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濤將車子開的很平穩,蔣芸在車上睡的也很安穩,就連梁思成給她蓋毯子,她都一點察覺都沒有。
蔣芸睡的一路安穩,甚至在車上做起夢來,夢很亂,很多,一會是她小時候,與她父母在一起在,還有王世唯,那樣的光景很美好。她很乖,王世唯也很好,他們每天一起上學放學,甚至晚餐也總是一起吃,她媽曾笑他們說,他倆好的就跟一個人似的。那時候的她也這樣以為。
王世唯受的紳士教育,而她受的淑女教育,與很多上流貴族一樣,他們的日子單調,卻也有自己的樂趣。
但夢一下子被硬生生切斷,畫面跳轉。跳到她在北堂的那些日子。
她開始講粗話,抽煙,喝酒,甚至……與王世唯上床,卻從不談感情,她總是在第二天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將王世唯趕下她的床。
她二十歲生日時,黃偉曾經送過她一條鞭子,很霸氣的那種,拿在手中,像是女王般,她很少使,準確的說,她只用過一次,好在沒有抽人,而是將她最喜歡的那匹馬,活活抽死了,她在抽那匹馬的時候,只恨不得將它當作是王世唯,她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喝盡他的血。
她享受那種過程,但後來卻一直沒有再試。
因為那匹馬的死亡,她足足萎靡了兩天。
這種負面情緒影響遠遠超過了那種正面沖突帶來的快感。
王世唯跟她有什麼深仇大恨?
不,並沒有。
相反,這個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出比王世唯更愛她的人。
但是,愛情這東西,誰說的準呢。
這事,並不值得花太多時間去研究。
王世唯口口聲聲愛她,轉眼間,他還不是擁著別人洞房花燭夜去了。
三天,整整三天,羊城各大報紙最大版面整面都是他與另一個女人的結婚照。
在那些報社瘋狂的刊登王世唯結婚的照片,細數男女雙方身世家底的時候,有家小小的報社,用了小小的一個篇幅登了一張小小她的照片。
標題是︰羊城首富之女,遭舊情人拋棄後夜會黑社會老大。
好在照片是偷拍的,並不是很清晰,也沒有指名道姓,有些地方還說的甚是隱晦,像是故意遮遮掩掩般。
對于這家報社,蔣芸只想說一句︰親,我真是感謝你,感謝你全家,感謝你八輩祖宗。
蔣芸醒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在了她家樓下。
蔣芸揉揉脖子,坐直了身子,似乎是還沒清醒,坐在那里發了會呆。黃濤還坐在駕駛位置上把玩著一支寶藍色的打火機。
側過臉,蔣芸瞄了後座一眼,那位梁姓律師已經不在了。
「誰送的?」
眨眨眼,蔣芸盯著黃濤眼中的那支藍色的打火機。
「沒,自己買的。」
蔣芸吸吸鼻子,對于黃濤的說辭顯然是不信的,不過也沒說什麼。黃偉雖然把黃濤派給了她,但她也無權過問他的私生活。
「那個警察那邊,需要做些什麼嗎?」
對于蔣芸被囚了一天的事,黃濤並沒有多說什麼,他知道蔣芸的脾氣,而且,那也只是證明了他的無能,居然讓她在他耳皮子底下出了事,一會回去,肯定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當初黃傳把他派給蔣芸的時候就說了,要是她少了一根頭發,他就得讓他的腦袋再也長不了頭發,今天這事,豈是一根頭發的事。
黃偉說的其實並不過份,像他們這種身份,保護主子,是職責所在。
蔣芸將脖子往後仰了仰,伸手,從黃濤的褲兜里掏出一包煙,再將他手中的打火機拿過來,拿了一根煙。
尼古丁的味道,她並沒有上隱,卻又好像戒不掉。
「不用,你先幫我查下他的來頭吧。」
眯起眼,吐了一口煙,她倒是想看看,到底什麼樣的人物,敢動她。
「行了,你回去吧,我也上去了,累死了。」
蔣芸伸伸腿,拉開車門下車,關上車門後沖著車里的黃濤擺了擺手,將吸了幾口的煙扔在地上踩息,然後頭也不回的刷卡進了樓。
黃濤沒有立即走,而是坐在車里呆了好一會,他往蔣芸住的那個樓層看了看,可能是角度問題,他什麼也看不到,但他還是那樣固執的看了好一會,然後才啟動車子,將車子開離。
蔣芸回到家後,桌子上已經擺了一桌熱騰騰的飯菜,環顧了四周一下,一個人都沒有看到,蔣芸也沒有大驚小怪,像是習慣了般。
菜飯不錯,都是她喜歡的,還配了湯,嗯,小米粥。
唉呀呀,這麼貼心,真是令人感動,既然人家這麼貼心,蔣芸也覺得自己該做些什麼做為回報。
拿起茶幾上的電話,蔣芸拔了個號碼,然後坐在桌前,一邊往嘴里塞東西一邊打電話。
「干爹,是我。」
那頭的黃偉似乎正在干著某事,蔣芸一點也不愧疚的自顧自的說自己的話,也不管那頭听到多少。
「我回來了,報個平安,順便告訴您一聲,黃濤那邊,你別動了。」
「不行也得行,您把他給了我,他就是我的人了,您不能動。」
「什麼?我長大了,翅膀硬了?」
「哪能啊,您當我是奧爾良烤翅呢。」
「行了,不說了,我正吃飯呢,餓了一天了。」
「嗯嗯,您繼續辦事,我吃飯先,拜拜了您哪。」
幾分鐘時間,一通電話就結束了,反正她的目的已經達到,尊老這種東西,讓它見鬼去吧,解決民生問題才最要緊。
不過,問候了老的,似乎也該問候一下小的。
咬著筷子,蔣芸正準備給蔣離打個電話,手中的電話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蔣芸一驚,差點沒將它扔湯里去。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