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芸回到家時,家里已經沒人了。
隨意的將錢扔在玄關處的鞋架上,又隨手將藥扔在桌子上。然後一心三用的,一邊月兌衣服一邊往房間走去一邊打電話。
蔣芸從家里離開的那會,不,不能說是離開,準確的說是被蔣老爺子給扔了出來。
蔣老爺子的拐棍在地板上戳的直響,蔣家沒有一個人敢吭一聲,更別說替蔣芸說點什麼了。
那時候蔣芸的心思很復雜,首先當然是難過,廢話,誰被家里人扔出來能不難過的,又不是傻子。
其次卻是松了口氣,做了那麼多年的大小姐,這下終于把包袱給卸了下來。
但蔣芸那時候遇到個最實際的問題,那就是,不管是不是大小姐,她都得吃飯睡覺不是,那時候她還沒有抱上她干爹的大腿,一切都是問題。
所以蔣語這些年才有得說,動不動就拿救命恩人的帽子壓她。
也的確,當年要不是蔣語拿了些錢偷偷救濟她……
但就算蔣語不救濟她,她也不至于餓死啊,她那會已經大學畢業了,要找份工作不難,養活自己總不成問題吧。
唉,這也只能說蔣語太精了,她的手伸在了這之前。‘
然後她就實實在在的承了她的情,這麼多年甘願被她壓榨。
「蔣語,我干兒子呢。」
「跟他爸在看動畫片兒。」
蔣芸的語氣一慣的利落,听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這就讓蔣芸無法猜測,這小兩口,到底有沒有合好。
那天她離開的時候,她那妹夫說會跟蔣語好好談談,她雖然很想知道到底有沒有談,談的怎麼樣了,但她也不好意思過問太多人家的私事。
「看什麼呢?」
她就不信她探不了點蛛絲馬跡。
「奧特曼。」
「噗,一對白痴。」
「嗯,你說的對。」
果然,這談的結果好像不怎麼樣。
「怎麼樣,改天帶蔣小胖出來唄,我帶你們去迪斯尼。」
「要去迪斯尼你帶蔣小胖去就可以了,不用稍上我。」
我……
抽死你丫的!
蔣芸咬咬牙,覺得蔣語太不上道了。
蔣語不知道在那邊做什麼,從電話里傳來一陣砰里砰隆的聲音,听得蔣芸是心驚肉跳的。
「你在做什麼呢,這麼大動靜?」
「沒事,收拾屋子呢。」
「你那屋子是該好好收拾收拾了。」
蔣芸點頭,她那天去蔣語家,屋里頭那叫一個亂。
哎,不對,不對不對。
「哎,我說,你那屋子就不能等會再收拾嗎,我給你打電話呢。」
「你有事就說,我能听見。」
又是一陣砰里砰隆的聲音,得,這下蔣芸確定了,談的結果絕對是不好的。
「行行行,你收拾收拾吧,你收拾。」
說完蔣芸就把電話給掛了,掛上電話的那一刻,輕輕吐了一個字︰靠!
蔣語那丫頭,一把年紀了,比她家蔣離還倔,跟頭驢似的。
蔣芸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被她扯光了,只穿著內衣內褲叉著腰跺腳,被蔣語那麼一氣,更是忘了自己還光著身子,赤著腳竄到客廳去倒水。
她得把那上來的火給壓下去。
蔣芸的家是私人領地,來的人不多,算起來,只有黃濤一個人。雖然平時會有鐘點工保姆的會過來,但基本上,蔣芸在家的時候很難看到這些人,雖然有點不可思異,但這時間還真就拿捏的這麼準。
就連王世唯也沒有來過這,也不奇怪,雖然她很愛王世唯,但她跟王世唯的關系並不是那麼的如意,她自然也做不到全身心的托付。
房子她有很多,但只有這一處,是蔣芸覺得還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她曾經蔣離在這個地方生活了很多年。
家是她唯一的底限,她從不肯讓王世唯踏入半步。
所以,當這個地方闖入了陌生人的氣息時,蔣芸一下子就感覺出來了。
蔣芸保持鎮定的一邊喝著水一邊往四下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麼痕跡,但家里確實出現了陌生人,她可以肯定。
放下杯子,蔣芸移了兩步,來到避櫃前,拉開抽屜,從里面拿了把手槍。
「出來吧,如果不想我打爆你的頭的話。」
說完這句,蔣芸便一言不發的繼續觀察四周,客廳里毫無動靜,蔣芸好像是對著空氣說了一句話,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蔣芸沒有動,所謂的陌生人也沒有動。
五分鐘後,飄窗的窗簾後發出了輕微的聲響。
蔣芸立馬把槍口對準了那處,拉了保險,一手舉著槍一手托了槍把,準備隨時開槍。
只是等陽台處的那個人漸漸地走出來時,蔣芸只想拿槍把自己的頭給打爆。
「媽,幾個月沒見,你這見面方式可真特別。」
從窗簾後走出來的正是幾個月沒見的準大學生,蔣離同學。
蔣離說的一點沒錯,這見面方式是夠特別的,蔣芸還穿著內衣內褲,手上拿著槍……真他媽的太特別了。
剛剛沒被蔣語氣死,這會她是準備被蔣離給氣死了。
「我記得,還沒到暑假。」
收了槍,將它放回抽屜,蔣芸努力維持平靜,實際上她快要暴走了。
擦,誰能穿著內衣褲在自己兒子面前還能一臉自在,雖說蔣離並不是她親生兒子,但這關系也差不多吧。
走到沙發前,蔣芸拉起一條毛巾被披在身上,她平常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會用到的東西,這會正好救了她一命。
蔣離走近。
「是還沒有,這不,媽,我想你了啊,所以就回來看看,今天周六,周一還得回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