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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願意。」林肆連猶豫都沒有就回答道。
蘭澈溪一怔,沒想到他會回答得這麼快,連問一句都沒有。
她摩擦著精致的琉璃杯,心里說不上是失望還是松了口氣,不過失落倒是有的。
哪怕這個男人愛她,也是有著清晰的底線的……
林肆的心情卻很不錯,他最近一直在分析各處傳來的情報,雖然還是沒有弄清楚百年會議的內容是什麼,但至少確定了一點——
若是成為澈溪的配偶,那些冕下應該能得到一種巨大的利益,這種利益甚至高于優秀的子嗣。
而這種利益是澈溪本身擁有的還是大聯盟給予的……他思慮了很久還是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更大的可能,這種給予並不是無償的,而代價,明顯需要澈溪來付。
雖然情報還有不足,但阿斯特拉能想到的事情,林肆還是想到了。
無論是多大的利益,都不能讓他犧牲澈溪。將心比心,若他是澈溪的話,也會選擇這個方法,畢竟澈溪並不愛他。
因為不愛,所以才能沒有顧慮地利用。
——這是林肆的想法。
明明這是個再明智不過的選擇,明明他應該對這種選擇贊同的。
澈溪能夠學會審時度勢,保護好自己,他不是應該高興嗎?畢竟旁人再多的保護,也不及本人擁有實力。
不管是謀略、武力還是心性。
可是反常的,只要想到澈溪會這樣的選擇,就有什麼在他心中腐蝕,讓他痛得無以加復。
他從來沒有一刻這樣清晰地認識到,他對澈溪的愛是渴望獲得回應的。如此不堪,讓一直不想澈溪因為自己的愛而感到負擔的他茫然無措。
正因為愛,所以才更無法忍受欺騙和利用。盡管即使如此他也沒辦法生澈溪的氣,沒辦法拒絕她,心中的傷口卻是難以抹消的。
可是澈溪並沒有隱瞞他,她說她不愛他,說她想和他在一起是利用他,她將選擇權交到了他手上。
或許這只是她的一種處世態度,並不是她對他有什麼特別,他還是由衷地歡喜。
看著林肆臉上從來沒有過的燦爛笑容,蘭澈溪一頭霧水,無緣無故地……
林肆伸出雙手握住蘭澈溪的手,不顧她的掙扎放到唇邊,親吻著道︰「我好高興……」聲音帶著純然的孩子氣,以及發自內心的喜悅。
蘭澈溪愣了,她看著林肆如同盛載這萬千星輝的黑眸,無暇的美從中蔓延,讓她有了想要去觸模的沖動。
那樣如同得到全世界一般的清澈的快樂……
很久很久以後,她想到,或許,這是她對他最初的心動。
「你……」蘭澈溪眨了眨眼楮,莫名的,沒有用力將手掙月兌。
好一會,林肆嘴角的弧度才平復,眼中的笑意卻沒有盡褪,他有些不舍地松開蘭澈溪的手。
「我很想要你答應做我的女朋友、未婚妻、妻子,哪怕你還沒有愛上我,只要你願意。但是……」林肆直視著她道︰「我不能答應你,我怕,怕你無論如何都無法愛上我,我對你的愛只會越來越深,我無法保證,等你想要離開的時候,我能夠放手。」
「得到之後,即便只是名義上,我對你的妄念也只會越來越深。與其這樣,還不如按部就班地追求你,我還能夠更好的控制自己。」
「我不想你受到傷害。」
林肆比誰都清楚,自己的幻能有多麼危險。隨著自己對澈溪感情的滋長,他不確定自己是否會在求而不得下選擇同歸于盡。
蘭澈溪看著林肆,她能感覺他沒有說謊。但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這種炙熱的感情,他們兩人對對方的感情太不平等了。
「至于你所擔心的。」林肆本也沒想過她會回應他,他猶豫了下,伸手輕撫了下她的發絲。「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勉強你。」說到最後,他的語氣帶上了淡淡的戾氣。
蘭澈溪對他的話不明所以,他卻不再解釋,只讓她安心看著。
過了幾天,她知道了他當時那些話的緣由。
「澈溪,你絕對難以想象發生了什麼事情。」虛擬屏中的阿斯特拉一臉驚嘆。
蘭澈溪將手風琴小心放好,「你在說什麼?」
「這絕對是我這輩子遇到的最詭異,也是最讓人痛快的事情。」阿斯特拉贊嘆道。
蘭澈溪皺眉,「說重點!」她感覺這事應該和之前林肆說的話有關。
「好好好……」阿斯特拉也不生氣,高興道︰「我跟你說,這絕對是天大的好消息……」瞥到蘭澈溪眼中的不耐,他模了模鼻子,「抱歉,我實在太激動了。」
蘭澈溪也知道他情緒一激動就會控制不住說廢話,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
