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情最是晚涼天 第83章︰你的執念是什麼?

作者 ︰

晚涼做夢也沒有想到,會從展源的口中听到這樣的話語。她輕輕咬住下唇,低聲道︰「展源,你……」

「我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了。」展源的態度有些冷硬,道︰「到了,走吧!」

他們抵達的地方,並非是超市的內部賣場,而是竟然走到了某個倉庫位置——

晚涼本來還要思慮著為何展源會說那種話,但看到眼前的場景以後,她兩眼發直,什麼事情,都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畢竟,眼前的場景,不是用「錯愕」二字就能夠形容得了的。

雖然是倉庫,但內里全部,都是擺放得整整齊齊的原裝貨物。並且,那些東西都有條不紊,仿佛與外面的賣場無異,但實際上,它卻真的只是倉庫。

「為什麼你能來這里?」晚涼不解地看著展源︰「這里可是倉庫啊,倉庫不都是重地嗎?為什麼你能夠進來?你……」

「小晚,不要問為什麼。你只需要知道,你喜歡什麼,隨便挑就是了。」展源淡薄地一笑,淡聲道︰「這里的老板是我以前的一位客戶,他因為想要報答我,讓我去他的商場時候,不必花錢買東西,直接便挑喜歡的拿。」

「展源,那是你的朋友覺得虧欠你的補償,我可不想那樣做。」晚涼眉頭輕輕皺了一下,道︰「我們還是走外面的甬道去商場的貨物大堂吧,我不想太晚回去!」

今天顧晴與尤安安都不回來了,那麼她要趕緊回去看家才是。

展源沒想到她居然拒絕在倉庫里挑最上好的東西,不由無奈一笑,道︰「小晚,是不是我安排什麼,對你來說都只是有驚無喜的?」

他們不是才剛確定要來這里買些東西嗎?甚至,他們都還沒有開始購物,他便已經有所安排。期間,他一直都沒有離開過她,到底,他是如何做到的?

心里突然一陣陣發涼,晚涼突然意識到,其實會不會是……展源譴人跟蹤了她,並且按照她的指示去工作?

「展源,你剛才那些話,是假的吧?就算你能夠隨便進入商場的倉庫,是否又能夠隨意逃避出去?」晚涼眼底一片深暗,道︰「還是說,你根本就是早有安排的?」

如果他真的能夠那麼輕易就看穿別人的想法,那麼他實在是太可怕了!

展源側過臉,目光落在晚涼身上好一會兒,才突然一笑,道︰「你懷疑我?」

「不……」晚涼搖頭︰「我只是——」

「走吧,我們到外面去買。」展源倏地一拂衣袖,聲音也遽然清冷了數分。

看著男人轉身便往著倉庫大門口走去,晚涼驚心,連忙急步往前跨去,想要伸手攥男人的臂膊。只可惜,那人的速度比她快不知多少倍,為此以她的腳程,並不能夠去握住展源的手。

感覺到男人與她的距離越拉越遠,晚涼苦澀一笑,終是緩下了腳步。

而展源,也在這個時候頓了步,轉過臉看向她︰「怎麼了?」

「展源,你是不是生氣了?」晚涼低聲詢問︰「因為我剛才的話——」

「我已經習慣了。」

展源簡單的幾個字,令晚涼的心尖都倏地一顫。她往前跨了幾步,走到展源面前,目光緊盯著他,卻無語。

這個男人,雖然把話語說得極之冷淡,乍听起來似乎沒什麼,可實際上,他到底是經歷了怎樣的事情,才會說出這種話語來呢?

「展源……」

「走吧!」展源不給她機會再說話,淡淡一笑,大掌倏地一拉她的縴手,往著超市大堂走了過去。

*****

晚涼挑了好些東西,全部都是做食物的材料。

展源一直追隨在她身邊,只是靜靜陪著,不說話。直到她把所有的材料都挑齊全以後,展源打了一記響指,看著服務生走過來,伸手抽了幾張鈔票出來遞交給她,牽起女子的柔荑便道︰「走吧!」

「哎——」晚涼的目光,只投放在那呆呆拿著錢幣的服務生手上︰「我們的東西啊……」

「他們會幫我們結賬後送去地下商場的。」展源冷淡道︰「我們先到下面去等。」

「可是你給的錢好像有點太多了……」

他們買的東西雖然很多,但都是普通的材料居多,花的錢不足兩百,展源真是有閑錢多了,居然給服務生遞去了五、六百塊——

那服務生倒也老實,只抽了兩張鈔票出來,便把其余的錢幣都遞還給展源,道︰「先生,不用那麼多,我給你找零錢。」

「給你小費,多出來的挑到紅十字會的募捐箱里。」展源不理她,扯著晚涼便走了。

「展源,你……」晚涼被他牽著出了門,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給的小費比我們買東西的錢還要多!」

