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由大理石構成的大道貫穿整個斯巴達城,而那些由鵝卵石組成的大大小小街道就好像江河的支流一般把整個城市聯通起來。由平台上下來之後,三人傻傻地站在大理石街道上不知道該做什麼好。這里沒有喝彩聲,更沒有擁擠的圍觀人群,有的只是路邊幾個在埋頭干著自己事的行人。似乎沒有誰在意三個英雄來了。這樣突如其來的變化,墨耳提翁似乎一時之間還接受不過來。
「大家好,我們是殺死追風者沙提奧的英雄。」為了加強語氣,老牧羊人特別在「英雄」兩字上面提高音調。墨耳提翁的叫喊聲,只是換來了幾個冷淡的目光。要塔莉亞拉住可能他,這個老家伙一定會再重復上幾次。
三人又是傻傻地站立一陣子之後,終于等到了兩個身穿麻布短袍帶著狗皮帽子的僕人。幾句簡單的介紹之後三個人就跟在僕人後面,向著斯巴達中心——斯巴達元老會走去。在那兩個僕人的帶領之下,幾個人沿著大道往前。前方出現一個身披雄獅皮,手執巨大橡木棒的雄偉巨人聳立在前方的廣場上。三人不禁帶著贊嘆的神情停了下來,仔細端詳著這個讓所有斯巴達人甚至整個希臘人都引以自豪的英雄——赫拉克勒斯。一群年輕的斯巴達人正在他們偉大祖先的腳下大聲吶喊揮灑汗水,接受幾百年流傳下來的嚴格而殘忍的訓練。廣場的四周還有零零星星的一些人或是在閑聊或是埋頭在自己的工作之中。不過這些人中無論男女都帶著武器,而且時不時把手放在武器上似乎隨時準備著戰斗。七八個一身戎裝的人在他們面前經過,又停了下來回過頭來邊低聲談論著。他們邊肆意打量著眼前那三個陌生的異鄉人。由他們譏笑的神情看出,他們似乎並不認為這三個鄉巴佬可以殺死追風者,起碼不是光明正大的殺死的。幾個人一臉局促地呆站著,直到那幾個家伙遠去之後,墨耳提翁在後面狠狠地瞪了那幾人一眼。又是過去了一陣子,剛才那個帶著狗皮帽子的僕人回來了。這次他後面多了兩個穿著白發短衣的女僕。
「他們終于知道對英雄,不該那麼小家子氣了。」墨耳提翁嘀咕道。
塔莉亞忍著笑意,眼中那份輕松神情流露出對于將要面對國王的興奮。跟隨著僕人,他們穿過由細小的鵝卵石和巨大的大理石柱子構成的走廊之後,來到斯巴達中心——斯巴達元老會。這是一座由大理石構成扇形的堡壘,前面是一個露天的集會場後面是神廟和元老會議廳,還有國王的住所。整個建築只有幾座少的可憐用于裝飾的雕像,就連四周牆壁也只是稍微磨光一下。簡樸而實在完全體現斯巴達人的生活觀。兩個身材健壯的男子,推開沉重堅實的元老會大門。一行人在領路人的之後排成一列走入斯巴達的中心地帶。首先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被許多柱子包圍住的小競技場,幾個**上身的男子正圍坐在那個雕刻著獅子頭泉水邊談論著什麼。看見突然出現三個陌生人幾人不約而同合上嘴巴打量著他們。繼續往前三人走進神廟邊靠近露天廣場的一個小房間。僕人們在供上一些清水之後就離開了。
沒過多久一名有著漂亮金色卷發,身穿金色青銅鎧甲裹著血紅色披風的男子走了進來。剛才還在一邊嘀咕著斯巴達人太小氣,居然連杯酒水都沒有的墨耳提翁。看見站在門口的男子,立刻站起來恭敬的向男子九十度鞠躬,露出一個緊張的笑容。塔莉亞也站了起來恭敬彎腰行禮,小心地用手盡量擋住身上那些惡心的血跡。在墨耳提翁和塔莉亞多次提示之後,克雷伯斯才稍微向那男子點了點頭。
「這個不是斯巴達王,他不是尼奧達斯。」直覺告訴克雷伯斯這個不是他要找的人。雖然他沒有見過尼奧達斯,不過他知道斯巴達王和他父親差不多都是五十歲。而不是眼前這個可能四十歲不夠的男子。
果然那個金發男子叫伊科多斯,只是斯巴達王身邊的副官。跟三人簡短充滿官方語氣的問候之後副官告知他們。「斯巴達王在忙著處理政事暫時沒有時間接見他們請耐心等候。」在離開時候副官順便叫來僕人,帶這三個滿身塵土也血腥的英雄去梳洗一下。不過可以听得出當副官提起「英雄」兩字得時候帶著諷刺口吻。不過能夠好好沖洗一下滿是污垢的身體,再換上干淨舒服的衣服,就是塔莉亞現在最想得到的獎賞了。沐浴涂抹上香膏換上潔白寬松的長袍之後的,塔莉亞看上去像是月兌胎換骨一般。而另一面僕人已經把晚餐準備好了。雖然晚餐非常豐盛,不過這時候的克雷伯斯卻無心享用。看著眼前快樂得像小孩一般的老牧羊人,還有一臉輕松的塔莉亞讓他不禁自責起來。手上那可口的肉塊在他嘴里卻像是涂滿了毒藥的干面包。太陽漸漸消失在地平線上,慢慢的整個天空再次被黑暗籠罩起來。那位金發的副官再次出現,依然用著非常官方的告訴三位客人。王國還有很多事情處理,情三人再耐心等待一下。
等就等吧,反正現在有這麼豐盛的晚餐老牧羊人並不介意。克雷伯斯也沒有說什麼,他坐在面對門口的位置上,眼角的余光不時閃過門口。只要門口一有人影閃過,他都覺得自己緊張得汗毛都豎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到了這一刻,他卻暗暗祈禱著,國王不會出現隨便用賞金打發他們走就好了。晚餐吃完了月亮也出來了僕人進來點起燈,可是王國還是沒有出現。墨耳提翁開始有點不耐煩了。老家伙在房間里來回踱步聲漸漸變成抱怨聲。塔莉亞也開始不停的變換著坐姿,活動著有點僵硬的脖子。月亮都高高掛在夜空中了,可是那個斯巴達國王依然沒見蹤影。墨耳提翁象只煩躁的臭鼬一樣在小房間的胡亂走動,嘴里不停嘀咕著什麼。
「怎麼你能這麼安靜?」克雷伯斯出奇的安靜讓塔莉亞覺得奇怪。不過克雷伯斯只是出神的盯著門口,女孩放大聲量再重復一次,他才好像在夢中驚醒一般。
「啊……我,我在想著國王長得怎麼樣的。不知道他會不會多一個眼楮出來。」克雷伯斯用一陣生硬的傻笑掩息自己心中的不安與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