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處受挫的夜薔薇,第一次有了挫敗感。因為暗夜厲的寵溺,讓她在鷹幫橫著走都可以,但是現在……
「臭暗夜絕,死暗夜絕,我要把你大卸八塊,我要拔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她手里拿著一根柳條,抽打著矮小的灌木叢,上面的枝葉紛紛掉落在地。
她身後的兩名黑衣保鏢,面面相覷一番,無奈地搖搖頭。
「呼……」發泄完,她舒了口氣,頓時覺得心里痛快舒暢多了,「喂!跟屁蟲,我現在要去衛生間,你們也跟過來嗎?」。她面朝著那兩個人魁梧雄壯的保鏢,倒著向後退。
慕塵雪駕駛著一輛血紅色的跑車出了停車房,余光正好偏見背對著她的月縴影正漸漸向她走來,幽黑的眼眸中閃過一道奸佞邪惡的光芒,殷紅地嘴角緩緩上揚,眉頭一緊,猛地踩下油門。
「刷——」車立即加速度,好像離弦之箭一般飛了出去。
「夜小姐,小心後面的車!」等身後的保鏢發現正面行駛過來的那輛車異樣時,他們兩個離夜薔薇實在是太遠了。
她充愣地看著保鏢驚慌失措的表情,站在原地,小心翼翼轉身,迎面正要有一輛車朝著她駛來,就好像一頭狂野的食人鯊,而她此刻只是一個弱小的獵物。
她駭然,雙腿發抖,心髒提到了嗓子眼。
「小心——」一個沉磁的聲音響起,隨即一抹黑影撲向夜薔薇。
她緊緊闔上了眼楮,感覺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把她緊緊包圍,全身沒有感覺到有一處的痛意,但是剛才驚險的一幕還是留有余悸,全身顫抖不已。
慕塵雪沒有想到絕少會突然出現,而且不顧自己的安全撲向夜薔薇。她慌張地不知道怎麼辦,深怕他馬上來怪罪于她,她立即踩下油門,絕塵而去。
「絕少!」那兩名保鏢上前查看他的傷勢。
因為暗夜絕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衫,隨著撲出去產生的沖擊力,讓他抱著夜薔薇在水泥地上滑行了一段距離,他著地的後背襯衫布已經被磨破了,而他的後背已經血肉模糊,一滴滴血珠子從磨破的皮層里滲出來,瞬間把他的後背全染紅了。
暗夜絕沒有顧自己背上的傷勢,頷首看著懷中的夜薔薇,「你有沒有事?」
頭頂撲來溫熱的氣息,她緩緩抬頭看向暗夜絕,眼前頓時閃過幾個模糊畫面——
「你的孩子……」
「這個跟你沒有關系!我們以後也不會再也任何關系了……」她掙開了他的手,狂奔出去。
一轉身朝著馬路中間狂奔了過去,結果左側一輛銀色的商務車急速駛來。
「縴影——」暗夜絕失聲尖叫,沒有猶豫片刻,隨即沖了上去——
「吱——」疾速煞車的聲音毫不留情地劃破天際,直竄雲霄。
寒冷強風忽地急驟吹起,它吹落樹上的女敕葉,卷起腳下塵沙。
……
這幾個畫面在她的腦海中快速閃過,隨即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似乎要把她的頭腦都撕碎了。
「頭好痛……」她敲打著自己的腦袋,似乎這股疼痛感阻止那些畫面繼續往下播放。
「夜薔薇,你怎麼了?」暗夜絕憂心地問道。
她眼前一黑,倒在他的臂彎中,再無其他知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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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麥色健康的肌膚,但是此刻卻被血染成了紅色。外翻的碎皮,一絲絲翹出來的肉絲,鮮紅的血液還在流淌,而結痂的地方已經呈現出紅褐色。深淺不一的紅色組成一幅抽象寫意的畫卷,但是如此刺目赫然的顏色,讓看的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絕少,我要在你的傷口上消毒藥水,會很疼,你忍著點。」賀謙逸雖然見多了各種各樣的傷口,但是看到暗夜絕背上那一片傷,還是有點心悸,實在太慘不忍睹了。
暗夜絕轉過頭,不耐煩地瞥他一眼,似乎還嫌他婆婆媽媽、哩八嗦了。
賀謙逸吸了一口冷氣,醫用棉簽蘸取一些黃色的碘酒混合液,輕輕一觸踫到他的傷口,暗夜絕還是忍不住微微顫抖一下。
他放在雙膝上的手攫緊,咬牙忍著劇痛,全身繃得很僵硬。
夜薔薇緩緩睜開眼楮,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而現在頭沒有絲毫的痛意。她聞到空氣中漸漸散逸出來的碘酒的味道,她對這股味道很熟悉,因為五年前她的心髒不好,天天要輸點滴。
她悄悄地走到暗夜絕的身邊,看到消毒藥水觸踫到皮肉,他連哼一聲都沒有,她心底莫名升騰起一股心痛的感覺,「如果覺得痛,就不要忍了,喊出來好了,反正我們也不會笑話你的。」
「你醒了?」暗夜絕听到她的聲音激動不已,立即轉過身,「你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他緊張地詢問道。
面對他關切的眼神,這反而讓夜薔薇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了,「我現在很好啊,不好的是你,看你的後背……」嘆息著搖搖頭,「看來是要留疤了。」
「呵呵……」背上在涂消毒藥水,他還能笑出來,「背上的疤痕,又不是在臉上。」
「那你額頭上的疤痕是怎麼來的?」夜薔薇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縴柔的細手撩開他額前細碎的劉海,指月復摩挲著那條三厘米長的疤痕。
暗夜絕撥開了她的手,隨即遮住那條疤痕,「這個,你就不用知道了。」
賀謙逸忍住笑意,用紗布一圈一圈纏繞著他的傷口,「絕少是為了記住一個女人。」那應該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頹廢的暗夜絕,也是唯一的一次他那麼的傷心欲絕。
得知月縴影的死訊之後,暗夜絕就一蹶不振,每天喝的糜爛,抱著酒瓶過活。在他的兩位好友任牧曜和丁皓軒的勸說之下,他決定爭做起來,但是為了讓自己永遠銘記月縴影,在自己的額頭劃了一刀,雖然知道這比不上她所受過的三槍的痛,但是至少那種痛意會讓他減少一分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