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懷民的臉白了又青,青了又白,不過,天色太黑,所幸沒人看到。
甭管怎麼說,這動靜一鬧,所以人都圍到了蔣芸跟方懷民坐著的這輛車上。
黃濤很上道,又是遞煙又是塞東西的,所以那些人也中只是象征性的查了查蔣芸的那輛車,拉開車門看到坐在車里的蔣芸時愣了一下,有人粗聲粗氣的喊了一聲。
「下來。」
蔣芸也沒惱,十分配合地就下了車,要是被賀三瞧見她這麼出息的樣……
賀三肯定也不會說什麼,她這叫小不忍則亂大謀,為了不亂大謀,她只好忍。
這麼想來,蔣芸的心情就愉悅了,歡天喜地的就給忍了。
方懷民吐完之後抹了抹嘴,撐著腰十分難受地站著。當然,對于蔣芸的愉悅,他還是有點莫名其妙。
不過,算啦,黑社會的人生,哪里是他能懂的。
蔣芸這輛車自然是什麼也查不到,于是其中一人手揮了揮,他們就又開著車子,跑路去了。
這麼多貨,自然是不能這麼一路開回去的。
黃偉派了直升機過來接一,他們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在天亮之前把這些貨運到停機地點。
對于這點,蔣芸只好說,黃偉還真是對林子情有獨鐘。
要到達停機地點也不容易,蔣芸抽空模出地圖看了看,又打了個電話給前面車子的黃濤。
兩人商量了一會,最終決定,由蔣芸這輛車子去當餌,其他車子在她的俺護下往停機地點前進。
除此之外,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了。
因為再怎麼說,蔣芸這輛車上確實沒貨,就算真出了事,蔣芸也不會有什麼事。
所以,蔣芸提出這個辦法,黃濤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不過,也由不得他不同意。
蔣芸最近都有些武斷,不知怎麼地就听不進勸了。
反正跟以前比,脾氣算得上是古怪很多。
就像剛才,那莫名其妙的笑,直到現在,坐在車里的黃濤還是沒想明白。
有什麼可樂的?
方懷民的臉白的跟張紙似的,吐完之後一路按著胃,他要是個女人,倒能讓人生出幾分憐昔,可惜,是個男的。
可能蔣芸是覺得車里太靜了吧。
「倒是頭次見人暈車暈成這樣。」
蔣芸盡量避開重讀音,好讓自己的語听起來中啃,既無貶意也無煲。
可這事,本身它就不是個能用中性詞來形容的事。
方懷民咬咬要,哼了一聲,表示自己還活著,也表示他不想與蔣芸計較這個事。
總之,他只想快點回羊城,反正跟著蔣芸,他也沒做什麼事。
方懷民心里那個怨憤,心想著,怎麼就不出點事,好讓他這個高級醫師大顯身手一番。
要說這事啊,還真經不起想。
想什麼,他就來什麼。
很快,來了第二批查車的,這地方,可不比第一次的那些人好唬弄了。
還沒查出什麼呢,那些人槍就端得僵直,似乎只要他們一動,他們隨時就槍斃了他們。
蔣芸陰沉地盯著前面的人,心里默默地補了一句,嚇老子啊。
給蔣芸開車的人叫團子,至于為什麼叫團子,大概,嗯,從形體上來取名的。
蔣芸把身子往後靠了靠,挨著方懷民了,後者像是感受到了什麼病毒似的,要不是車門擋著,都能蹦下去。
蔣芸輕笑出聲,這人,還真是好玩。
不如玩點刺激的吧。
前面端槍的人已經讓黃濤下了車,那架式,似乎隨時準備要查了。
蔣芸嘴一呡。
「團子,車技怎麼樣?」
「挺好。」
開車的團子莫明,不太明白蔣芸想干什麼,不過,肯定沒什麼好事,哆嗦地回了一句。
「嗯,那往旁邊的林子里開。」
團子眼一斜,看向蔣芸所說的林子,模模糊糊是能看到條山路,不過太黑了,根本看不清,再說了,開進去是個什麼情況,根本是不可預見性。
「芸姐,真要玩?」
團子苦著張臉,捏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都快捏出汗了。
「嗯哼,怎麼,怕死啊?」
「不怕死。」
就是怕七舅姥爺沒人照顧了。
方懷民听得雲里霧里,還沒反應過來,車子一偏,就往林子里扎了進去。
那什麼,什麼叫一片混亂,方懷民算是見識到了。
剎那間,叫喊聲,追趕聲,甚至還有槍聲。好吧,大場面來了。
方懷民緊緊抓住門把,已經顧不上顛不顛得難受了。
他覺得自己要有事做了,小心翼翼地回過頭,後面的人窮追不舍的,就在他回過頭的剎那,一個子彈打上了車後的玻璃上,方懷民嚇了一跳,眨眨眼,像是在確認那是真的子彈。
「沒事,這車好著呢。」
車好有個屁用啊。
「防彈嗎?」
方懷民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問了之後才覺得自己蠢了。
這不,剛剛就把子彈給擋在外面了嗎。
「防,怎麼不防,防著呢。」
蔣芸擺明敷衍了事,眼楮沒有看後面追著的人,也沒有看一臉痛苦之色的方懷民,而是直視前方。
雲南這鬼地方,死了多少大哥在這地方。
那些人追了一路,估計是天黑,怕追得遠了出什麼事,就沒再追了。
方懷民听不到槍聲了後松了一口氣,但車上另外的兩個人卻松不了氣了。
「芸姐,沒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