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里,花艷骨一直來往于淨無苑和王熙鳳房內,忽視著王熙鳳如同刀子般的目光,花艷骨每每仔細對巧姐進行診斷,有時候看著巧姐不好好吃藥。她在一旁索性接過平兒碗里的藥,仔細喂給巧姐喝。
已經是第五天,花艷骨揭開被子,揭開巧姐衣物仔細檢查一番後就發現鎮子已經全部下去。王熙鳳看著巧姐受罪,在一旁抹了抹淚,眼眸移到花艷骨身上,說道︰「今日如何?」
花艷骨淡然道︰「該換藥了。」
王熙鳳听罷,將信將疑,不過看到巧姐身上的疹子下去後,多少對花艷骨有些許信。「巧姐何時能醒?」
「快則今日,慢則明日。」說完後花艷骨從容起身,寫上換的新房子,遞給一旁的平兒,轉身離去。
看著一抹白衣出了屋子,王熙鳳坐在床榻前為巧姐掩好錦被,吩咐一旁的平兒道︰「你去找人看看方子,無礙之後就拿去煎藥。」
平兒點點頭,速速去辦了。
花艷骨出了門,順著庭院回到大觀園子內,且迎面踫上了寶玉與襲人。
寶玉看著花艷骨,臉色一片喜色,忙問道︰「你這是去哪里?」
花艷骨與寶玉保持著一定距離,看著一身綠衣的襲人和寶玉,嘴角掛笑說道︰「方才從巧姐那里出來。」
「可是說呢,巧姐那里病可好些?」襲人張大眼好奇問道。
花艷骨點點頭「是好了些,今日已經換了藥。」
「那可真是太好了!」寶玉沖著花艷骨微微一笑,像得到糖的孩子般。
花艷骨看到那笑直覺微微刺眼,看了看一旁的襲人問道︰「你們是要去何處?」
襲人牽住花艷骨的手,笑著道︰「這不是他在屋子里悶的慌,本想去你那里,又怕連日來總是打擾,卻見寶玉還是不放心,所以正要去,沒想就踫到你了。」
花艷骨用帕子掩住嘴角笑了笑「既然這般,我那里索性也就不去了,一直都是梅花,去園子里隨意逛逛吧,現在正是鳥語花香,綠草如茵時,少說不能忘了這春色。」
寶玉一听花艷骨有心思逛園子,忙點頭說道︰「好!我且今日就陪妹妹看這滿園春色!」
襲人听罷不自在的笑了笑,三人一起走過芳草庭院,一路倒也是閑聊著些話,走到一處石橋上,且看荷塘四面,蔥蔥郁郁一大把女敕枝新芽,在望一望卻見一處粉女敕的桃花美景,三人坐在院子里,看著遠處的桃花。
誰知襲人突然問道︰「說來也是奇怪的,為何你院子里那梅花現如今到了三月居然還未凋謝?」
花艷骨一愣,這些日子里她一直被瑣事纏身,倒也是沒有對院子里的梅花仔細看過,現在被襲人一提,瞬間想到梅花已過了凋謝之時,算算日子就算是花期最長的梅花不過開到二月上旬。自家的花看來卻也是奇怪,腦海中赫然浮現出那日給小菊換血的情景,花艷骨心中一頓,莫不是那花吸收了血真有了靈性?搖了搖頭對襲人說︰「或許是蒼天眷顧,看那梅花總是凌寒,先如今讓它也溫暖溫暖。」
听罷,襲人一笑「那花還有溫暖的?」
寶玉倒是點點頭,贊同道︰「我卻覺得妹妹此話說的有意。人自知冷暖,那話兒貓兒也都是具有靈性的,卻也是和人一般,能有感覺的。」
花艷骨笑了笑不答話,眸子卻瞅到遠處一人的身影,煢煢孑立,孤單冷清。
一襲冷色青衫將她托的更顯形單影只,站在桃花間,只見她愁容滿面,欲哭欲泣。
「妹妹。」寶玉不自覺的站了起身,看著遠處人兒的傷心面,心中刺痛,忙走上前去。
花艷骨隨著襲人坐在亭子里,看著遠處的寶黛二人。
「這下可好,看到他的林妹妹了。」襲人酸溜溜的說著。
花艷骨听罷笑而不語。
「你」黛玉看著寶玉,眨了眨眼,似乎驚訝了一下,眼楮像亭子方向瞥了一眼,道︰「原是你們一伙兒的,我原說怎的奇怪,能與你遇到,原來你是陪著你的艷骨妹妹,不想被我撞到壞了風景。」
寶玉听罷,知道黛玉心里小,忙安慰道︰「妹妹多想了!我原是看艷骨一直來照顧巧姐,心下擔心,今日本打算去問問,沒想就撞個正著。本隨著襲人一起拉扯拉扯家常話,卻獨獨在此與妹妹遇到,當真是緣分!」
黛玉果然听得心里舒服,用帕子捂嘴笑了笑,說︰「你妹妹那麼多,偏偏與我有何緣分,真是渾說!」
看著遠處二人肉麻麻的話,花艷骨只覺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眼楮看向周邊的襲人,卻見襲人眼巴巴的看著,手下擰巴著羅裙一角,挑了挑花艷骨心下明了不少,看來這襲人也是一個糊涂人,嘖嘖嘖。
