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玲瓏在無名鎮用九天玄女針開始,她的行蹤就深受楚衍的關注。這次,宋遇白一是追蹤苗疆的幻術師只此,其二,亦是因為楚衍有密令,讓他沿途無比小心查看,將玲瓏安全帶回。
從他輕描淡寫地瞟了一眼那漩渦開始,他便已經斷定,那玲瓏便在附近。那樣繁復的陣法,連他繪男顏最是出名的宋遇白都捯飭不出,普天之下,便只有八卦門有這個能耐。
且,楚衍有給他一種特別的蟲子,聞香不忘。他自然,也能認出玲瓏。只是,沒想過,會在這麼個地方,會在這麼簡短的時間內,這麼突然的再次遇到瑯雲蘇。
而瑯雲蘇亦然,當衍字軍押他出去,對上宋遇白有些吃驚的眼眸時,她整個人,吃驚得連話都說不出。
即便是現在,已然跟著宋遇白到了月牙城的城門口,已然答應跟著宋遇白回楚衍的府邸了。她都還有種自己正置身夢境的感覺。
月牙城是陌上最大的城市,亦是除了雁門的回雁城之外,扶泱與西寧最大的交易市場。當然,亦當仁不讓的成為扶泱與苗疆之間最重要的商品交易市場。
自然,這座城的守備,與陌上的其他任何一座城池相比,都來得更加的嚴格。即便宋遇白,也沒有直接越過在外排成的長龍率先進城的特權。即便是宋遇白,也必須出世衍字軍的令牌出入這座不算輝煌巍峨,但覺得莊嚴肅穆的城池。
月牙城,真的來了麼?
這麼輕而易舉,這麼義無反顧?
瑯雲蘇掀開水湖藍的紗窗,映入眼簾的是男女老少規規矩矩地排成的兩條長龍,長龍兩側,還有官兵在維持著秩序。不是沒有去過硝煙四起的戰場,亦不是沒有見過整座姜瀾城全城戒備的警戒狀況。此次,涌往月牙城的百姓並不比那些場面少,可卻是少有的整齊,安靜。沒有百姓急躁的擁擠,沒有那些吵吵嚷嚷的叫聲,亦沒有那些趁火打劫的惡霸和趁機欺負女人的地痞流氓。
意識到這原本被稱作「三不管」之地的蠻夷城池,忽然不似記憶深處人家口耳相傳的那般骯髒和粗魯,瑯雲蘇下意識的蹙了蹙眉。只因為,與楚衍有關的一切美好,都是她終身的嗤之以鼻。
而坐在瑯雲蘇對面的玲瓏,卻不似瑯雲蘇這般。這一路上,她們听到了太多人對九皇子楚衍的贊賞,如今又看到在他的整治下,這做混亂的城池,呈現出如此祥和的模樣……玲瓏很高興,很激動,亦很自豪。
「唔,小七,你看,這月牙城被楚衍哥哥整治得多好,到處都是干干淨淨,整整齊齊的,百姓們也都規規矩矩的。爹爹先前還說,這月牙城是整個駱蒼大陸最是混亂不堪的地方……」說道這里,玲瓏撇撇嘴,眼皮子翻了翻,甚是不滿道,「那個老頑童,固執得能跟茅坑里的臭石頭想必,總以為整個駱蒼大陸就他一個牛人,總不贊成楚衍哥哥出來闖出一番作為,哼!真該讓他看看楚衍哥哥的能力,讓他後悔死。」
瑯雲蘇本不想提楚衍,可偏偏事與願違。對面的玲瓏對楚衍,由著一份特殊的執著。玲瓏一邊拉著她看車窗外的月牙城,一邊兒跟她抱怨。
瑯雲蘇總不好裝作沒听見不是?