展源淡淡一笑︰「做人不容易。」

「是!」這一點,晚涼很認同。部從不他。

「經營小本生意也不容易。」

「嗯。」晚涼認為這個說法也不錯︰「但那間可是世界型的超市啊,根本不是什麼小本生意……」

「那你就當是施舍吧!」展源長臂一圈她的縴腰,把她往著自己的車子那端推去︰「趕緊的,上車。」

對他這樣的焦躁的舉措,晚涼眸子輕凝,不解詢問︰「展源,怎麼……」

「別說話,乖,上去!」把晚涼推上了車子,展源直接便幫她把關上車門。

晚涼甚至都來不及多說一句——

展源把車門關上,隨後轉過臉,眸光沿著停車場某個梁柱位置的後方淡淡一瞥。那個位置,站著一名修~長高挑的身影。雖然對方已然轉過身,看不清他的模樣,但便只是看背影,就能夠感受到對方那強大的氣場。那人,必不是簡單的人物。

「啪、啪——」

內里的晚涼,看著他站直身子靜靜佇足在車子前沿,不由一愣,伸手拍了拍車窗後,道︰「展源,怎麼了?」

展源轉過了臉,隔著一扇玻璃窗台看她,也不說話,只是淡淡一笑,隨即轉身繞過了車頭走過來。

上車前,他的目光再度沿著梁柱那端瞟了過去,察覺一輛豪華的超跑正疾速驅離。

他眸眼一眯,微微翹著的薄唇,沁出一比冷寒弧度,轉身便上了車子。

「你剛才在看什麼?」晚涼的視線,順著後視鏡疑惑地瞥去一眼,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沒什麼,只是想看一下,為何那位服務生到現在還沒有把我們的東西送出來。」展源鑽入了車子,眸色清明沉暗,瞥了她一眼,道︰「把安全帶系上。」

晚涼微愣,深深看他一眼,點了點頭。

若是以往,他必會徑自幫她系安全帶的,但現在他卻只是提醒,分明就是令彼此的關系都拉開了——

她正扣安全帶之時,服務生已然把他們買的東西送了過來。展源開車把東西丟入了後車廂,隨後離開了停車場。

展源都保持著一路無語的狀態,直到回到八號公寓的b棟地下停車場之時,方才淡聲道︰「東西我幫你送上去吧!」

鑒于展源如今的冷漠,晚涼並沒有說什麼。她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虛應,待男人下車把東西拿出來後,與他一並進了電梯。

展源的眉頭一直都輕皺著,似乎在思慮些什麼事情。晚涼看在眼里,很多時候都欲要開口詢問他到底想做些什麼。只是,最終還是沒有詢問出聲。

展源是個很能藏得住心事的人,如果他不願意主動告訴你,那麼你便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他的心意如何。

******

把食物放進冰箱後,展源拍了拍手掌,道︰「小晚,我先走了。」

「好,明天你再過來吃東西吧!」晚涼淺笑,本想說一聲「謝謝」,但轉念想到當初自己與這個男人說這種話之時他的態度相當不好,因此便忍住了。

展源卻淡淡地搖了搖頭,道︰「不必了,我明天不過來了。」

晚涼一愣。

當初是展源自個兒說想要來吃飯的,她不是才買了東西回來準備明天做好吃的嗎?怎麼他卻突然就反悔了?

「小晚,我先走了。」展源重復了這句話,對著晚涼揮了一下,轉身離開。

看著男人舉步遠離,晚涼眉頭深鎖,快速往前一步︰「展源!」

「嗯?」展源轉過身看她。

「為什麼你突然要對我那麼冷淡?」雖然並非一定要展源待她親熱,晚涼才會心安。但一個人的態度轉變太快,終究還是令她覺得有些問題。她心里極度不安,忐忑開口︰「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

「不是。」展源搖頭,淡笑道︰「你別亂想。」

晚涼眉頭一皺,想說些什麼,唇瓣動了動,最終欲言又止。

展源抬了眼皮,目光落在她身上片刻,突然便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掌心扶住她的肩膀用力一拉,便把女子扯入了她的懷里。在晚涼錯愕想要蜷縮肩膀掙扎之時,他掌心往她的後腦勺用力一壓,道︰「何晚涼,你給我听著……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要好好地過!」

「展源——」听著男人的話語,晚涼心里一驚,失聲道︰「你是不是遇上什麼麻煩了?」

「怎麼會?」展源放開了她,與她拉開了一定的距離,那雙清明的眼楮,清幽幽的,黯然無色︰「小晚,不要想太多了。我真的要走了,拜拜!」

晚涼指尖輕輕地屈起,握緊拳頭,在男人那如海一般幽深的眼神注視下,唯有點點頭,應道︰「我知道了。」

「拜拜!」展源這一次,轉身瀟灑地離去了。

晚涼心中一片紊亂,再無法平靜下來!

