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這輩子哪里被人那麼對待過,特別還是蔣芸當著她的面甩了王世唯一巴掌。蔣芸的那一巴掌真是狠,王老太太隔那麼遠都能看到自個兒子的臉迅速就紅了起來,巴掌印在臉上,觸目驚心。
被蔣芸這麼一問,老太太更是一口氣沒上來,當場就暈了。
眾人七手八腳的去圍了過去,又是呼喊又是拍臉,只有蔣芸這邊的人沒動,當然,王世唯也沒動。
「你就那麼恨我!?」
「本來是不恨的,你們偏要逼我,你媽逼我也就算了,你也跟著你媽玩我,我哪里是天生就比你們賤一點,你們太不把我當人看了,我哥說了,要是我再這麼下去,他就把我剁了喂豬,我哥你也認識的,就你十五歲偷親我那那年,讓你果奔了一夜的那個。」
蔣芸這麼一說,王世唯自然是記得。
大概,王老太太,也是從那時候開始討厭她的吧。
不得不說,賀三,太他媽的會干事兒了。
不過,今天這番話,自然不是賀三說的,賀三已經懶得講她了,有什麼事都直接用做的,如果他想把蔣芸剁了喂豬,不必講,直接就做了。
王老太太才出院沒幾天,輪椅都沒離開,又接著進去了。
王世唯在送他媽去醫院之前,狠狠地看了蔣芸一眼,像是要吃了她似的,蔣芸也不怕,抬著下巴讓他看個夠,眼楮里毫無愧疚之意。
蔣芸也沒得意多久,因為她這一幼稚的「報復」,當天晚上,賀三就打了個電話讓她回去。
賀三讓她回去,她是不敢不回。而且,去的不是賀三的地方,而是賀家老宅。
蔣芸進宅子的時候,賀家小輩們都在樓下客廳,看電視的看電視,聊天的聊天,鬧騰的鬧騰。
不知道誰眼尖,瞧著了蔣芸,咦了一聲。
「蔣芸,你過來了,然後又轉過臉去做自己的事。」
蔣芸朝眾人點了點頭,往樓上看,正好看到賀三正站在樓梯口看著她。
蔣芸捏了自己一把,低著頭朝樓上走去。
賀三領著蔣芸進了賀老爺子的書房,才踏進書房。
「跪下!」
然後蔣芸就乖乖跪下了。
賀老爺子那一拐子下來的時候,蔣芸悶哼一聲,身子往下沉了沉,瞬間冷汗就下來了。
這老爺子身子骨真硬朗,這一拐子打得結結實實的,一點都不虛。
至于賀三,賀老爺子在抽蔣芸的時候,他正閑閑的站在一邊,大概是覺得無聊,還掏了根煙出來,不過,在賀老爺子第二記拐子要下來的時候,賀三還是很有義氣的出聲。
「爺爺,你再打她就癱了。」
老爺子看看蔣芸,顯然剛才那一下子就已經打得不輕,這才憤憤然地住了手。
賀三的出手相助蔣芸一點都沒領情,為什麼呢?
因為他媽的剛剛他就應該出手!
「知道錯了嗎?」
「知道錯了。」
蔣芸吃力地挺起背,對著老爺子恭恭敬敬的回了一句。
「錯在哪了?」
錯在哪了?她怎麼知道,她只知道老爺子說她錯了她就是錯了,哪有什麼理可講。
「我不該……」
「不該什麼?!」
賀老爺子那一嗓子吼的,中氣實足,嚇得蔣芸一個激靈。
沒辦法,蔣芸只好轉過臉去看賀三,期望賀三再救她一次。
「你沒事跑王家孫子的滿月席上去鬧騰做什麼?」
賀三淡淡的拋了一句,蔣芸細想了一番,覺得賀三這話有點像罵人,但又好像不是。
「姥爺,我錯了,我不該跑人家孫子的滿月酒上去鬧騰。」
「我看你是一點都不知道錯!」賀老爺子橫了賀三一眼,責怪他的多事,後者則聳了聳肩,轉過身,找了個桌子靠著,繼續抽他的煙。
對于他們爺倆的事,他不摻合。
「你腦袋讓驢踢了嗎?我怎麼教你的,你手底下那麼多人,全都是吃干飯的嗎,你去什麼去?你臉大啊,露臉愉快嗎?」
蔣芸被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她總算是知道賀三那張毒嘴是打哪來的了,她以前總覺得她姥爺只是嚴肅,沒想到……他居然也這麼毒。
她臉哪大了,哪大了啊!
「是,姥爺,我錯了。」
錯在她媽不該把她臉生那麼大!
「你說說你這孩子,好好的大小姐不當,偏去混什麼黑道,就連黑道你都混不好,你見過哪個黑道老大遇事了把自己的大湊往前湊的?你怎麼就一點你三哥的小聰明都沒學著。」
賀老爺大又是搖頭又是嘆氣,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好像蔣芸真的已經蠢到無可救藥了似的。
「是,姥爺,您說的對,我知道錯了。」
「三子,後面的事你替她圓了。」
鑒于蔣芸認錯態度良好,老爺子也沒再抽她,只是讓她這麼跪著。回過頭,讓賀三替她擦,誰讓她真是蠢,在人大酒店里開槍,而且還有那麼多的目擊證人。
賀三沒有回答,瞅了低頭著頭跪在地上的蔣芸一眼,閑閑地抽了一口煙,噴出妖嬈煙霧,眯起眼,很是享受。
一時間,書房內三個人。
賀三靠著桌子抽煙,賀老爺子坐在椅子上喝茶,而蔣芸,則耷拉著腦袋跪在地上。
直到賀老爺子一壺茶喝完,賀三的煙也抽完了,老爺子才擺擺手。
「三子,你扶她下去上藥。」
「是。」
賀三將煙頭掐熄在煙灰缸里,上前扶起蔣芸。
與白天那一身黑社的「喪服」不同,蔣芸此時穿的很隨意,上身一件瓖著邊的T恤,一件深藍色的牛仔褲。
好吧,要說的就是這牛仔褲,平常穿著還好,這一跪,蔣芸就有種想把家里所有的牛仔褲都給扔了的沖動。
揉揉膝蓋,蔣芸借著賀三的力量站起身,在起身的那一刻,賀三的另一只扶上蔣芸的背。
蔣芸立即嗷了一聲。
他絕對是故意的,故意把手放在她姥爺的那一記拐子上,疼死她了。
蔣芸疼的臉都皺到了一塊,這下賀老爺子不樂意了。
「你輕點,手怎麼那麼粗,扶個人都不會,沒見著她疼嗎?」
疼也是你打的。
賀三嘴角抽了抽,對于他家老爺子的只許州官點火,不許百姓點燈見怪不怪。
「是,爺爺,您休息吧,我扶她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