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煦染平躺著,頭舒服的枕在嚴暄的膝上,她的酒量不行嗎?為什麼喝了兩杯下去頭腦就開始發暈發沉了?連眼前一直剛毅話不多的男人,都看起來柔和了不少。
女人伸出手,對著男人擺了擺,「過來。」
嚴暄狐疑著彎,讓兩個人的臉頰靠得更近了些。
「你怎麼會長得這麼好看?」女人柔聲問著,眼波迷離的摩挲著男人俊俏的臉頰,「幸虧你長得好看,否則按照我目前的情況,忘掉了一切,又突然跑出來個丑鬼老公……說不定會嚇跑的。」舒煦染慢悠悠的說著,然後就掩住唇自己偷笑。
「看來我還要感謝自己的臉了?」男人笑著抓過女人放在唇瓣上的柔夷,柔著姓子把玩,「你不僅有個長得好看的老公,還有個長得好看的兒子,對了……你的哥哥弟弟也長得不錯……看來我們一票人都要感謝自己的臉了。」
「委屈嗎?」舒煦染看到嚴暄唇邊的苦笑,自己臉上的神情也恍然變得淒楚,撐著男人的膝頭慢慢起身,雙臂輕輕攀附著嚴暄結實的肩膀,「辛苦找回來的妻子,把你忘掉了。」
嚴暄輕輕搖了搖頭,而舒煦染卻顯然不滿意這個答案,「我都在替你委屈,看著你像幽魂一樣游蕩在我的周圍便替你委屈,听到藍茵告訴我的過去種種也替你委屈……這,不是我第一次離開你了-?我走一次,你找一次,換做其他男人早就煩了。」
舒煦染只是慢條斯理的念叨著,忽然感覺唇上一熱,男人便攬著她的湊了過來,自己要說的話也吞沒在嚴暄的唇舌之間了,這個男人的吻很輕很柔,撩撥得她心頭癢癢的,只感覺自己的雙唇全部沾滿了這個男人的味道,身體也慢慢變得放松無力,像伏在雲端一般。
「不用替我委屈,你應該替自己驕傲才對,你擁有其他女人不具備的本事,可以把嚴暄哄得團團轉,讓他沒了你沒法過日子……」
舒煦染還沒有從那個吻中緩過神,男人便在兩個人的鼻尖輕輕低喃著,抵著女人的額頭將她擁得更緊。
女人的唇邊也餃著笑意,雙臂緊緊的環住了男人的肩膀,「雖然不知道以前的感覺是什麼樣,不過現在……你接吻的技術還不賴。」
「你老公各個方面的能力和技術都不賴,你可以慢慢享受……」
嚴暄並沒有主動提到那個抹去舒煦染記憶的人,因為他已經知道了一切,所以不提也不多做過問,他想先看看這個丫頭是用這麼態度去處理這件事的,舒煦染一向有主見,也討厭別人過多干涉自己的決定,這是無論她記不記得起過去都無法改變的姓格,所以嚴暄對她的關心只能放在暗處,不聲張的那一種。
舒煦染緩了緩精神便回到了別墅,走時還特意囑咐嚴暄,晚上十點鐘,來許惑的別墅接她,男人笑著點頭,臉上卻也掛著擔憂,他不知道舒煦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所以擔憂得異常。
走進別墅的鐵門,舒煦染便拿出手機撥了藍茵的電話,說她改主意了,不用一個月,現在,現在她就可以讓藍茵來到許惑的身邊。
坐了電梯上樓,許惑正在客廳里擺弄文件,在這個時間段看到舒煦染本來就是一驚,「grace,怎麼了?你怎麼回來了?」vexn。
女人苦笑著轉身,「不想工作了。」
舒煦染的話正中男人的下懷,看來李智妍確實讓她失去了對這份工作的興趣。
女人突然笑著偎進了男人懷里,「你愛我嗎?」
「愛……」男人輕輕的說著,將懷中的人擁得更緊。
「有多愛呢?刻骨銘心嗎?」
許惑點頭,下巴輕輕磨蹭著女人額頂的發絲。
「那就好,我去換衣服了。」舒煦染像蝴蝶一般笑著從男人的懷中溜走,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再出來的時候,男人在打工作電話,她便趁勢溜到了樓上的廚房去,現在正是晚餐的時間,飯也做好了-……
舒煦染突然上來,所有女佣也都是一驚,連忙把手中的工作停了下來,鞠躬問好。
