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回來後莫小夕還沒有和劉鈺像這樣單獨待在一起過,甚至他們之前都沒有說過話。
此時莫小夕自然也裝作不認識,微微低著頭站在廣場上,一步也沒有移動,甚至身子都沒有動一下。在外人看來她就像個雕像般,呆愣愣的,根本不會有人注意。
可是站了一會兒之後莫小夕就發覺身後有道目光正在注視著自己,她自然知道那是誰,于是一開始她便當做不知道,依然只是站著。可是時間長了,那道目光卻沒有移開的意思,如此莫小夕就不能再視而不見了。
略想了一下她轉過身子,大大方方的看向劉鈺,語氣有些冷的問︰「道友為什麼一直看著在下?」
劉鈺見莫小夕忽然對自己說話也是一愣,可是他卻沒有移開目光,反而笑了一下,月兌口而出道︰「原來道友會說話啊。」
莫小夕眉頭一皺,劉鈺這話說得有些無禮了,先不說別的她現在的修為可是築基後期,而劉鈺只是築基中期。
劉鈺顯然也發覺自己失言,卻沒有慌張,而是淺笑了一下,還伸手撓了撓頭說︰「因為穆道友一直不曾說過話,所以在下還以為……」接著他向莫小夕彎腰行了一個大禮道,「在下向道友賠禮了。」
劉鈺表現的坦坦蕩蕩,笑容也是溫文爾雅,莫小夕覺得像是回到了十幾年前,記得第一次見到劉鈺的時候他很是狼狽,可是笑容卻也是這樣的溫暖和從容。
一個人若是發生了改變便很容易從眼楮中看出來,莫小夕看著劉鈺,他的目光變得深沉了,也憂郁了一些,可是其中的溫暖卻是沒變的。所以莫小夕放下心來了,態度也緩和了一些。
見莫小夕並沒有再說什麼劉鈺反而大起膽子來了,之前他初見這個穆小川的時候首先便驚訝于他的年輕,在他看來這個有著築基後期修為的少年怎麼看都沒有二十歲,卻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神情很是冷漠,而且也從不說話。若不是剛才他清晰的說了一句完整的話劉鈺還真以為這個少年有什麼隱疾呢。
不過說來也奇怪,從第一次見到這名少年的時候他就對這人有種莫名的熟悉感,特別是那雙烏黑如玉的雙眼,總讓他覺得似乎是在哪里見過,忍不住的想要親近結交。
莫小夕自然也察覺到了他的熱絡,卻也不好完全不理睬,于是只是冷冷的回了幾句,希望他能自己知難而退。
可是劉鈺卻似乎完全不這麼覺得,反而因為莫小夕不冷不熱的幾句話說得更加起勁了。不過只有他一人在自說自話也難免會冷場,于是說了一會兒之後他便也沒什麼話說了。
就在莫小夕松了一口氣,覺得他不會再聒噪的時候,卻听見劉鈺忽然有些猶豫的問︰「穆道友,我們是不是曾在什麼地方見過?」
劉鈺此話一出莫小夕心中便是不受控制的一跳,她向來認為自己的自制力極好,若不是這樣恐怕她的肩膀都要哆嗦一下。
不過就算如此她還是遲疑了一下才面無表情的對劉鈺說︰「道友記錯了吧,在下和師傅初次前來太行,我們以前怎麼會見過?」
劉鈺見對方神態平靜如常,黑眸中甚至沒有起一點的波瀾,心中變得一沉,忽然覺得很是失落,他張了張嘴,似是還想再說什麼,不過這時水木寒和劉淳一已經出來了。
劉淳一是滿面紅光,水木寒也是嘴角含笑,看樣子談話進行的一切順利。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返回洞府了,如果有事劉道友再通知吧,我這段時間應該不會離開這里。」水木寒轉身對劉淳一說。
「當然,請道友回去休息吧。」劉淳一如此回答後也帶著劉鈺離開了。
返回了洞府,莫小夕先用神識觀察了一下周圍,發現並沒有人在監視這里,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水木寒還是布下了陣法,兩人才開始說話。
「那兩人叫你進去做什麼?」她問。
水木寒丟給莫小夕一個玉瓶說︰「另外兩顆靈蘊丹,他們倒還是守信。其他人還沒有到齊,而且那個大陣似乎也沒有完全布置好,所以恐怕還要再等一段時間,至少一個多月吧。
「那我們還算是來早了。」莫小夕說。
水木寒不置可否的笑笑說︰「正好這段時間我吃的藥反噬的有些厲害,需要化解藥力。」
莫小夕還是第一次听他說此事,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問道︰「反噬?嚴重嗎?」。
