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迎上眾人的眼,掃了後面跟進來的一隊侍衛,淡笑不語,也不知其意。
孤獨鴻深深的看著眼前的白衣少年,冷硬的唇角微張,「盧國使臣死于雅閣,還望盧國太子把此案交由本宮來處理……」
西樓陌挑了一下眉眼,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這麼說來,如若是雅閣所為,聖朝太子難道就想推月兌此罪?我盧國使臣死于聖皇朝,那可是天下皆知的事,難道聖朝太子覺得查明此事後便可了無其事了?」他們盧國可不會白白的吃這麼一個虧。
怎麼樣盧國使臣都是聖皇朝的人殺死,盧國定然不會就此善罷干休,最後查不查得出真凶是何人,又有何區別?
就知道這個盧國太子這麼安靜的等待,準沒想過就這麼輕易的放過,這麼大好的機會對付聖皇朝。
孤獨鴻冷然的回望,「難道盧國是想準備為了一個使臣而傷了兩國的和氣麼?」昨夜剛同為合作伙伴,今日就要針鋒相對,陰謀果然是令人生累的東西。
雲淺這時候溫雅的開口,完全沒有把兩人的暗放冷光看在眼里。
「太子殿下親自來捉人,雲某豈敢不從之理,既然已經由太子殿下著手查此事,那雲某就等著太子殿下還給雅閣一個清白……」
她句句不離太子殿下幾字,听在孤獨鴻的耳里十分的刺。
他臉色相當的不佳,比進來時更陰沉幾許。
「帶走……」大手向後一揮,馬上有兩名冷若冰霜的侍衛直接來到雲淺的面前。
雲淺一派和顏悅色,完全沒有自己就要被人抓入大牢的覺悟。
那兩人一走上前來,身後的盈盈與青衣也徒然向前一步,想要帶人走,就先過了他們這一關。青衣的劍已經拔出了一半,森寒的劍光晃著。
皓白的玉手一抬,示意兩人不要輕舉妄動。
兩人冷著臉退回原地,青衣寒著臉收起拔出一半的劍身。
「不必,雲某自己來……」說著沖面前的兩名侍衛輕輕一笑,溫柔如水波蕩漾在心里,兩名男子不禁的退下一步,愣愣的錯開身來讓道。
雲淺回頭沖著上首的西樓陌一拱手,「盧國太子,看來雲某不能親自徹查此事了,但雲某相信,我國的太子殿下會給您一個很好的答復,在此之前還希望盧國太子能平靜等待!」她話中有話。
說完,不等他人反應,白衣一拂,悠然的踏出驛宮。
孤獨鴻沖著西樓陌擺了一下手,眼神交匯間高大的身影已經背對而去。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來,又浩浩蕩蕩的去。
望著那負手而去的白衣少年,西樓陌那總是輕笑的唇扯開一個難得的邪笑。
盈盈與青衣臉色微變,匆匆向西樓陌告了辭,奔赴而出。
剛剛還十分熱鬧的驛宮,一下子間只剩下了主僕四人,氣氛有些沉悶。
看著西樓陌若有所思的眺望門外,身後的三人沒敢多言。
一隊人馬出了虎驛宮大門,馬上就有另一隊侍衛整齊而備的立在門前,一見孤獨鴻就行起了大禮。
雲淺不著痕跡的挑眉,這孤獨鴻這麼小心翼翼的,難道還怕她逃了不成?
見雲淺一出來,馬上有人自作主張的拿上沉重的鐵銬正準備給雲淺銬上,雲淺見狀,也只能無奈的伸出雙手,溫和得讓人心神一震。
雲淺本身就是背負著一個天下最美的名號,此時那個侍衛如此的靠近她,只覺得像著了魔一樣,被那雙墨玉的黑瞳給吸了進去,手上的動作也跟著微微遲凝。
「你干什麼……」突然耳邊傳來一聲冷沉的低喝。
那侍衛一驚,連忙縮回了手中的動作,不安的望向那個周身冷寒的男子。
「回,回稟太子殿下,犯人就……」
侍衛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覺得眼前不明物體一晃,生生的被人一腳踹飛了出去。
「砰!」落地實實的震動了一下。
雲淺見此舉,有些不悅。
「誰跟你說他是犯人了……」孤獨鴻一張臉陰森得可怕,人人忌憚的縮了一子,同情的掃了一下那倒大霉的侍衛。
「太子殿下,他也是執行他該做的,何必下如此重手。」她的聲音依如既往的溫雅好听。
但不知為何,一听到雲淺稱自己為太子殿下,孤獨鴻心更是悶堵得厲害。以前她喊自己鴻王爺時也沒覺得這般難受,但為何獨獨這稱呼很讓他十分的不舒服。
孤獨鴻的喜怒無常,雲淺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反應,只是笑得溫和悠然的看著他。
孤獨鴻見到她這表情,不由得有些懊惱,沖著後邊的人不耐煩的擺手。後面的兩人馬上上前去扶起那個倒霉的侍衛,一下間隱入了隊伍中。
一行人就這麼走著,前邊的白衣少年怎麼看就怎麼覺得十分的悠閑自在,一點沒有當犯人的樣,反而是後邊跟著的兩隊人馬,總覺得像是護著這前邊一溫一冷兩人前行。
或許是因為心情極其的不好,一路上孤獨鴻臉上的陰雲依舊不散,卻一直保持著與雲淺並排而行,一國太子反而有些像是雲淺的跟班。
遠遠的看著這一行人,氣氛十分的古怪。
行過人流間,馬上有人在背後輕輕的議論起來,對著前邊浩浩蕩蕩的人群指指點點。
「怎麼辦?」盈盈陰霾著臉,眼睜睜的看著雲淺被人帶走。
這朝廷本來還安安靜靜的,當此事從未發生過,怎麼突然之間又派孤獨鴻來抓人了?但,抓人真的需要到堂堂太子殿下親自出手麼?
青衣面無表情的轉身離去。
盈盈看在眼底惱怒不已,「喂!公子都被人捉了,你竟然還能一副事不關已的樣,你到底是不是公子的人了……」
青衣頓住身形,冷飄飄的甩了一句過來,「若是公子想要我們有什麼動作,就不會輕易跟孤獨鴻走了。」青衣一副你傻了的表情,讓盈盈臉色一黑。
但經青衣這般一提醒,腦袋轉了彎,「你是說,公子是故意跟他們走的?但……」
「二皇子那邊我會親自轉達,讓他不要輕舉妄動,」必竟這是雲淺自願這麼做,那麼就應該有她的打算。
「他會听你的?」盈盈真懷疑那個男人知道雲淺被孤獨鴻帶走後,還能冷靜的听青衣把話說完。
「不是我的,是公子……」
盈盈會意的點點頭,那雅閣還是由她來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