他跟著蘇莊主來南宮山莊做客,我在廳外偷看,那年他十七歲,正是該意氣奮發的年紀,可在他身上我看不到其他少年那樣的意氣奮發與沖動,只有一種寧靜,他始終面帶微笑,轉頭看到我在偷看,也只是對我微微一笑,我身邊的丫鬟笑著告訴我,他就是我未來的夫君,從那時候起,我便把他記在了心里。」

蘇夢想象的出,一個情竇初開的女子,對著這樣一個大師兄的確容易沉溺。南宮若似乎沉靜在了回憶里︰「那次見過他以後,我便一直在等待,等待我及笄那天他來下聘,可是我沒有等待到他的聘禮,卻等來了一張解除婚約的文書。那天我哭著跑去問爹爹,到底為什麼他不喜歡我,爹爹便告訴了我他的身世,我震驚于他的身世,心疼他的痛苦,我便暗暗告訴自己,自己還不夠好,我一定要在他報仇之前變得更好,這樣他才會在報仇之後記得來娶我,這樣一等便又是六年過去了,這六年里他對我並不刻意疏遠,但也不靠近。」南宮若看向蘇夢︰「我是不是很傻。」

蘇夢搖頭︰「不,我不覺得你傻,反而覺得你很偉大,你能夠體諒他的心情,又能堅持所愛,人活一輩子,真的不知道將來會如何,只要自己覺得值得,不後悔便足夠了,堅持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南宮若握住蘇夢的手︰「蘇夢,謝謝你。」

蘇夢笑笑︰「我想起一首詩,可能在你看來那不是一首詩,這首詩是這樣說的︰你見,或者不見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來不去;你愛或者不愛我,愛就在那里,不增不減;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的手里,不舍不棄;來我懷里,或者,讓我住進你的心里;默然相愛,寂靜歡喜。」

南宮若听完一陣沉默,蘇夢抬眼望去,卻見大師兄和南宮軒站在院門口看著她倆。蘇夢急急上前,問道︰「怎麼樣?找到了沒?」

大師兄看著南宮若不說話,南宮軒模了模蘇夢的頭︰「你還是跟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發生了什麼事?」南宮若也是一臉焦急。

孔天磊看著南宮若︰「白南風找到了,你們跟我們一起去看看吧。」蘇夢和南宮若點頭,南宮軒攬過蘇夢腰一躍而起,南宮若和孔天磊也運起輕功跟在他們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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