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落年年點了點頭,「昨晚他是不是把我……」
是‘迷.奸’還是‘強.暴‘?無論哪一個,都是她說不出口的。舒 這是個很難面對的事實,至少對大多數女孩子來說,是很難面對的,她覺得此刻自己能如此問出來,已經很勇敢了!而覺得自己勇敢的同時,她也覺得自己悲催的莫名其妙,昨晚的一切根本是場無妄之災。
她幽幽怨怨地望向了他,倒是有幾分期待,從他那好看的雙唇中能吐出否定的答案,雖然這個概率很低。
對視了幾秒,他的眸色陰陰沉沉,緊抿的雙唇也沒有將要啟開的跡象。
她的心跟著沉了下去,認命地嘆了口氣,黯然地低下了頭邂。
「沒有!」
一個聲音在沉寂了好久之後,突然響起。
「啊?」她猛地抬起了頭,不敢確定自己有沒有听錯嗩。
他定定地看著她,「你和那個叫‘花解語’的男人,什麼都沒有發生!」平穩而清晰的聲音極其有可信度。
「那我怎麼會……」她的視線隨著聲音落了下去,頓了頓,像是想到了什麼,臉上更火熱了。
「是你幫我……」幫我解了藥!這是她腦中正常的語句省略,她以為他會懂。
而事實上,他確實懂了。
原本他是想詳細說明解藥的過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但那個入睡前纏繞的問題,又閃了出來。如果真的用‘那個方法’為她解了藥?和她有過這般親近,她會如何?
這個詭異的念頭一閃,他鬼使神差地咽下了即將出口的解釋,輕輕‘嗯’了一聲。
‘轟隆——’
腦中仿佛有一道響雷炸開,她怔怔地看著他,心中五味中雜陳,心路歷程極其復雜,照常理說,他幫了她,責備的話,那是說不出口的,畢竟人家幫了自己,但感謝的話她更加說不出口,
她咽了咽口水,再咽了咽,低低道︰「我要穿衣服!」
「嗯?」他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她如此反應。
她的鼻端溢出氣息,重于平常的呼吸聲,卻又不是哀婉的嘆息,「我要穿衣服!」
她對著他那雙半眯的眼眸平靜地說著,等了等還是沒有等到他配合地轉身動作,便又道︰「你轉過去……」
遮什麼遮,又不是沒有看到過!這句她以前經常用來調戲室友的話,忽閃過腦海,她的臉越發紅了,下意識地又往上拉了拉被子。
有了昨晚的教訓,她深刻的體會到,這世上真有報應這種東西存在。前生她雖沒干過什麼打家劫舍,殺人放火的大惡之事,但平日里嘴上也沒少佔人家便宜。都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她都悲催成這樣了,難保現在不再被報應那麼一下。
她惴惴地望著他,幸好,只看到他的唇角微不可見地挑了挑,就起身徑直向衣架走去,似是要穿衣服的樣子。
她立即裹著被子快速地跳下床,一手撿著零落的衣衫,一手拉著有下滑趨勢的錦被,一邊還要盯著背對著她在衣架前穿衣服的他,如此慌亂的狀態下,她居然能在約莫一分鐘的時間內,抱著胡亂卷成一圈的衣衫,裹著錦被跳上床,她有點佩服自己。
在錦被里胡亂地往身上套著衣服,和優雅緩慢穿衣的他相比,怎是一個亂字了得。郁郁地穿好了衣衫,她準備下床,正要掀開錦被時,她愣了一下,再愣了一下。
那是約莫三秒的時間,而她的心路歷程是這樣的,開始她想的是,那床單上是有還是沒有呢?這是一個能解開她心中疑惑的問題,也能從某一個角度,讓她對落年年一些不為人知的**有進一步的了解。所以這個問題劃過她腦海的時候,她很坦然。
但坦然過後她又忽然緊張了起來,因為下一個問題又緊接著涌了上了。她又想,她是想那床單上有?還是沒有?
