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這是月縴影最想不明白的,「你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月縴影心底的那份悲慟已經爆發,對著她歇斯底里地大聲咆哮。
莫姨的臉上劃過一絲哂笑,「哼!」低哼了一聲,說道︰「誰讓你是慕婉盈的女兒。」
「你恨我媽媽?為什麼?」
「為什麼?」莫姨反問了一句,「一個奪我所愛的女人,你說我應不應該恨她!本來就是我和楊軍峰兩情相悅,要不是你媽媽橫刀奪愛,他怎麼會拋棄我,娶你媽媽?」
原來還有這麼一段陳年往事,月縴影心頭一怵,震驚地瞪圓了眼楮,「你把對媽媽的恨轉移到了我的身上。所以安排了那場車爆炸,好讓他們堅信我已經死了,然後你就可以把我留在身邊,一點一點折磨,好解你心頭只恨。」
「慕婉盈的女兒蠢了那麼多年,現在總算是有點開竅了,可惜已經是將死之人了。」
泛白的唇瓣微微顫抖起來,「我死了,你就會快樂了嗎?媽媽都已經……已經去世了,你為什麼還是放不下恨呢?」
「她死得太痛快了,難解我心頭之恨!」眼眸中閃過嗜血的氣息,「折磨你會讓慕婉盈死得不安!」
「你真狠!」月縴影咬牙切齒地說道,旋即,她嘴角上揚,虛弱的笑容夾帶著冷意,「反正我已經命不久矣,能更你同歸于盡,你說,是你賺到了,還是我?」
「你……」莫姨眼神一緊,隨即提高了戒備之心,目光淡然一掃,想要跑過去拿藏在沙發下面的「銀雪鞭」,但是月縴影已經沖了上來,棄自己的生死不顧的月縴影奮不顧身地把她推至鐵柵欄的陽台——
那個女人已經半個身子懸在欄桿上,她死死拽緊鐵欄桿,就是不松手,「你快給我放手,好歹我養育了十幾年。」
「養育我?每天喂我慢性毒藥也算是養育我嗎?」。月縴影不顧危險,踩到了鐵柵欄上面想要一腳把踹下去。
「砰——」突然,門被踹開了。
暗夜厲調出了她的資料,知道她還有這個去處,立即趕了過來,但是沒有想到見到的卻是這樣一幕。
「雪兒,危險!」暗夜厲上前把月縴抱了下來,嗔怒道︰「你在干什麼?知不知道上面很危險。」
驚恐未定的莫姨從鐵欄桿上下來,緊拽欄桿的手還是緊握不放,蹲了下來大口喘氣。
月縴影冰凌的視線撞擊了暗夜力一泓幽潭一般的眼眸中,虛幻一笑,好似一縷煙裊,隨即就散開了。
身子一軟,倒進了暗夜厲的懷中。
「縴影!」
陷入昏迷之前就听到了一聲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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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
漫天雪花飛舞,就好像春天紛飛的柳絮。只是這鵝毛大雪來得更為密集,揚揚灑灑,似乎舉辦一場盛大的祭奠。
蒼白的容顏上沒有一絲的情緒,好像精致易碎的搪瓷女圭女圭一般,帶著只可遠觀不可近玩的疏離。未施加任何粉黛的臉上透著清水出芙蓉般的清新淡雅,只是這份淡雅之中透著如雪花般的冷意。
單薄的白色睡意披在肩頭,包裹住她縴細瘦弱的身軀,如此縴瘦,似乎只要一陣風就可以把她吹倒了。
落地窗微微打開,遒勁的寒風灌了進來,撩起了她肩頭的短發,頭發又長了不少,只是……心里的愁緒跟著那煩惱絲一起見長了。
她緩緩伸出手,晶瑩潔白的雪花飄落在她的手心,但是轉瞬,又消失無蹤了。
……
暗夜厲輕聲打開房門,並沒有驚動她。
雪白翩躚的衣袂隨著寒風飛舞,白皙的肌膚幾近透明。她就好似從天上飛下來的雪花一般,純潔晶瑩,同時又帶著疏離和冷漠。暗夜厲屏住了氣息,深怕驚動了她,會消失不見……
「天很冷,不要穿這麼少。」低沉的話語間一件風衣披在她的肩頭。
暗夜厲關上了窗戶,視線下移,當看到她雙腳沒有穿鞋子,只是纏了一層繃帶的時候,他的眉頭微微蹙緊,「你怎麼……」本來想要說她幾句,但是他太寵她了,寵到都不忍心說她一句。
嘆息了一聲,把她橫抱起來,放回床上,立即用厚厚的羽絨被包裹住她縴瘦的身體。
「喜歡雪的話,要不要我陪你去雪地里走走?」暗夜厲幾近討好的語氣跟她說道。
盈盈明眸空洞,沉默了片刻,她似乎游離完,沒有開口只是對著暗夜厲搖搖頭。
已經一個月了,月縴影一直把自己關在這間房屋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似乎把自己的心給封死了。不是茫然的眼楮望著天空發呆,就是躺在床上沉睡不起。她變得沉默了,臉上不再有任何的表情,似乎心已死,已無法在牽動任何的情緒了。
只是,這一個月下來,她變得更瘦了,憔悴的臉上眼楮下陷,把明眸襯托地更加明亮,而她眼底的那份悲傷也看的更加清晰。
「雪兒,你不要這樣折磨自己,好不好,你這樣厲哥哥會很心痛的。」暗夜厲緊握住她冰冷的手,希望能把自己所有的溫度都渡給她。
和往常一樣,她沒有一絲的反應。
暗夜厲似乎已經習慣了她的沉默,繼續自顧自說道︰「看你的手這麼涼,喝杯牛女乃暖暖好不好?」
他記得小時候慕塵雪最喜歡喝牛女乃了。
一杯熱氣騰騰的牛女乃遞到月縴影的手中,她機械化的抬起手,緩慢地喝起來。
這段期間,只要給她什麼,她就吃什麼,也不管這些食物自己喜不喜歡。
喝完了牛女乃,暗夜厲拿走杯子,「好好睡一覺?」他想扶著月縴影平躺下。
但,她卻驀地掀開被子下床,捂住口跑進了衛生間。
暗夜厲大驚,隨即跟了上去。
「嘔,嘔——」月縴影瘦削的肩膀劇烈顫抖著。
暗夜厲上前,不去計較嘔吐物散發出來的酸臭味,拍著她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