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漸黃昏,熱鬧的十字路口也漸漸冷清下來。最後只剩下一個肥胖禿頂的老頭,依然坐在孤單大樹之下。風吹過天邊那偌大的草原,搖弋雜草遠遠看去仿佛涌動的人群。老頭又一次站了起來,卻發現自己再一次被騙了。老頭一邊嘟喃著一邊活動著酸痛的脖子回到樹蔭之下。他隨手打開那個陳舊的水袋,卻發現水袋就和眼前的塵土飛揚的泥路般干癟。老頭扔下水袋,沉默一陣子突然又爬了起來走到路中間傻傻盯著前方。
「唉,或許他們今天不會回來了。可能他們已經殺掉那土匪頭子,想休息一下明天再回來吧。」老牧羊人模著的禿頂無奈的安慰自己,「走吧,明天再來。」墨耳提翁帶著失望的語氣自言自語道轉身準備撿起那干癟的水袋。
事情就是這麼奇妙。當你想放棄的時候,它卻偏偏出現在你的眼前——這次也不另外。一陣微風吹過連接天邊的草原,泛起一陣綠色漣漪,在路的盡頭出現兩個人影。墨耳提翁立刻走前幾步,伸長脖子把眼楮眯成一條線。最後老頭歡呼起來快步迎上那兩個滿臉塵土的旅者。听到墨耳提翁大聲的呼喚,塔莉亞歡快的迎上去和老牧羊擁抱在一起。克雷伯斯一臉輕松的看著兩人,向著墨耳提翁舉起自己的戰利品。
兩個英雄殺死了作惡無數的人馬首領追風者沙提奧。這個讓人興奮的消息走的比風還要快。一傳十,十傳百,大批好事的人像趕集一般,紛紛涌到大街上想要一睹英雄的樣子。追風者的頭顱被插在由士兵高舉的長矛之上。兩位英雄當然少不了墨耳提翁,站在被六個大漢抬起的平台,沿路接受著腳下的人群的歡呼。英雄的感覺實在讓人太興奮,興奮得足以忘記所有事情。克雷伯斯高舉著手上的斷矛大聲歡呼著,向圍觀的人群炫耀著這個由追風者手中奪來的戰利品。而墨耳提翁的激動表情絕對不亞于阿卡得人。老家伙激動向腳下圍觀的人揮舞著手中的橄欖桂冠,似乎自己是一個奧林匹亞運動會上勝利而歸的勇士般,最後甚至和同樣激動的克雷伯斯擁抱在一起。其實上注意這兩個小丑般的人並不多。更多人的目光都是落在塔莉亞身上,雖然衣服染滿了血跡,卻絲毫不減少女的優雅恬靜。頭戴橄欖桂冠,手持短弓還有那醉人的微笑和隨風飄逸的閃著金色光芒的秀發。甚至有人誤以為是她就是狩獵女神阿耳忒彌斯在人間化身。
「嘿,我們現在是英雄了。等下見到國王時候我該怎麼說呢?」老牧羊興奮拍了拍克雷伯斯在他耳邊大聲說道,好讓同樣興奮的同伴能听清楚。
「就說你是這位勇敢的英雄最忠實的僕人好了。」克雷伯斯拍著墨耳提翁肩膀大笑著說道。不過這樣的話語似乎並不是老牧羊想要听道的,墨耳提翁用手肘狠狠頂了他一下用抗議的目光盯著他。
「好了,好了,老家伙剛才的只是說笑的。你是和我們並肩作戰的戰友,一位英雄!為英雄歡呼!」說完克雷伯斯一個熊抱把老家伙興奮的舉了起來。不過現在老牧羊人並不介意這些,因為現在他也是英雄了,當然不會和市井之徒一般見識了。
「喂,你們兩個不要像個孩子一樣好不好。」面對兩個幸喜若狂的同伴,塔莉亞不得不提醒他們注意一樣自己儀容。看見兩個人稍微安靜一點之後塔莉亞低聲向他們說道,「我們馬上要見國王,這身衣服一定要換掉。你們看滿身血跡怎麼見人啊。」原來這才是讓她苦惱的問題。
「不怕,不怕,會人幫我們考慮這些的。到時候你想換上什麼漂亮的衣服都可以。」看見墨耳提翁拍自己胸口信心十足的樣子。這下塔莉亞總算放下心來。
「等下我們要去見國王?」突然之間克雷伯斯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整個人瞬間在美夢中詐醒一般。
「對啊,我們是英雄了啊。」老牧羊人驕傲地說道,「英雄當然要受國王的接見。」
阿卡得人嘴角顫動一下,一手拍在額頭上懊惱地暗暗咒罵自己。看著依然大聲歡呼的老牧羊人,還有滿面笑容的塔莉亞。克雷伯斯只覺得自己被人突然由溫暖的陽光中扔進被冰冷的地窖之中。
「怎麼了,看你的面色不大好。」仔細的塔莉亞覺察到克雷伯斯的變化。
克雷伯斯沒有說話只是做了機械的笑容,但是卻又突然間他又張開口想說什麼。可是他們的平台突然間抖動一下,讓他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隨著突如其來的抖動,四周的歡呼聲突然間在迅速消失緊接而來的是一種嚴肅的安靜。三個人已經穿過了,那分界線進入真正的斯巴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