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娘後台好坑爹啊……登陸了十幾分鐘才上來……555)
宋遇白帶著瑯雲蘇和玲瓏才到兵營不久,就被人急急忙忙喚走。來人的樣子很急,而宋遇白那向來波瀾不驚的雋秀臉龐上也因著士兵的低聲敘述而忽然變得暗沉,瑯雲蘇明白,肯定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只是,到底是軍事機密,瑯雲蘇一個外人總不能過多詢問,便任由他離開。
玲瓏對兵營里的一切事物都非常好奇,急不可耐的要去營房里轉轉,瑯雲蘇習俗混亂,加上連日的奔波勞累,哪里有那樣的心情和體力?只推月兌的了幾句,無奈地看著玲瓏悻悻離開。
原本還算熱鬧的帳篷里,因著宋遇白和玲瓏的離開便這樣變得安靜起來。
可能是因為宋遇白臨走前的交代,陸陸續續的有士兵們往她所在的營房里送各類生活用品,還有一些簡單的吃食。
再次看到一個身穿衍字軍軍服的士兵放下盤子里的糕點轉身離開的背影,瑯雲蘇不免抿唇輕輕笑了笑。原本,按照爹爹和沈老將軍的計劃,她應該是在一次挾持中被楚衍救下,然後順勢留在衍字軍中的。怎知,世事如此難料,她偏偏就這麼好運的遇到了玲瓏,遇到了宋遇白,這樣輕而易舉的就混進了衍字軍中。
張開雙臂,舒服的倒後那張有些堅硬的木板床上,瑯雲蘇卻不覺得怎樣的硬朗。來陌上這一路上所有的緊繃都在此刻放松,她反而前所未有的輕松。
也許人在心情松懈的時候最容易入睡,加上舟車勞頓這麼多天精神也疲乏了,瑯雲蘇就這樣四平八穩的躺在木板床上,很快便睡著了。
整個寬敞而又肅穆的兵營,並不曾因為這里多了兩名女子而又什麼變化,還是一如往常的忙碌。營房外百幾十米的一片樹林子里,幾個同樣穿著打扮的男子,駐足眺望著視線里還算清晰的衍字軍軍營。幾個人回頭湊在一起商量了許久之後,又匆匆轉身走了。
楚衍和宋遇白帶著一群著黑色衣褲,披紅色披風的男子回到兵營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因為駐扎的地方是月牙城的邊境,是一片遼闊的草原。遂,這里的月光便異常的清涼,夜風中帶著早秋的涼爽,從姜瀾城到陌上,這將近一個月的奔波勞累,此刻都煙消雲散了。當然,這個中緣由,不光是因為近日一直騷擾月牙城治安的一個苗疆幻術師小分隊被擄獲了這麼簡單。最重要的,還是玲瓏那個只會惹是生非的臭丫頭也被宋遇白找到了。
只是……這份閑適,似乎被宋遇白說他拎回來了一個陌生女子這句話而打擾。
「宋遇白!你以為這衍字軍軍營是何種地方?想來便來,想走便走?若你帶回來的人是苗疆的間隙怎麼辦?」楚衍一身黑色的鐵甲在火把的折射下閃著一道道白色的光芒。稜角分明的俊臉上,因為生氣,似乎還上了一層薄薄的冷氣。兩片略微有些薄的唇瓣,一張一合,甚是嚴厲的話語,已經直接飄向了跪在地上,卻不卑不亢,沒有半分知錯意識的宋遇白。
「回稟大將軍,遇白敢以人格擔保,她絕非苗疆細作。遇白既然願意帶她回來,就願意為她承擔所有的後果。」宋遇白的眉微微蹙著,臉上的表情,是極認真極認真的。
宋遇白雖與瑯雲蘇才見過兩次,可是不知為何,就這兩次,他對她的感覺便非同一般,他好像沒來由的,不能控制自己的,就對這個小丫頭充滿著不可理喻的信任。于是,但楚衍只有一點點懷疑她的時候,他都會忍不住想要為她辯駁。
楚衍看著地上跪著的宋遇白,驚訝之余,更多的,還是不悅。本來如遠山般雋秀的眉,此刻緊緊的蹙著,眼楮也微微眯著,一動不動地打量著宋遇白。布了繭子的手指,輕輕地,來回地摩挲著已經有了點點清渣的下顎。
宋遇白……
那日,月牙城街頭,他違背父皇的聖旨,義無反顧的成立衍字軍。聖旨的內容不知被何人透露,人來人往的月牙城街頭,竟無一人駐足于他的征兵處。是這個宋遇白,第一個從周圍指指點點的人群中月兌穎而出,第一個在那本花名冊上寫下了宋遇白三個字。他楚衍才有了那樣一番勇氣,在眾多人的不看好之中,發表了那樣一番「對苗疆揚湯止沸不如釜底抽薪」的霸氣言論,才煽動了每一個扶泱百姓心中手刃仇敵的壯志雄心。
如果說,衍字軍的成立,他楚衍是領頭羊,而這宋遇白,便是這領頭羊背上的一鞭子,沒有這一鞭子,領頭羊可能已經礙于前面的險境,寸步難行。
只是……
又是女子,又不知來歷,這兵營之中都是赤條條,血性爽朗的漢子。
「如若日後發現她是苗疆的細作,怎麼辦?」楚衍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看著宋遇白。但是那說話的語氣里,已經隱隱有了幾分妥協。
「殺了。」宋遇白毫不猶豫。
楚衍卻因他這話不悅,緩緩地轉過頭,將視線重新落在宋遇白有些蒼白的臉上,「這就是你的信誓旦旦?你真的相信她?」將聲音拔高了幾分,楚衍的不悅更加顯而易見。
宋遇白不知自己回答錯了什麼讓楚衍忽然又惱怒起來,便抬起了頭,終是遲疑地對上了他的眼。卻听得這一生都讓他教誨的話,」你若相信她,剛才回答我的,便是‘將軍,不,她絕不是苗疆的細作,你不會看到那一天。’而不是一句冷冰冰的‘殺了’。殺一個人很容易,但真正信任一個人很難。殺一個人很容易,但殺一個人,不能為你的不負責任月兌罪。我門身上背負的,是陌上幾十萬人的身家性命,是整個扶泱強大富強的希望,容不得你半點猶疑。」
「……將軍!」宋遇白顯然沒想到自己一句普通的回答便引來了楚衍這樣一番說辭,他心里很是震驚,不由自主地頓了一下,腦海里閃過了一邊他剛才說過的話,才想著要再說些什麼。這是,楚衍卻朝他揮了揮手,做了禁止的手勢。
「遇白,你自己都不能十足的相信她,憑什麼要我相信?我不能拿陌上幾十萬人的性命做賭注。既是你的朋友,我便不為難,你安全送她離開罷。」
宋遇白從小生活在繪男顏那樣復雜的地方,從小閱人無數,卻第一次覺得,眼前這個跟他同樣年紀的男子,絕非他短短接觸便能看透。面對質疑,他也有緊張,也有退縮。面對敵人,他卻毫不手軟,霸道萬分。如今,面對這樣的事情,他卻剛硬,也柔軟。
宋遇白還想說些什麼,可是,腦海里他剛才說過的話一遍遍回蕩,似乎並不是沒有道理。
宋遇白蹙眉,起身。
卻還來不及轉身,身後,厚重的帳篷被人由外往內推來,一道嬌小的影子飛快地從他眼前越過。帳篷門口,還殘留著玲瓏急匆匆月兌口而出的一聲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