******

腳步才踩出房間大門,男人的眸光便沿著轉角位置的某間房門前沿瞟了過去。

那里,一道身影正佇足著。男人脊背輕靠著牆壁,眸色如海一般,淡淡地瞥著展源。看到他走過去,男人嘴角一勾,笑道︰「ryan,真沒想到,你居然會因為一個女人便願意留在這里——」wawk。

「我的事情,與你沒有任何的關系!」看著男人那清俊的眉目,展源的臉色拉了下來,清清冷冷的,沒半點溫度︰「你最好給我滾遠點,否則……」

後話是帶著威脅味道的言辭,雖然並沒有直接說個分明,但卻還是令空氣,都好像被凍結了一般。

听著展源的話語,男人眉目似畫,那又如深暗的眼楮里,透露出一絲絲淡薄的神采,道︰「真好玩,以前沒有女人摻和在我們的事情當中,沒想到這一次你——」

「給我滾!」展源不待他把話語吐完,已然冷聲嗤笑︰「憑你,還沒有資格來跟我叫囂!」

「喔?」男人眸色一凝,環在前胸的雙臂,慢慢地攤開︰「你認為,我不行?」

展源只是冷漠地看著他。

男人淡薄一笑,道︰「ryan,你認為,當初你幫著沃爾多•菲爾斯的時候,是誰站在薩爾曼•菲爾斯身邊與我作對的?」

听著他的言語,展源的雙眼一沉,目光里透露出來的冷漠神采,分外清寒逼人。

「既然我來了,也提醒了你關于沃爾多•菲爾斯與薩爾曼•菲爾斯的事情,那麼你應該能夠想像得到,事情何以會走到如今這一步吧?」看著展源的表情,男人掌心沿著口袋斜斜一探,薄唇微抿,轉身便往著電梯大門那端邁而步而。

展源沒有動作,只是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于電梯大門後,字只片語都沒有發表。

可是被男人提及的那兩個名字,卻深刻地烙印在他的腦子里——

******

沒有等到展源的到來,晚涼在周末的時候一個人用餐、打掃衛生、清理屋子。

因為手上的傷有特效的藥涂抹,傷勢的恢復狀態相當不錯。因此這天晚涼忙完一整天,除了覺得有些疲憊,但沒有什麼其他的狀況。

但她卻萬萬沒有料想到,家里會突然出現一名不速之客!

這人並非其他人,而是批準她在家休息好幾天的上司滕爾凡。

拉開房門看到他高大的身影佇足門口,她愣了一愣,方才從錯愕里回過神來︰「滕總,你找我有事?」

「不能進去談嗎?」。滕爾凡的眸色明暗交錯,落在她身上,意味不明。

被他問出這種話語,晚涼自然有些不好意思。她立即便紅了臉,把入口的位置讓了出來,道︰「滕總,歡迎你!」

滕爾凡沒說話,走進屋後,便徑自走到了沙發的那端坐下。

晚涼心里開始七上八下,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于是,她咬了咬唇瓣,率先挑了最好與人搭訕的方法起︰「滕總,喝杯咖啡怎麼樣?」

「嗯哼!」滕爾凡眸光淡淡地瞥了一眼晚涼,聲音輕淡有力。

晚涼便急忙走往廚房沖咖啡去了,也試圖逃避一下他那種意味深長的眼神。

他們不該有這樣的接觸,他們之間的互動也不應該如此的曖昧。那樣一來,著實有些太不符合他們如今的處境了。

滕爾凡看著女子往著廚房遠去的背影,高大的身子快速站了起來,沿著周遭環顧一翻。

之前他雖然來過這里,但那個時候畢竟對晚涼的想法並不好,不會像如今這樣看得仔細。此刻往著四周掠過去一眼,察覺這里的環境很不錯,所有的東西都擺放得整整齊齊。甚至,似乎還布置了一些飲食用品。