阿斯特拉輕咳了兩聲嚴肅道︰「我剛得到消息,之前對你的婚姻問題議論得最多的兩百多位冕下家里都出了點事。」
「出了點事?同時?」蘭澈溪微微蹙眉。
阿斯特拉點頭,「比如,奧德里奇那個大孝子,她母親在游覽舂穆山管的冰湖海的時候失足跌了進去,被救上來的時候奄奄一息,生命垂危;宋承毅最寶貝的孫子玩耍的時候從樹上掉了下來,大腦著地,腦花都差點流出來,若不是有冕下的醫療團隊,估計就一命嗚呼了;還有巴奈特,他那個雙胞胎弟弟睡覺的時候室內設備爆炸,受了重傷;凌皓軒的長子在外面不知道被誰捅了一刀;波特萊姆的孫女在學校化學實驗課上被高濃度硫酸毀了容……」
「很多,出事的都是那些冕下的寶貝命根子,他們現在可是一片慌,哪還有心思干涉你的事。」阿斯特拉的語氣不乏幸災樂禍。
「兩百多位都遇到了類似的事?」蘭澈溪不可置信的確認道。
阿斯特拉點了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這事明顯不是巧合意外能夠解釋的。」
「不過,管那麼多做什麼,得實惠就好了。」
阿斯特拉的語氣有些不以為然,他的確有著非常高的道德標準,信奉與人為善,但他也要為自己的朋友考慮。更何況,比起這種「小打小鬧」,那些沒腦子的冕下被反叛者牽著為難澈溪,情節可要嚴重多了。
他不是對動手的人沒有猜測,但對方能夠做到這種地步,為了不給自己找麻煩,他還是決定裝聾作啞。
結束了和阿斯特拉的視訊,蘭澈溪有些呆愣地想著他剛剛說的那些話。
難以相信……
林肆到底是怎麼做到這種事的?雖然那些冕下的親友身邊的保護力度肯定不能和冕下相比,但不要忘了,有些人可是就在冕下不遠處,在光腦智腦的眼皮底下做到這種事……
更不要說,是兩百多位冕邊的親人同時出事。
「你就不擔心和兩百多位冕下為敵嗎?」。看著眼前和平時無異,仿佛什麼都沒有做過,神情閑適的林肆,蘭澈溪不由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至于「你怎麼做到的」這種有窺探隱私之嫌的話,她自是不會大大咧咧問出來。
林肆嘴角勾起淺淺的溫柔弧度,微彎的眼中情緒淡淡的,「放心,他們不敢的。」語氣是淡淡的傲慢和輕蔑,卻又讓人覺得理所當然。
不敢?
蘭澈溪注意到了他的用詞,不是不會,而是不敢。
盡管心中的好奇撓得她心癢,但考慮到兩人目前奇怪的關系,她還是抑制住了開口詢問的沖動。
看著蘭澈溪微蹙著眉頭,想問又顧慮著什麼,微撅著嘴的樣子,林肆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心中閃過淡淡的遺憾。
若是澈溪能問他就好了,那樣他一定會都告訴她。
在此之後,生活又回復到了平常,交響樂隊訓練、指導練習生、創作仍舊是蘭澈溪生活的主調,園藝、繪畫等項目時不時穿插其中。
但這樣的平靜並沒有維持多長時間,索納蘭大賽第二場的名次還沒有出來,蘭澈溪就又接到了阿斯特拉的視訊。
「你說什麼!?」蘭澈溪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阿斯特拉神色凝重道︰「夏佐重傷被送到中心島的中央大醫院了。」
夏佐是一位冕下,才一百二十多歲,以冕下的壽命算來還很年輕,不同于其他人對蘭澈溪因獵奇和子嗣方面的考慮而想要娶她,夏佐對蘭澈溪是真的動了心,一直都對她勢在必得。可惜的是,蘭澈溪極其反感他的私生活作風,從來沒有考慮過和他有任何男女之情的發展。
蘭澈溪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
「怎麼回事?」
阿斯特拉搖頭,「我也不是太清楚,只知道他的侍從和醫療隊在昨天半夜被主腦和政府通知夏佐的生命體征出現異常。趕過去一看,夏佐躺在床上好好的,但醫生一檢查,除了大腦,全身的骨骼都化成了粉末,髒腑移位,心跳已經幾近停止了。」
蘭澈溪倒抽了口冷氣,這絕對是大聯盟建立以來冕下受過的最可怕的傷了。
她根本想象不出,什麼人能夠在冕下的住處來去自如,重傷冕下而不驚動光腦智腦。
突然,一個名字出現在腦中。
林肆!
「阿斯特拉……」她抿了抿唇開口。(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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