她皺了皺眉,果斷地跳過了這個讓她頗費思量的選擇題,掀開被子揭曉答案。
目光在那凌亂卻干淨的床單上細細巡回一圈,她驟然失望,緩緩地起身下床,趿著鞋子來到桌邊,從桌上的茶盤里模出一只茶杯,倒了杯冷茶,涼颼颼的茶水徐徐灌入口中,萎靡的神思跟著一振。
把空杯往桌上一放,他玄色的身影已經轉了過來,正在朝桌邊緩緩移動。
她的目光往他臉上一落,幾縷晨光落在面具上,原本冷凜凜的光居然生出了溫暖的感覺,她的眉心微微一蹙,目光往下移去,忽然停留在了他胸前那抹怪異的痕跡上。
是水漬?不太像!難道是血漬?她記得每次‘大姨媽’來臨之時,她最愛穿那黑色的下裝,原因無他,黑色染了血,並不明顯,她整個頭皮因為這個猜想而一麻。
「你……衣服上的是血跡嗎?」
他低頭看了看胸前,輕輕的‘嗯’了一聲,伸手執壺,為昨晚匆忙放在桌上的茶杯內續上了茶水。
茶水落杯的聲響,如重鼓般砸入她心中,心咚咚咚地快速躍動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直覺就告訴她,那是她的血!
她深吸了口氣,略微穩了穩神,急急問道︰「這不會是我的血吧?」
「嗯」,他的唇角勾起一個輕微的弧度,那抹笑此刻落入她的眼中,讓她讀出了別樣的意味。
她的血!哪里的血?
她的頭皮又一陣發麻,瞟了瞟那干淨的床單,聯系前因後果,在腦中演練了昨晚的事件經過。那是這樣一個畫面,昨夜花解語對中了春.藥的她正欲下手,卻被及時趕到的阿離救下,然後他順勢給她解了藥。兩人在解藥的過程中,激情四射,剛好他的外衫墊在她身下,她原本該有的處.子落紅就順理成章地落在了外衫上。
她眯著眼看著他胸前的血漬,那奇特的形狀,越看心中的猜測就越真實一分,定定地注視五秒之後,腦中那個推測幾乎就在她心中發展成了既定的事實。
想來那落年年不過十四歲,就算是在這青樓里長大的,好歹是院主的女兒,哪有一個做母親的會把自己的親生女兒推入火坑,做這種一點朱唇千人嘗,一雙玉臂萬人枕的勾當。一定是好好保護著,等到成年嫁個正經人家,過正經的日子。天下母親愛護子女的心,果真都是一樣的,哪怕是青樓的老鴇。
她又想起了病床上那個枯瘦的女人,輕輕的嘆了口氣,低低自語︰「落年年果然是……
「果然是什麼?」
他平淡的嗓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抬眸看向了他。
還是那淡然的神色,捧著茶杯慢慢地喝著,感覺就像是極其隨意的順口一問。
她忽然有些惱火!
不!是相當的惱火!
靠!是什麼你不知道嗎?!她的眉心驟然緊擰,雙眸中閃起了簇簇的火光。
他的眸光落在她臉上,對她此刻莫名而起的怒火甚為不解,這一夜他睡的並不安穩,此刻並沒有精神和多余的心力和她斗嘴吵架。
他把茶杯輕放在了桌上,「你既無恙,那我……」
「不許走!」她厲聲打斷了他的告辭之語。
什麼叫無恙?怎麼可能無恙,這是她和落年年兩個人的第一次,身心都有恙好不好!!
「嗯?」他英挺的眉一抬。
那個好像在詢問‘難道你和我再溫存一下?’的眼神,讓她心火更旺,咬牙壓了壓,再壓了壓,還是壓不住,索性不管不顧地吼了出來。
「你要了我的初夜,就這麼走了?」她不小氣,但也沒大方到能把初.夜隨便送人!雖然他是事出有因,但怎麼也是她一輩子的回憶,就算海浪拍打過沙灘,也會留下痕跡的,怎麼可能任由他這般不言不語,雲淡風輕地輕易抹掉!!
「什麼?你說……你的初.夜?」
他的雙眸有些圓,那是明顯吃驚的表情。
「落紅都在你身上了!」她一把抓過他的衣裳,拽著那血漬處點給他看,「喏……這里……別以為我中了春.藥就什麼都不知道。」
「落紅?」他的眼眸眯了一眯,看著她一副興師問罪的表情,很是想笑,本想忍下來,但嘴角不知為何卻越來越揚起,最終一聲輕笑還是從口中溜了出來。
「你笑什麼!」她的臉開始紅了起來,緩緩松開的手在虛空中握成拳狀,停頓在他胸口不足5厘米的地方,好幾次就想這麼一拳砸在他心口上,但衣衫上那曖昧的‘落紅’如紅色的禁止警告般,提醒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