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情最是晚涼天 第84章︰他是個極冷酷無情的人。

作者 ︰

「何晚涼,為什麼你想要知道我的執念其實是什麼?」听著晚涼的言語,滕爾凡驟然沉聲開口︰「你想要知道關于我的事情嗎?」。

晚涼一驚,不曾料想到,滕爾凡竟然不給她退路。

她本以為像他這樣的男人,听到自己說了那樣的話語後,即便會有些許的在意,卻不會記掛在心上的。只當她,在發瘋便是了。豈料,他居然會如此反問于她?

她心里紊亂,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只得尷尬地咬住了下唇,頭顱都不敢抬起。

他們之間,還沒有熟悉到能夠去探索對方的心思如何這樣的階段。

「我沒有執念。」好像是看不過晚涼那般神色表情,滕爾凡驟然淡聲道︰「何晚涼,我沒有執念。」

真的沒有嗎?如果是,為什麼要那樣來強調?

只是因為,對象是她,他不會說出來而已罷?

晚涼不知道這刻自己該說些什麼,只她無奈開口︰「滕總,我非常抱歉,我無意冒犯。」

「吃吧!」滕爾凡重新拿起了筷子,把食物往著嘴里送去。那感覺,簡直就像他才是這間屋子里面的主人。

「嗯。」晚涼只得應答,偷偷瞄了一眼男人,但見他神色冷淡,似乎無意再去討論這件事情,只得沉默著低頭進食。

心里,卻因為剛才詢問出不該問的話語,而無奈一聲苦笑。

她真傻,居然會做這等蠢事……那樣一來,只怕滕爾凡,更加討厭她了吧!

誰都不喜歡某個人來刺探自己的內心,畢竟,那是他心底最深處,不願意向別人提起的曾經。一念起,一念落。有些人,許多事情,都只願意埋藏在心底,不讓任何的人參與其間。

滕爾凡必是那些人當中的一員便是了!

一席無語,直到彼此都吃飽後,晚涼收拾了一下桌面便端了碗碟到廚房里清洗,出來時候,手里端了一杯清茶遞到滕爾凡面前。

男人此刻正坐在沙發看電視,接了茶杯後,原本交疊在一起的腿放了下來,輕嘗了一口,眸色沉暗淡薄,道︰「很不錯。」

「謝謝!」晚涼也捧了一杯茶輕啜著,那模樣有點小心翼翼的味道。

滕爾凡後腰沿著沙發的背墊輕輕一靠,笑得淡而無味︰「晚涼,我想我們私下可以當朋友吧?」

晚涼做夢都不會想到,滕爾凡有朝一日居然會對她說這種話。要知道,從他們再遇開始,男人便一直都對她有很深的誤會。雖然經過後來的相處,她也向他說明了很多事情,但到底誤會鑄造了,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想法,不可能會輕易就改變。如今,滕爾凡突然待她這般的好,著實令她心有戚戚然!

為此,她有什麼理由去拒絕?

「當然。」她點頭,嘴角沁出清淺的微笑︰「滕總一直都是我學習的對象,能夠跟滕總成為朋友,我很榮幸。」

「我倒不知道,自己會成為別人的學習對象。」滕爾凡薄唇一抿,嘴角的笑紋清淡無味。wcet。

捧著茶杯的指尖越發收緊,晚涼笑得有些靦腆︰「滕總應該是很多人學習的對象吧!」

滕爾凡把茶杯放到了茶幾位置,掌心沿著口袋斜斜一插,淡淡開口︰「希望他們不要成為我這樣的人。」

「滕總很好啊,我很喜歡……」這句話說得太快,出嘴後,晚涼才驚覺自己失言,立即便紅著臉接續道︰「滕總工作能力強,年紀輕輕便能夠開創自己的事業,真的是我們大家學習的對象!」

男人的眸光一直盯著女子,仿佛在看一件世界著名的藝術品,目不轉楮。

晚涼垂了眉睫,輕啜著咖啡,不敢去看他。

滕爾凡沉吟了片刻,方才低聲道︰「時間不早了,我便不妨礙你。」

「滕總說笑了。」晚涼連忙站了起來,看著男人掃射過來那雙墨瞳散射出來的銳利目光,輕咳了一聲,低聲道︰「滕總,我送你出去吧!」

「好!」滕爾凡並沒有拒絕,拿起了外套,突然淡聲道︰「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嗎?」。