想到這里,他的掌心忍不住往著自己的肚月復輕輕地撫去了一下。

「滕總——」晚涼從廚房走出來的時候,對著滕爾凡叫喚了一聲。

滕爾凡似乎嚇了一驚,目光抬起之時,卻整個人都已經恢復了意識。因此,晚涼並沒有看到什麼。

男人從晚涼的手里接過了咖啡,輕咽了一口,感覺到咖啡的味道甘香芳醇,不由點了點頭,淡聲道︰「沒想到,你的手藝居然如此好。」

「滕總,惹喜歡的話,我就會帶一些回公司泡給你……」

意識到自己這樣說話不對,晚涼忍不住用力皺了一皺眉,苦澀笑道︰「抱歉,我在這里胡言亂語了。」

滕爾凡卻似乎不介意,只是淡淡一笑,道︰「何小姐,我來跟你,想提一些事情。」

「滕總請說!」晚涼以為是工作上的事情,立即便精神奕奕地道︰「是的,滕總。」

看著她那正經八百的模樣,滕爾凡淡淡一笑,道︰「放心吧,我工作的時候,一般都很清醒,不會把任何的東西輕易遺漏,卻更加不會在你那麼辛苦的時候,安排你去做其他的事情。」

「我沒關系的,滕總。」晚涼連忙開口︰「我可以——」

「晚涼。」滕爾凡淡淡喚叫一聲。

晚涼的心一悸,想著那天他叫喚自己時候的那種心情,不曉得自己該說些什麼了。

這個男人,她一直都很希望自己能夠與他有機會靠近,可是一旦他們如今似乎有機會在一起單獨相處了,又有些許嫌隙一般存在著。她說不清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是什麼,總而言之,不是什麼好感覺就是了——

糟糕透了的感覺令晚涼的心情都受了些許影響,她苦澀一笑,道︰「滕總,抱歉,我那麼多話,就是個話嘮子,希望你別介意。」

「不會!」滕爾凡蹺起了二郎腿,眸色似畫︰「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下,稍候咱們一起去洛城旅行的事情。」

晚涼一愣,有些驚訝地道︰「那個事情,真的已經訂好了嗎?」。

「嗯。」滕爾凡眸色深暗,淡淡笑道︰「之前不就是你在跟進這件事情的嗎?難不成,你現在還想要反悔不成?」

「不,我絕對沒有要反悔的意思。」晚涼連忙擺手︰「謝謝滕總!」

看著她那高興的模樣,滕爾凡的暗瞳一縮,淡淡道︰「不客氣。」

晚涼只顧著高興,沒有看到他的眼底,一抹淺薄的流光劃轉而出。仿佛,他也是因為這件事情,很愉悅。

可實際上呢?

******

因為買了很多東西,而展源又沒有來進食,晚涼本來便做了很多,便邀請著滕爾凡與她一並用餐。

餐桌上此刻擺放著數道賣相不錯的食物,全部都是晚涼的得意之作。雖然用的時間足足有兩個小時,不過那個男人倒也是很有耐心地等著的模樣。直到她把食物都端送到桌面上,他才淡淡一笑,道︰「沒想到你居然能夠做這麼多的菜。」

晚涼抿唇一笑,道︰「滕總,這些東西都是很便宜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粗茶淡飯未必就不好。」滕爾凡只冷靜地說了這麼一句。

「啊——」晚涼聞言,有些吃驚,道︰「沒想到,滕總居然……」

「很好吃。」滕爾凡此刻已經進食,似乎沒有听到晚涼的話語,只一邊咀嚼著嘴里的食物,一邊道︰「如果往後誰能夠娶到你當媳婦,真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情吧!」

「滕總,你別拿我尋開心了。」晚涼一笑︰「你不介意就好。」

滕爾凡突然放下了筷子,目光緊盯著她。

突然被他那樣看著,晚涼的心里一震,有些不解地眨著眸,道︰「滕總,你——」

「你總是那樣沒有自信嗎?」。滕爾凡掌心平擺在桌面上,目光熠熠地盯著她︰「晚涼,難道你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我有什麼好的?」晚涼苦澀一笑,道︰「一直以來,我都是站在一個無法讓自己確定的地位上。我有時候也覺得我那樣生活著,很好很棒。可是,我總是沒有辦法控制得住自己。我想要渴望更多的東西,卻沒有辦法得到——」

「這是正常的。」听著她的言辭,滕爾凡冷淡一笑,道︰「晚涼,我們都是同樣的人,人都有執念,那是感情的基礎。」

「滕總你的執念是什麼?」晚涼嘴快,才听到男人的話語,便忍不住問了這麼一句。

滕爾凡的瞳仁一縮,一雙銳利的眸子,直盯著她。

晚涼只覺得自己說錯了話,不由臉紅耳赤,有些尷尬地道︰「抱歉,滕總,是我失言了。我不應該說這種話的,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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