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姐叫洛雷娜,她是一個渾身野性,身手了得的獵手。」
這是塔莉亞突然冒出一個聲音,她頓了頓朝著同伴看了眼繼續說道,「听我姐姐說我們的母親原本是個亞馬遜貴族。但是因為母親與一名奴隸發生了感情而得罪了族里的人。為了躲避族人的追殺她就帶著姐姐和我逃到希臘最後來到村子。不過母親因為受傷太重沒有活過來。之後的日子,我們兩姐妹一直寄居在墨耳提翁家里面。姐姐十多歲時候就可以獨力,殺死一頭比她個頭大幾陪的野豬。那時候她每次打獵回來都會把最好部分留給我。夜里姐姐還會跟我說她在老祭司那里,听到的諸神和英雄們的故事。我們是外來人可是因為有姐姐在,從來沒有敢欺負我。不過除了墨耳提翁的兒子,格里爾斯之外他老是喜歡跟姐姐對著干。凡事都跟她比試過高低。雖然如此他也是我和姐姐的最好朋友,那時候我們三個人常常躺在房頂上傻傻的數著星星或是一起到森林里尋找野兔……那時候的日子雖然常常要挨餓,卻是我過得最開心的日子。」眼前的恐懼漸漸被曾經的美好回憶所取代,不經意之間在女孩的嘴邊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在我十一歲那年我和姐姐遇到了富爾德斯,一個高貴睿智的人馬。」
「一個高貴睿智的人馬?開玩笑,那些半人半馬的東西也有高貴?」克雷伯斯打斷了她的話語。不過說實話現在要是有人用「高貴而睿智」來稱呼那些非人種族,其他人一定認為那家伙是發瘋了。
「有,富爾德斯就是一個。他是喀戎的後代,也曾教育過許多英雄。」塔莉亞繼續說下去「在之後兩年多的時間里富爾德斯把他的箭術和戰斗技巧全都傳授給姐姐。偶爾之間他也教導我一些自然法術,姐姐很有天賦學的都很快而我只會幾個法術。」
她的同伴對于這些話語依然存在著懷疑。克雷伯斯沉默了一陣子突然記起,這個名字好像在什麼地方也曾听過的。
「呂波托斯也是他的學生對吧?那他一定很厲害了,要是他能教我一招半式就好了。」阿卡得人翻然大悟般地說到,然後他似乎想起什麼似的出神打量著塔莉亞。最後這家伙失望地搖搖頭說道「那麼說你也不是很聰明,像那個胖子一樣就會那幾下。」
「那只是因為他更多時間在教導我姐姐!而且那時候我根本不知道,這些魔法有這麼大用處。不然就算下面那些幽靈一起上我也不怕!」塔莉亞立刻嚴正抗議道。
「哦,哦。原來是這樣。那你姐姐不是非常厲害?應該比我厲害一點吧。」看見塔莉亞那副生氣的樣子,克雷伯斯感覺自己又說了不該說的話。阿卡得人連忙轉移話題,同時也告訴她不要激動,不要高聲說話。不然的話他們會引來一大群不該出現的听眾。
「就你這個樣子?」塔莉亞不屑白了同伴一眼,「再來五六和你一樣的男人,也未必是我姐姐的對手。」
克雷伯斯沒有開口,可是心里對于塔莉亞的姐姐又是多了一份好奇。他覺得自己看到這個女人之後,應該要見識一下她是否和塔莉亞口中所說的厲害。
「因為姐姐身手了得也樂于為村民出頭,而且也是村里的老祭司最得力的助手。所以在那位老祭司去世之後,姐姐就理所當然接任祭司的位置。」說到這里塔莉亞頓了一下,低聲地嘆了口氣。好一陣子她才低聲地繼續道,語氣中多了少了剛才的神氣,多了份無奈。
「不過她的**也跟著她的力量一樣越來越大。在她成為祭司之後,經常抱怨自己不該待在窮鄉闢野之間,而是到外面的世界成就一番事業。雖然她依然不停抱怨著,但是因為我,她還是留在這窮鄉闢野中。直到七年前的春天,我也忘記具體那一天了。我只記得那天姐姐,突然興高采烈向我說。自己將會成為希臘乃至整個地面的唯一的主宰。開始我還以為她在開玩笑。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有一位不知名的神衹給與她一個神諭。那神衹預示著;我姐姐——洛雷娜將不在是一個凡人,而是一個最偉大的征服者。她將會君臨天下,所有人都將跪拜在她腳下。這樣的預兆簡直就是為她而生的,所有被她壓制已久的**都因為這個神諭也爆發出來。不過這個神諭是有代價的,她必需拋棄對于其他神衹的信仰,永遠服從于那位莫名的神衹——」
話語被沙灘上幽靈刺耳的尖叫聲打斷。兩人不約而同地趴在冰冷的巨石上,害怕地祈禱著那些幽靈不會發現自己。幸好這些被詛咒的幽靈,只會覺察到非常靠近的活物。好一陣子之後,那些鬼魅身影又盲目朝著另外一個地方飄去。阿卡得人放松地嘆了口氣,想起了塔莉亞剛才的話語。
「接著呢?你姐姐怎麼做了?」他有點明知故問的朝著身邊的同伴問道。
「力量越大**也越大——她誠服在自己**腳下。」塔莉亞的回答簡短得有點出乎了他的預料。
力量越大**也越大,克雷伯斯在心中重復著這句話語。說實話他也渴望得到力量——至高無上的力量。過去二十多年的生活他最能體會其中含義,身負惡名唯一能證明自己的只剩一雙拳頭。要是也有這樣神秘家伙引誘自己,我的選擇又是怎麼樣呢?克雷伯斯把目光挪向自己那粗壯的手掌,或許我也會……但是塔莉亞的話語打斷了他的沉思。
「她公開藐視諸神,甚至強迫其村里的其他人信奉那位莫名的神衹。最後火燒神廟獨自離開去追隨那位神秘的神衹……」蒼白的月色之下女孩的臉孔霎那之間變得哀傷而沉重起來。「她毫無聲息地離開了,卻帶來諸神的懲罰。而我也沒有保護,那些人……」塔莉亞的聲音越來越低沉,然後沉默下去。
「我可以想象你姐姐走了之後你的生活……」听到這里克雷伯斯也淡淡嘆息起來。「那你為什麼還要找她,你因該恨她才對的。」
「或許吧……」塔莉亞淡淡哼了一聲。女孩看著那個由烏雲中漸漸露出身影的月亮,沉思了一下回過頭來看著克雷伯斯,「那你又為什麼要千辛萬苦,跑到斯巴達想要為了你父親報仇呢?你不是說過你討厭他嗎?」
「因為,因為——他是我父親啊。十幾年的養育之恩不能不報。」克雷伯斯猶豫了一下才低聲回答。
「和你一樣,她是我姐姐。我唯一的親人——血濃于水。所以我要去找她。」
「放心有我在你一定能和你姐姐團聚的。」克雷伯斯笑著鼓勵道。
「希望如此……」塔莉亞若有所思地朝著同伴笑了笑。她偷偷朝底下那群依然在海灘上盲目游蕩的幽靈,再也沒有說話。短暫的沉默之後女孩覺得有人輕輕踫了下她的肩膀。女孩抬起頭,但她的同伴面對著那雙湛藍的眼眸卻顯得有點尷尬。
「我還可以多問你一個問題不?」克雷伯斯吱吱唔唔的嘀咕道。看到塔莉亞點點頭後,他猶豫了好一陣子之後,嘆了口氣隨便嘀咕了句。「你還是睡一下,明天我們還有更麻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