晚涼一愣,錯愕地看了男人數秒,方才連連點頭︰「我有時間!」

滕爾凡的視線沿著她的手腕瞥了一眼︰「需要去復診嗎?」。

「不用。」晚涼淺笑︰「而且,現在已經是晚上,醫生都下班了吧!」

「上官隨時可以候命。」

听著男人那如同說笑一樣的言辭,晚涼不由展顏︰「上官醫生好像成了你跟展源的私人醫生了,昨晚他為展源候命,今晚為你……候命——」

接觸到男人那清幽深暗的眸色,晚涼的話語越說到後面,聲音便越小。

「昨晚ryan讓上官過來幫你看過傷勢了?」滕爾凡高大的身子驀然走近,掌心執起了晚涼縴瘦的柔荑,目光定格過去︰「上官怎麼說?」

「他……」對男人遽然靠近,晚涼一驚。看著男人那俊秀的臉面近在咫尺,那雙沉暗的眼楮膠在她精致的小臉上,她輕咬了一下唇瓣,低聲道︰「展源他很關心下屬。」

了的料開。「他不關心任何人。」滕爾凡卻是冷淡地嗤笑了一聲︰「走吧!」

「滕總……」晚涼本想說,展源其實很喜歡他想要關心他,但接觸到滕爾凡遽然掃射過來的銳利目光,最終只得苦澀一笑,道︰「興許你該更加深入了解一下展源。」

滕爾凡的視線,順著她的臉面來回轉移了一翻,最後才淡淡地開口︰「我對他已經太過了解了。」

言畢,不再說話,轉身走了出去。

他態度相當冷淡,仿佛與展源之間的關系,是無法再去修補的。那樣的他,有點太過冷絕——

看著男人清冷的背影,晚涼無奈一笑,眉頭輕輕蹙緊,側過身,從沙發位置拿了外套和鑰匙,便隨之出門。

******

滕爾凡說是去走走,實際上,上了車後,晚涼便一直都只坐在他的車上。而他,靜靜地開車,無意說話。

男人開的是布加迪,這種車子少說也是千萬以上,造型時尚拉風,xing能極好。無論走到哪里,都是相當的扎眼。本來,坐在這樣的車上,應該是很興奮才是,可此刻的晚涼,心里卻極不是滋味兒。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討論了關于展源的問題,滕爾凡的臉色一直都不好,仿佛是為那個男人的事情煩心。而對于這些,晚涼並不敢去追尋答案。畢竟,他們的關系才和緩些許,此刻她不敢再隨便去間插到對方的內心世界里。

「去過秋山嗎?」。驟然,男人低沉的聲音在車廂內響起。

「沒有。」晚涼搖頭。

秋山,是海城海拔最高的山峰。它坐立于上東區地段,因為那種地方一直都不是晚涼所喜歡的,雖然它很是著名,晚涼卻從來都不曾想過要過去。听說那個山頂空曠廣闊,站在上面,可以看到整座海城的風光。吹著那里的風,能夠令人心曠神怡,是許多人都想去的地方。

可惜想要進入秋山,必須要有通往山頂的vip通行證。而想要得到那張通行證,沒有一定經濟能力,是不可能的!

對于滕爾凡這種人而言,成為秋山協會的vip會員,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如今突然听得他提及秋山,她心里一動,低聲詢問︰「滕總,你想去秋山嗎?」。

「陪我去吧!」滕爾凡言語至此,已經握緊了方向盤調轉了方向。

這個男人,是個很有主見的人。如果是他決定的事情,大抵沒有人能夠阻止得了!

看著窗外的風景不斷倒退,越發地往著上東區的方向接近,晚涼的心,驀然一沉。

曾幾何時,她也走過這一段路。只是,剛去的那個時候,心情很是雀躍,卻在歸來時刻,完全轉換了心態。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不再喜歡來上東區,而且……很討厭。

雖然此行的目的與那會兒不一樣,但心境,還是沒變的。

她真的不喜歡上東區。

這也是上一次,為何她會拒絕與滕爾凡他們一起去pig餐廳用餐的原因之一。

「怎麼了?」滕爾凡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突然轉過臉詢問︰「你看起來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滕總不是更加心事重重嗎?」。晚涼淺淺一笑,在他于十字路口前沿停下車後,輕輕一闔眸子,道︰「滕總,在上東區那邊生活,跟在西區完全不一樣吧?你跟展源、上官醫生,還有學長他們,到底是怎樣來適應這兩種極端的生活?」

「你覺得,自己的生活很糟糕嗎?」。滕爾凡側過臉看他,眸色清淡︰「我還以為,你很喜歡這種生活。」

「我一直都想著自己能夠爬到最上面。」晚涼卻搖晃了一下頭顱,側過臉,目光落在男人身上︰「或許我這樣說,你會覺得我很現實。但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人會不願意往上爬的。」