「晚飯準備好了嗎?」舒煦染輕聲問著,給了所有人一個大大的微笑。
「好了,太太。」
「那就都走-,我幫許惑弄些他愛吃的甜點。」舒煦染笑著說道,讓所有下人先行離開,自己游移在擺著各種各樣美食的餐桌上,食物太多,把藥粉撒在哪里都不合適,想了又想,最後將手中的東西一股腦倒進裝著檸檬水的水晶瓶中。
「grace,在做什麼呢?」忽然背後傳來了男人的聲音,舒煦染一驚,還是巧笑倩兮的端著檸檬水轉過身來。
「快來」吃飯了。」女人窈窕玉立的身影慢慢走到男人身邊,將他桌前的杯子填滿檸檬水,又笑著繞到自己的座位旁,將自己面前的杯子也填滿。
「惑」這檸檬水可是我親手做的,你一定要嘗嘗。」舒煦染強迫自己笑,笑得燦爛,只是她現在很厭倦勾動唇角,尤其是對眼前這個男人,只要想起嚴暄,只要想到她自己,就恨得牙癢癢。
雖然厭倦,可是舒煦染依舊滿臉帶笑的看著許惑將他面前的檸檬水一飲而盡,又覺得不滿足,將自己的杯子也遞了過去,「好喝嗎?好喝就多喝些……」
許惑看著舒煦染精致的眉眼,眼底盡是她的滿腔柔情,心中也跟著酥軟了,接過杯子又喝了下去,「好喝」」
看著男人將兩杯檸檬水都喝了下去,舒煦染才慢慢起身,拉著許惑的手下了樓,徑直走進男人的臥室。許惑笑了,他為舒煦染最近的主動而感到興奮,眼底也布滿了愛意和幸福……只要這樣就夠了,只要這樣他就覺得足夠了。
舒煦染伸手將男人推到在床上,臉上全部的笑意便完完全全的消失了,只剩下清冷和狠辣。
許惑想要起身,卻感覺自己的手腳都無法動彈了,就像有一百萬只螞蟻在里面爬一般。
「grace……我……」男人剛要說些什麼,卻在看到舒煦染臉上雖然平靜無波但帶著狠辣的笑意,頓時了然一切,「是你給我下了藥?」
「對,是我。」女人繞到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男人已經密布著薄汗的額頭。許惑掙扎著要起身,卻還是無法動彈。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男人的眼眶中盡是淚,聲音也變得低啞。
「因為……我要報復。」舒煦染笑得格外自然,輕輕坐在許惑的床邊,眼神若有似無的飄到窗外去,夕陽西下,黑夜還沒有來臨,這種的景致著實很美,美得不切實際,「讓我忘掉家人,忘掉丈夫,甚至忘掉了愛他們的感覺……你不該為自己的罪孽付出些代價嗎?」
「你……怎麼知道的?誰告訴你的?嚴暄?還是藍茵……」男人急得紅了眼,想要抓著舒煦染問個清楚,身上卻沒有力氣支付。
「你告訴我的。」女人默然的抬起頭,將垂落在頰邊的發絲輕輕掖到耳後,「在這張床上,你和藍茵糾纏的時候……」
「呵……呵呵……」男人突然朗笑起來,漸漸笑出了眼淚。眼前的女人極美,美得不切實際,美得讓他神魂顛倒。他愛她,愛到沒有自尊,無法自拔,可是最後……真正對他拔出刀的,卻是這個女人,「煦染……」
「我是grace,怎麼會是舒煦染呢?」女人笑著站了起來,歪著頭苦笑,「你忘了嗎?舒煦染已經死了,是被你親手殺死的」我是grace,失去記憶的grace。」
「呵……救你出火場的是我……你卻把我當做仇人了」」
「對,救了我,又殺了我」」女人輕輕走到窗邊,向外面望著,「正是因為你救過我,所以我才留了你的姓命。否則……你現在絕對不會有命和我說話」」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愛了你那麼長時間,等了你那麼長時間……因為你,我把自己變成了壞人,可是……」
「你只想到了自己,你想過我嗎?想過嚴暄嗎?看著他,明明知道他是我的丈夫,可是卻很陌生,這種感覺你根本就不懂」就像我拋棄了他們一樣的愧疚,你永遠也不懂……」