「走罷,我們去亭子歇息著,妹妹素來身子弱,還是歇下好!」寶玉樂呵呵的牽著黛玉的手,二人來到亭子里。
黛玉打量著花艷骨,說道︰「不知怎的,越是和你坐在一起越是覺得我等庸俗!」
花艷骨听罷嘴角含笑,黛玉這話說的‘有含量’,回到︰「此話怎敢說?我不過也是區區凡人,你謬贊了。當說庸俗,害怕你們嫌我不夠格!」
黛玉听到此話,心里不坦然起來,赫然想到花艷骨原是在柳花巷子呆過的,如今听她‘不夠格’三個字一出,轉移話題道︰「我們來作詩取樂可好?」
襲人忙搖手「你們作詩罷,我就不參合了。到底是在這里呆著也不懂,估計怡紅院那里有的忙了,我先去照看,二爺記得天黑兒前回去。」
寶玉笑道︰「你且去罷,時辰我自然記著。」
襲人走後,三人開始吟詩。
只听黛玉看著遠處的桃花,一陣風過後花朵自然垂落。她不知為何突然眼中含淚,似乎是傷心極了,想了想說道︰「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游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閨中女兒惜春暮,愁緒滿懷無釋處、手把花鋤出繡閨,忍踏落花來復去。柳絲榆莢自芳菲,不管桃飄與李飛;桃李明年能再發,明年閨中知有誰?三月香巢已壘成,梁間燕子太無情!」
寶玉一听,淚水也順著落下,愛憐的望著黛玉,淚濕了衣衫。
花艷骨卻是在一旁愣愣的,什麼狀況?黛玉說的這首詩可是著名的《葬花詞》!!為毛是現在這個情節說出來這首詩?歷史不對啊!暗里來說是黛玉埋花時候怎麼會
細細一想,多日來自己進了賈府,很多東西都不對路,一切都並非原著那般上演,差異也很大,在一想原是那賈母認了自己做干孫也是原著上沒有的事情,索性心中釋然,何不慢慢走下去?想到此,心下坦然,對著兩個淚人說道︰「可別都難受了。」
寶玉听罷,用袖子擦了淚,眼眸透著純潔的光對花艷骨投去一個笑容,依舊刺眼。
黛玉轉過身去看著花艷骨,臉頰上掛著淚珠卻是笑顏展開,對這花艷骨道︰「該你了,可不準賴!」
花艷骨听罷微微一笑,走上前去牽起黛玉的手,其實林黛玉這姑娘什麼都好,就是愛斤斤計較,卻也是一個可憐人。用帕子為黛玉擦了擦淚,說道︰「你可听好了,我這詩怕是不必你的好,別見笑。」想了想,花艷骨說道︰「未若錦囊收艷骨,一抔淨土掩風流。質本潔來還潔去,強于污淖陷渠溝。爾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
儂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儂知是誰?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這是紅樓里黛玉的原創,卻見剛剛黛玉未說下文,花艷骨心計一動,小小的使了個計謀,將黛玉的詩說了出來。
剛說完,就見黛玉的淚珠子又落了下來,看著花艷骨的眼中帶有驚訝和惺惺相惜之態。花艷骨含笑而立,站在黛玉身旁,寶玉說笑道︰「我怎都覺得你們這詩是一副篇章!好生奇怪卻好生準!念下來意境與意思竟然一致精準,當真是妙!」
花艷骨心中一跳,幸好這世界沒有《紅樓夢》不然她肯定穿幫。笑了笑掩飾尷尬道︰「訴說花枝我不必黛玉厲害,當真那我們同比,這不是折煞我?」
誰知黛玉一听,用手直直握住花艷骨的手,搖頭說道︰「快別渾說!今日起你我皆都是好姐妹!不想你居然與我同樣心境,試問世間懂我之人不多,卻難得有你這樣的知己。不想你要是如此謙虛那我當真是該打了。」
花艷骨听罷心中歡喜,听這話的意思就是黛玉當她晚上自己人了。沒想到林黛玉真是性情中人,雖有小肚雞腸去也直來直往,對于花艷骨來說,被人認可是一件喜事,無論是被誰。瞧著一片的寶玉也是滿臉喜色,打趣道︰「竟渾說!我豈有你寶玉懂你?」
黛玉面上一紅,伸手就掐花艷骨胳膊「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巴子!竟渾說了!」花艷骨身形一躲,對一旁笑的像只貓一樣的寶玉眨了眨眼,寶玉點點頭,擋在花艷骨身形,三人成了老鷹小雞的隊形,一時間歡歌鳥語,游戲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