滕爾凡的視線,沿著她的臉面上下打量,片刻後,方才淡淡一笑,道︰「你倒坦白。」

「讓滕總見笑了。」晚涼並沒有掩飾,直接道︰「這就是現實中的我。」

「我一直都知道。」滕爾凡卻是突然伸手沿著她的手臂一拉,那雙沉暗的瞳眸,一片冷光浮動︰「何晚涼,鑒于你的坦白,以前的事情,我們可以一筆勾銷。」

「……」晚涼一愣,錯愕地看著男人,許久都反應不過來。

滕爾凡的指尖,突然輕輕地觸上她的臉面,隨即順著她的下顎,一路往下移,最終低聲道︰「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很好看?」

「滕總……」

「你長得真好看。」

听著男人的言語,晚涼的心髒緊緊一抽。她往後蜷縮了身子,快速轉開了臉,避了男人那雙直勾勾盯著她的眼楮。

他的眼楮太過深沉,她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他以前討厭她,現在卻似乎能夠接受她……這樣的他,轉變並不算很快,可惜卻還是令她驚心。她總覺得,這樣的他們相處並不妥。

「滕總,抱歉……」晚涼指尖握緊了自己的衣角,低聲道︰「我——」

「綠燈了。」滕爾凡突然打斷了她的話語,隨即開啟了車輛。

晚涼不知道他是否生氣,只得偷偷地瞥了一眼男人的側臉。那人臉色一如既往的冷沉,看不出任何的思緒。

心中不由苦澀一笑。

這個男人,她終究是看不穿他。

就像,有時候,她也同樣看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些什麼!

******

秋山。

滕爾凡開車進入山腳之時,保全才看到他,便立即開啟了車輛放他進門,大抵是因為早便認識他的緣故。男人對那些人的卑躬屈膝置之不理,只把車子一路往著山路往上行進,直到抵達半山腰,便停了車子。

「下去走走吧!」滕爾凡「 嚓」一聲推開了車門,淡聲道︰「散一散步。」

晚涼沒有拒絕,點點頭,隨他下了車。

男人把車門關上,便一路前行。

從這里到山頂,大概有將近三千米的路程,如果要一直往上走,至少要一個小時左右。看來這男人必是會想要走到山頂,也打定了要跟她相處一陣子的主意。

「不走嗎?」。沒有待到晚涼跟上去的腳步,滕爾凡突然轉過臉,靜靜地斜睨她一眼。

「馬上來。」晚涼連忙應聲,跟了過去。

雖然來秋山的車輛並不多,但不時往來的,總還是有。並且,周遭也有數名步行的人。所以,他們也並不孤單。

彼時,周遭有燈光打落,散在這被樹木鋪陳、花香點綴、七彩霓虹燈照射著的大道上。興許是因為站在高處,此刻竟可見天上有繁星點點,還有月亮的光輝映照下來,把整個環境,都點綴得極其和諧美好。

與男人漫步在這樣的花前月下,晚涼突然有種……他們在戀愛的感覺。

雖然心里有那樣想法,可她很明白,能跟滕爾凡成為朋友,已經是她的福氣。她心里只能夠那樣想著,卻不敢真的有什麼奢求。

「洛城也有像海城一樣漂亮的秋山嗎?」。與女子並肩而行的時候,滕爾凡驟然轉過身,淡淡地看向她︰「走在這樣的世界里,是否也可以看得見另一翻天地?」

「有,只是那個世界,更加純粹。」晚涼下顎輕輕抬起,想到洛城最美麗的那座山峰,不由輕笑一聲︰「它沒有金錢與個欲~望,沒有繁華世界的爭鋒與斗艷。它只是普普通通、簡簡單單的一個小山峰。如果走到那里,剩下的只有大自然和滿滿的幸福感。」

「下次帶我去看一看吧!」

滕爾凡接續這一句話,順其自然,好像他們早就已經是相熟已久的伴侶。

晚涼愣了片刻,方才點了點頭︰「好啊!」

「何晚涼!」滕爾凡的腳步,驟然頓住,他的視線,緩慢地瞟向晚涼,道︰「你對ryan,是什麼樣的心思?」

這個問題,太過突兀,令晚涼一時怔忡,不知所措。

她明白,滕爾凡與展源之間的相處方式有點奇怪,可她對他們的過去並不了解,因為一直不敢深入去探索太多。如今,她間插在滕爾凡與展源之間,總會不時成為他們探索對方心思的對象。他們這樣對她,著實是很奇怪。可她……似乎拒絕不了!