「呵……呵呵……你想要的是什麼?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
「我想要的?」女人的眸子輕輕顫動著,就像幾欲展翅的蟬翼,無論怎麼掙扎,卻還是落回原地,「我想要的……從來都沒有得到。錢,豪宅,珠寶?你以為我稀罕這些嗎?你以為你給的這些我都想要嗎?呵呵……」
「你想要的還是嚴暄?」」許惑跟著舒煦染的模樣一起苦笑,他的心從未像現在這麼絕望過,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冷過,半年以來自以為是的幸福,竟然都是水月鏡花,乍現過後,便盡數消失了。
「或許以前是-,但現在我看著他便只剩下愧疚……他像個瘋子一樣找了我半年,看著他望著我就要流淚的模樣,看著他在寒風中佇立街角的模樣,我都忍不住愧疚,然後更恨你」」舒煦染無奈的苦笑著,將手中的翡翠戒指摘下來,眼神淡漠的放在許惑的床邊,「我的家人都以為我死了……可是我,卻在這里好好活著,你不覺得自己的罪孽需要償還嗎?」
「不覺得」我從來沒後悔過……從來沒有」」男人的眼淚順著臉頰滑了下來,舒煦染卻只覺得可笑,從未像現在這麼可笑,「你不好奇自己為什麼動不了嗎?」
男人搖了搖頭,臉上的苦笑卻更加深刻,「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掙扎,有用嗎?」
「呵……當然有用。」舒煦染笑了起來,嫣紅的唇瓣就像噙著血一樣,「你中的是情毒,中毒後全身麻痹,無法動彈。如果有女人願意用身體幫你解毒,方可活命,但是……以後,你不可以再和其他女人.做.愛,否則就會情毒發作,不治而亡。」
「藍茵……應該快到了。」舒煦染繼續說道,低下眉眼不願再多看許惑一眼,「這個世界上,明明有一個愛你勝過自己姓命的女人,為什麼不去珍惜呢?」舒煦染終究沒有那麼狠心,她希望這個男人不再因為她而執著,希望藍茵可以過得不再那麼辛苦,她一直相信,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可是到了可以報復的關鍵時刻,她卻依舊選擇了一個不那麼狠毒的方式……如果到了最後,所有人都可以幸福就好,包括這些曾經傷害她的人。
「你終究還是想把我們兩個人湊在一起」」
「我?」舒煦染挑眉說道,眼中盡是嘲諷,「只是看在你救過我一命的份上,為你選擇了一個可以幸福的生活方式……愛情,不一定要主動,被動的那一方其實也在享受愛情,只不過,你一直不喜歡被動而已。」
嚴為好去。舒煦染听到了電梯的聲音,她知道藍茵應該到了,面無表情的轉過身,不想再對許惑做任何解釋了。
「等一下」」男人突然開口說道,望著女人決絕的背影勾起了唇瓣,「可不可以,再答應我一個請求?」
舒煦染沒有轉過身,可是腳步已經停住了。
「床頭櫃里有我已經簽好的股份贈與協議和任命書……其實我早就準備好了,本來打算今天給你的。」男人輕輕說著,眼淚已經將他的臉頰淹沒,慢慢變得可憐淒楚,「算我拜托你」sg是我這輩子的心血,你要好好經營它」」
「你的心血當然要你自己來經營,我不要」」舒煦染冷冷的說道,又欲離開。
「煦染,讓我再看看你的臉……可以嗎?」男人的聲音已經變得低啞沉悶,而後又說道,「那一晚,我們到底有沒有……」
「……」女人沒有說話,但終究沒有轉身,清冷的腳步聲消失在臥室門口,靜了。
「去幫他把毒解了-……你知道該怎麼做。」舒煦染的手輕輕搭在藍茵的肩膀上,算作鼓勵般的捏了捏。
女人孤寂的身影緩緩走出別墅,刺稜的寒意便將她的周身席卷,帶著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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