只好敷衍地點點頭,「嗯,是的,能一手成立並壯大衍字軍,楚衍的確有過人的實力。」當然,瑯雲蘇嘴里的嘲諷,玲瓏听不出來。
「嗯嗯,那是,楚衍哥哥是最棒的,連一向眼高于天的老爹都對他刮目相看了呢!」說話間,玲瓏已然眉飛色舞,眼楮里遮掩不住的喜悅,可眉目間含情的如水模樣,都昭然若揭了她對楚衍的喜歡。自然,瑯雲蘇嘴里淡淡的嘲諷,玲瓏也沒有听出來。她仍舊在自顧自地向瑯雲蘇說著屬于楚衍的種種。
……
只是這話,瑯雲蘇卻沒有再接上玲瓏,反而將眉頭不由自主的就蹙了起來。
既然先機子前輩這麼欣賞楚衍,為何,他要干一番大事業,願意闖出一片成績,而先機子前輩竟然不贊成?瑯雲蘇下意識的想跟玲瓏打破沙鍋問到底。可轉念一想,這勢必又會牽扯到八卦門的一些私事,問了玲瓏也不方便說,反而可能會因為楚衍而傷害二人之間的情誼。話都到了嘴邊了,瑯雲蘇又咂了咂嘴,沒再愚蠢地問出口。
玲瓏則絲毫不曾察覺到瑯雲蘇的心思,也沒有時間來細看她,而是再度將目光投向了月牙城內寬敞而又粗獷的建築,還有那商賈行客漫天的商品交易市場。
馬車穿過幾條擁擠而有熱鬧的街道,又繞過了幾條寬敞的官道,最後,馬車顛簸了一路後,終于在一片空曠的草地上停了下來。
此等繁復的路程,進入鼻息間的空氣又夾雜著大自然的清香,瑯雲蘇以為自己到的地方是一座位于城郊的山環水繞的莊園。誰知,迷迷糊糊地下了馬車後,映入眼簾的,卻是用竹子圍成的圍牆,還有一望無際的營房……
瑯雲蘇回頭,看著玲瓏,卻見玲瓏也是一副吃驚的模樣。兩人錯愕的沖彼此眨眨眼楮,又不約而同的同時轉頭看向已經朝他們走過來的宋遇白。
「抱歉,雲蘇姑娘,如今正是征兵最緊要的關頭,楚將軍每日忙得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便直接住在了營地上。且……」宋遇白看了回身看了一眼一個個草綠色的帳篷,攤攤手,平靜道,「想必你們來時的路上也听說了,楚將軍是違背了皇上的聖旨,私自成立的衍字軍,上頭沒有一分錢的軍餉,楚將軍將一切的日常用度全部都投放到了衍字軍這里。與其住個豪門大院浪費銀子,不如與軍民同樂,住在軍營。」
宋遇白從來就不是會說謊的人,也從來都不是懂得敷衍人的人。看到兩個姑娘家眼里的疑惑和吃驚,他從未想過替楚衍遮掩過半點,而是不疾不徐地道出這真實的一切。反正,她們得住在這里,早晚會發現不是麼?
再說了,有這種氣度違抗聖旨,有這種雄心一手建立衍字軍,有這種氣魄以一人之力率萬千將士與苗疆賊人決一死戰的人,才值得他宋遇白赤膽忠心相隨。他並不覺得這些暫時的困窘有什麼不妥和尷尬之處,相反,他宋遇白覺得驕傲。有這樣雄心壯志與不畏生死的大將軍,他宋遇白更想做的是向每個人展露衍這樣的光輝。
「哦……」玲瓏听罷這番話,長長嘆了一聲,甚是為楚衍感到疼惜一般。
而瑯雲蘇,則皺著眉頭,一一掃過了那些整齊干淨的帳篷,心里,對楚衍的疑惑,一點一點增多,對兩人對手戲的期待,也愈來愈濃厚。
……
(唔,機會,總是給那些有準備的人享用的。不管咱們楚衍是不是謀權篡位,咱們都必須相信,他是有付出滴~~~寫了十萬字,終于讓兩個有仇恨滴人有對手戲鳥~這真是破天荒滴頭一遭哇,以某只滴小白程度,通常都是灰快灰快滴讓人家見面滴~soga……我說過,這文會很長滴~滾去睡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