「展源是個很好的朋友,對所有的事情,都很關心。」想起那個男人為她做出的事情,晚涼便忍不住心里一暖。她淺笑一聲,輕聲語道︰「作為上司,他也極好。至少,在我眼里,他所有的一切,都很完美……」

除了他偶爾有點自戀以外,根本看不出來,有任何地方需要改進。

滕爾凡聞言,淡淡一笑,道︰「你還真是沒有看到最真實的那個ryan!」

晚涼意外地看著他,道︰「怎麼會?」

「他是個極冷酷無情的人。」滕爾凡掌心往著口袋斜插過去,淡淡地笑道︰「對任何事情,都漠不關心。如果是他想要弄死的人,他要對方三更死,那個人便活不到五更。他嗜血、殘忍、冷酷、絕情……真實的他,就是那樣的!」

「不……」沒想到滕爾凡居然會那樣評價展源,晚涼搖了搖頭,道︰「滕總,你……」

「你不相信嗎?」。滕爾凡不給她機會表達意見,只是冷淡一笑,道︰「不相信他是那樣的?」

「當然不可能相信——」晚涼毫不猶豫地應聲︰「展源不可能是那樣的人,他是那麼的美好——」

「你看到的,都不是真實的。」

「滕總,你是不是很討厭我跟展源在一起?」

「你們有在一起過嗎?」。

這句話,戳中了晚涼的心尖。她的身子一僵,隨後唇瓣輕抿,苦笑道︰「沒有。」

對展源而言,她好像是一個很奇怪的存在。而展源對她而言,亦如是。

滕爾凡這一句話,著實令她的心都顫了一顫。她不曉得,滕爾凡跟她這樣說話,是不是因為想讓她與展源保持一定的距離。只是……她不相信滕爾凡會是那種為了達到目的便去抵毀別人的人——

「我就知道,我這樣說,你不會贊同的,所以我要告訴你,ryan他是一個很迷人的人。」滕爾凡突然輕淡一笑,目光似水︰「他很有能力,想做任何事情,都會成功。他很自信,有風度,總是能夠堅持己見。他是一個特別的存在,是任何人看到,都沒有辦法拒絕的一個人。想靠近他的人,無數多,只可惜,能夠真正站在他身邊的人,少之又少。晚涼,你就是其中一個。」

對滕爾凡這突然便轉變了態度的話語,晚涼的眉頭輕輕一皺。

她開始分不清,到底滕爾凡所言,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想要跟我一起攀爬到高峰嗎?」。滕爾凡不待晚涼從他剛才的話語里反應過來,便已經冷淡地開口︰「我一直都是一個想要往著最高處上進的人,我很希望有一個人能夠陪著我走到那里。」

「我可以的……」晚涼知道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急,但這也是她最真實的想法。她已經顧不得剛才滕爾凡所言到底哪句真哪句假。如今她只想著,可以與男人一起走完這一段路。

不是有句話叫做「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嗎?珍惜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看到男人投遞而來的淡雅目光,她笑了笑︰「希望不會給滕總造成麻煩。」

滕爾凡掌心突然往著他面前一遞,淡聲道︰「我們就一起走上去吧!」

看著他那只寬厚的大掌,晚涼的心髒慢慢地收緊。

男人手掌,干淨白~皙,那十指相當修~長,漂亮到無以加復。而他此刻看著她的目光,透露出異樣的光芒,仿佛是天際,最漂亮的一顆星星。

心里一陣激蕩,幾乎是毫不猶豫,晚涼便把自己的小手往著男人的掌心遞了過去。

對方快速地收攏了手指,把她的縴手,包裹其中。

晚涼的眉睫,輕輕垂落。感覺到他指尖里傳來那溫暖的感覺,她輕輕地闔了闔眸,指節一屈,指月復便覆上了男人的手背。

不是十指交叉,卻有一種奇妙的感覺,流竄入心田。

仿佛那一年,她在火光沖天的世界里,看到他俊秀臉龐時刻的感覺。

那一眼,她記掛了數千個日夜,到了今日,終于得償所願地與他握住了彼此的手。

雖然之前歷經了許多的苦楚,但到了這一刻,卻仿佛是承受何種壓力,也都是值得的!

「如果我們能夠一口氣走到山頂,晚上我請你吃夜宵。」滕爾凡突然側過臉淡淡地瞥了晚涼一眼,道︰「如果上不去,就你請我吧!」

所以,無論結果如何,他們都要一起去吃夜宵了?

晚涼聞言,嘴角緩慢地牽了牽,低聲語道︰「好的。」

她想,如果滕爾凡的體力充裕,那麼她必定可以奉陪到底。

而這一路,他們會一直走下去,直到巔峰。

以致于,有些終點,即使達不到,在途間,他們經歷了千千萬萬,也覺得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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