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早些時候麥加拉的軍隊就已經順利抵達雅典城郊。格爾里斯和伊莫頓帶著一支偵察小隊,悄悄的出現在敵人的眼皮之下。
「這些就是人馬騎兵。」一個下巴方正,線條分明的男人趴在土堆上,低聲向格爾里斯說道。「這些人馬騎兵非常可怕。他們一起沖鋒的時候,卷起的塵土遮天蔽日,馬蹄聲大得讓大地都顫動。它們好像一股滔天巨浪般,毫不留情地摧毀一切膽敢阻攔他們前進的東西。沒有什麼東西能抵擋他們前進的腳步,就連斯巴達的重裝步兵也不行!」
說話的男人是雅典一個小軍官。一個星期前才他由人馬騎兵的鐵蹄下死里逃生。但他的所有下手都死在人馬騎兵的長矛和鐵蹄之下。在話語之間中依然能听出當時他那恐懼甚至絕望的心情。格爾里斯吸了口氣,繼續打量著那支讓人望而生畏的人馬騎兵。看得出這些人馬,都是被精心挑選出來的。所有人馬都是最強壯的高山人馬。每個人馬都是裝備著黑色頭盔和鎧甲,馬背上也披著硬皮甲,甚至連前腿上也裝上了帶刺的護脛。他們手上都拿著比一般長矛要粗大一倍的巨矛。再仔細觀察一輪之後格爾里斯發現,原來這些人馬被一跟鐵鏈相互栓連在一起。這樣一來,人馬群就具有更大的沖擊力量了。怪不得為什麼帶斯巴達的重裝步兵也抵擋不住他們。
「這些家伙就是靠身形和速度沖破對手的防線。等沖散對方陣形之後,再回過頭逐一擊破。」一旁的伊莫頓插話道。他也曾經見過這支人馬騎兵,怎麼踐踏一隊斯巴達重步兵。
「這些家伙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擋住的。或許只有萬能的宙斯手中閃電才能消滅它們。這些家伙是見鬼的強大!」那軍官帶著沮喪的語氣插話道。顯然他還沒有在上去的恐懼中走出來。
格爾里斯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默默注視著那群在塵土飛揚的土地上奔馳的人馬士兵。震撼的馬蹄聲在漫天飛舞的塵土中傳來。面對這樣恐怖的沖鋒,確實讓人覺得絕望而無助。「你還記得克雷伯斯,是怎麼樣打敗安拉圖的嗎?」格爾里斯突然回過頭來,跟旁邊的伊莫頓說道。
「運氣。」一旁的亞述人聳聳肩,不屑的說道。
「我是問他用什麼武器,殺死那個我們幾個人都難以匹敵的野豬人酋長。」
「長矛咯。」伊莫頓停頓下回答道,「有什麼特別之處?」
「特別就在長矛,」格爾里斯指著那些人馬手中長矛說道,「我們要用比他們的要長上一倍的長矛。起碼要由六七尺的。」
「要這麼長東西做什麼?」伊莫頓開玩笑的嘀咕道,「難到那些人馬,害怕特別長的東西——那我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格爾里斯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亞述人回過頭四處打量一下自顧自的說下去,「不是我打擊你。你也可以看到四周還有能做可以長矛的樹嗎?」伊莫頓說得確實沒有錯。現在就連剛由地上冒出頭的草,都被復闢者的奴隸們收集去喂養畜生。四面八方都是一邊光禿,只有幾根焦黑的樹枝掩埋的泥濘之中。這真是一件讓人泄氣的事情,就連格爾里斯也不得不惋惜的搖搖頭。就在兩人沉默之時,一旁的軍官突然插話道。
「我不知道你們要長矛做什麼。不過我之前逃避怪物的時候,就在一個隱蔽的密林中待過。那里都是些非常堅硬的橡樹,柏樹之類,而且離這里也不是太遠。」
「太好了!」格爾里斯興奮的打斷了軍官的話語。他回過頭看著那有點不知所措的軍官,眼中閃爍著興奮光芒。「要是我們勝利了,你就是最大功臣!」
「你說我是最大的功臣?」那軍官不可思議的問道,眼中閃出一陣興奮的亮光。
「對,你就是最大功臣。現在讓我們回去準備。我們不能浪費一分一秒了。」格爾里斯拍拍他的肩膀,帶著一絲神秘的笑容回答。突然軍官也得被人搖晃一下,狠心打斷他美好渴望。他抬起頭只見伊莫頓站在面前。
「走了,功臣。」亞述人帶著不屑語氣冷冷的跟他說道。
大半天的勞作之後,渾身酸痛的士兵們抬著超過兩百根削尖的樹干回到營地。格爾里斯打量著這些樹干,滿意的點點頭。可是這些東西能擋住,那些武裝到牙齒的人馬嗎?所有人心中都充滿了懷疑。就連那位軍官也覺得自己的功臣夢好像水中月一般。
離開這里幾里之外,在復闢者的營地之中。一大群人類奴隸正艱難的把一輛裝滿奇怪麻布團的車子,拉向那些巨大的投石機。而在這里巨大機器腳下,已經密密麻麻的堆放著,許多同樣的麻布團。幾個死靈祭司正在這些布團之間,吟唱著邪惡的咒文。隨著他們撒出的白色粉末,那些麻布團居然不安分地顫動起來。一陣陣仿佛來之地獄深淵的恐怖叫聲,由這些麻布團中冒起。那些膽小的人類奴隸,害怕得如同末日降臨般的瑟縮在一起。驅趕他們的薩提,也都恐懼放下皮鞭盡量遠離那些恐怖東西。克呂提俄斯領主此刻卻是一臉興奮的打量著,那些不停顫動的麻布團。
領主跟一個死靈祭司嘀咕幾句之後,回過頭來手指向那高聳的城牆。他帶著勝利的語氣大喊道,「明天這個時候,將是雅典人的末日。鮮血和烈火將會為你們上演一場史無前例的悲劇——也是我的喜劇。」說完領主得意的仰天大笑起來,仿佛自己已經站在被鮮血浸泡的帕提農神廟廢墟之上。他身後那些麻布團也隨著領主得意的大笑聲,發出一陣陣嘶啞而空洞的低喉聲。整個復闢者營地的上空,都被一陣邪惡的氣息彌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