水木寒見她問自己,雙眼笑得彎成了月牙,反問︰「你這是在關心我?」
莫小夕卻翻了個白眼說︰「我是擔心你在關鍵的時候出了差錯,你也知道凡事和師傅相關的東西沒有一樣是簡單的。」
「我知道,你放心我只是最近有時會全身無力而已,饕餮角可是一劑猛藥,我每天吃的那些分量若是沒事的人吃了,怕是早就死了。」水木寒顯得很是輕松的說,莫小夕的眉頭卻皺得更緊了。
「對了,剛才劉淳一的那個弟子似乎在和你說話,他說了什麼?」接著水木寒看似不經意的說。
經他這麼一提莫小夕方想起劉鈺剛才的異樣,于是說︰「劉鈺剛才問是不是曾經見過我。」
水木寒自然也是知道莫小夕之前和劉鈺的關系的,所以听後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說︰「難道他認出你來了?」
莫小夕搖了搖頭︰「應該沒有,我現在這個樣子連劉淳一都沒有懷疑,他又怎麼能認出來?不過以後還是要注意一些,盡量別同他們接觸為好。」
于是接下來的一個多月他們兩人便閉門不出,各自在屋子中修煉,他們這樣外面的那些人反而放心了,不至于到時候找不到人。
只是莫小夕也發覺了水木寒的身體這些日子似乎是弱了些,看來那藥物的反噬絕對不像他自己說的那般輕描淡寫。至少這幾天莫小夕就看到好幾盆子的黑水了。
不過卻也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差不多過了大半個月後水木寒的這種情況就好了很多,他一直在不停的吃丹藥,也一直在內室修煉,等他出來的時候面色便已經恢復正常了。
而也差不多就是一個月後,劉淳一的傳音符就來了,說是大陣已經差不多妥當了,請水木寒出來做準備。
當水木寒和莫小夕離開洞府來到外面廣場的時候發現這里已經聚集了不少修士了,其中有不少都是那日在清流別院見過的,莫小夕眼尖還看到了那天主動來和水木寒打招呼的那名叫陳赫的修士也在,他也同樣和那日那幾名散修在一起站著說話。
莫小夕從那日起就對此人沒什麼好感,所以微微皺了皺眉。
「韓道友。」劉淳一帶著劉鈺和楊紫迎了過來,「請韓道友隨我來吧。」他也不羅嗦直接就引著水木寒往外面走。
水木寒問道︰「我們這是去哪里?」
「自然是前往大陣的所在地,」劉淳一接著看了眼後面廣場上的其他人,低聲對水木寒說,「道友是支撐中心陣法的,怎麼能同這些人相比,請道友隨我先到入口的地方去吧。」
接著他便祭出了一個大的飛行靈器,足夠所有人乘坐。水木寒和莫小夕也不客氣直接上去了。
一路上劉淳一自然一直在招呼水木寒,莫小夕自然就坐在一邊,劉鈺見狀便想同莫小夕搭話,可是還沒等他開口呢,楊紫卻先靠了過來。
楊紫還是同以前沒什麼變化,只是現在她的一雙眼楮中閃動著好奇靈動的光芒,只是眼神不同氣質便完全不同了。
莫小夕知道這具身體里面的已經是劉靈雀的靈魂了,而當年她在地道里時就是因為劉靈雀才被劉淳一發現的,所以不自覺地她對這個女孩起了提防之心。
不過楊紫卻顯得對莫小夕很感興趣,她直接就問︰「你叫什麼來著。」
楊紫只是築基初期的修為,而莫小夕是築基後期,所以她問得這麼突兀就有些無禮了,旁邊的劉鈺听了就皺起了眉頭。
莫小夕瞥了她一眼,猶豫了一下,終還是閉上眼楮沒有理她。
楊紫見自己說了話,對方卻一點也沒有理睬自己的意思,當下便有些惱火,伸手就去推莫小夕的肩膀,還一邊說︰「我問你呢,你怎麼不說話?」
誰知她的手指剛剛踫到莫小夕的肩膀,指尖便傳來一陣劇痛,同時竄出了一個大大的火花把她彈了出去。
楊紫全身被一震忍不住「啊」的一聲尖叫了出來,這一聲立刻引起了水木寒和劉淳一的注意,他們只看到莫小夕的身上忽然冒出了一團火,而楊紫則摔倒在了一邊,而莫小夕則只是撢了撢衣袍,看都沒看她一眼。
「紫兒,你怎麼了?」劉淳一急忙趕過來把楊紫扶了起來。
楊紫立刻委屈的開始哭起來,用手指著莫小夕控訴道︰「師傅,他欺負我」楊紫的手受了些傷,右手的指尖甚至都有些燒焦了。劉淳一看著很是心疼,看向莫小夕的目光也陰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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