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蔣芸又有些後悔了，想了想，于是又補上一句。
「我忘了王太太現在可是哺乳期，難道說你王公子找不著女人了？」
在蔣芸離開蔣家的這九年時間，她與王世唯的關系變得很微妙。
說是戀人，可王公子屋里可是有人的人，並且那個人不姓蔣。
說是朋友，這話連蔣芸自己听到都惡心，他們算得上是哪們子朋友，哪有朋友見面只上床不談心的。
所以呢？
他們是什麼關系？
蔣芸自己有亂得狠。
跟王世唯一起糊涂了這麼些年，蔣芸想，也該是清醒的時候了。
「蔣芸，你別這麼說。」
王世唯愛蔣芸，這點王世唯自己清楚，蔣芸也清楚。
但是有多愛？
呵，蔣芸除了冷笑還是只有冷笑。
當年王世唯她媽一句不喜歡，他就能讓她從此以後再也沒有踏過他家的門。
你說有多愛？
愛情這玩意太他媽的不值錢了。
如果今天他家老太太給他一把刀，他也能眼楮都不帶眨一下的挖出她的心貢上去。
樓下不知名的歌曲已經換了一首，卻仍是做作的傷古悲秋的離歌。
上帝，這黑幫開的酒吧，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
「對不起。」
蔣芸翻白眼。
又是這句，當年他媽不接受她的時候，他說對不起，後來他訂婚，他又說對不起。
他要她的時候說對不起，不要她的時候也說對不起。
這三個字，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她與王世唯之間唯一關系了。
「有什麼對不起的，21世紀了，男歡女愛太正常了，誰年輕的時候沒有愛過幾個人渣，等哪天我老了，回憶起來，說不定也是件很好玩的事情。」
「不，蔣芸，你听我說，我媽想要媳婦，我給她了，我媽想要孫子，我也給她了。我以後的生活可以是我自己的了，我愛你，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王世唯正深情的時候，樓下忽然傳來不知名歌手的一陣撕心裂肺的嚎叫，蔣芸嚇的一個激靈，差點從沙發上滾下去，待穩住身子後，抬頭看下王世唯。
「你說什麼笑話呢？」
蔣芸的心情有些復雜，比當初王世唯要娶別人的時候還復雜。
她準備快刀斬亂麻的時候，他說他們會一直在一起？
這不是笑話嗎？
「可是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反正是沒有酒喝了，蔣芸攏了攏衣服，準備起身離開。
王世唯移了兩步，擋在了她的前面。
「蔣芸，我知道是我的錯，但是我說的是真的。」
誰在乎？
「改天我親自登門去看你家小公子，到時候別趕我出來就成，好啦，你也不小了，別意氣用事，小心你媽受不住刺激，又得住醫院。」
當初她也就跟他媽在一塊吃了個飯，他媽就被刺激的進醫院了，王世唯要真鬧這出，那他媽還不得直接住進八寶山？
王世唯有些無措，他在來之前試想過蔣芸的所有反應，但是沒有料到這個。
蔣芸臉上的表情淡淡的，雖然看不出不高興，但至少沒有高興。
擋開王世唯的身子，蔣芸繼續朝前走，幾步之後來到樓梯口，提腿準備下樓去吧台讓調酒師給她調兩杯酒。
「蔣芸。」
王世唯不甘心的叫了一句。
蔣芸站定，不過沒有回頭。
這畫面有些言情，蔣芸也只好十分配合的跟著言情的劇本走了下去。
「你回去吧，我也說真的，我們斷了吧，其實這段時間我也想了挺多。我挺對不起你的，對不起你媽，對不起你老婆，還有你兒子。好在我醒悟過來了，你也醒醒吧。」
王世唯伸手，嘴巴微張，似要說什麼，開口又無言。
蔣芸從來沒有說過對不起，從來沒有。就算是她將他從教堂從直接拉到她床上，她也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對不起。
王世唯胸口一陣泛疼，等將這疼痛壓下去時，蔣芸已經走到了樓下，坐到了吧台。
「王公子，您是繼續玩，還是回去呢，要不要我讓人備車送您？」
黃濤的每次出現都很及時，黃濤已經呆站了好一會，也沒半個人來理他，這放在言情劇里，絕對是尷尬的。
王世唯抬眼看了看黃濤，神色有些黯然。
「不、不用，我有開車過來，我……我先走了。」
「您確定你能開得了車嗎？」
黃濤對王世唯不算陌生，但也不算熟，這當然是因為蔣芸的關系，應該說，他認識蔣芸多久，就認識王世唯多久，但他們踫面的次數並不算多，交談的次數更是微乎其微。
蔣芸不喜歡他過問她的私事，所以他就算是見著了王世唯，也會當沒看見一樣。
不過，今天的情況，好像有些不同。
「可…可以。」
王世唯扔下一句，沒有再看黃濤，匆匆忙忙的離來，腳步有些急，有些踉蹌。
黃濤想到了一個詞︰落荒而逃。
目送完王世唯，黃濤的眼楮移到坐在吧台的蔣芸身上。
蔣芸酒量好，這些年沒見她醉過，但是他，還曾經被他灌醉過，說出來有些丟人，畢竟他是要保護她的。
韓天星已經被他打發走了，因為他知道今天的蔣芸絕對不會有心神再去應付他。
黃濤提了些心神，緩步走向吧台。
「芸姐，王公子走了。」
「嗯。」
蔣芸輕輕的嗯了一聲，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繼續慢斯條理的喝著酒。
放在蔣芸面前的酒倒是真心精采，紅色的、綠色的、藍色的，各種顏色的都有。
這……是要開染房嗎？
黃濤吞了吞口水，這麼多有顏色的酒全倒進肚子里，他實在是不敢想想後果。
「芸姐，別喝太多，小心頭痛。」
「嗯。」
蔣芸又嗯了一聲，但是也沒有停。
這讓黃濤不得不懷疑自己的話，她是不是真听到了。
「芸姐，王公子的兒子長的很可愛。」
撲哧一聲。
在調酒師的目瞪口呆中，蔣芸隨手將一杯藍色的酒沷到了黃濤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