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扛鐘的大漢怒道︰「我道哪里來的朋友幫忙,原來是催命的主。想要殺我,先問問我手中這口大鐘答不答應。」一個凶徒拎刀來劈,被他拿大鐘一磕,頓時刀斷身飛。那口大鐘也不知有幾百斤重,掄起來更是萬軍無敵,擦著挨著無不受挫。攻上來的數人喝道︰「這家伙蠻力不小,看他能堅持幾時。」圍著他游斗。幾個凶徒看方仲和艷紅身子贏弱,撿來的便宜如何不佔,沖過來冷笑道︰「先殺男的,女的留給兄弟們快活快活再殺不遲。」舉刀砍方仲,刀還未落下,腿上一涼,反被方仲迅捷無倫的刺了一劍。那人捂著腿摔倒,還不忘罵道︰「這小子手腳快,一起剁了他。」余人只道他過于膿包,紛紛搶上來邀功,沒想道哎喲哎喲聲連續響起,每人都中了一劍,不是左腿就是右腿,鮮血淋灕,驚呼倒地。方仲連用龍游四海三十六式,竟然無一不中,其劍式之快,連自己都始料不及。
那頭領怒道︰「真是廢物,連個小子都收拾不了。」正欲親自來斗,瞥眼見兩個飛虎衛奔來,心道需先解決此二人,那小子不妨放一放,暗自蓄勁,慢慢舉刀。
兩個飛虎衛見三方混戰,也不知誰是誰非,唯救艷紅要緊,見那少年在一群凶人之間護著艷紅,忙向他奔來,一個道︰「快把艷姑娘給我。」那頭領猛然爆喝道︰「哪里去!吃我一刀!」蹦起來連人帶刀,迅猛無比的撲向飛虎衛。一個飛虎衛急用鐵爪招架,那鋼刃剛絞上大刀,已知不妙,想不到對方如此威猛,嚓!噗的一聲,鐵爪劈斷,被一刀砍翻在地。近處的手下連忙奔過來補刀,數刀齊下,頓時慘死。另一飛虎衛驚怒喝道︰「閣下是誰?敢傷臥虎莊的人!」那頭領冷笑道︰「區區飛虎衛,不過一個家奴,傷了又怎地,你們雷莊主我都不放在眼里。」那飛虎衛大怒,大喝一聲過來拼命,方才補刀的那些手下上前攔阻,與那飛虎衛打在一起,幾招一過,已被那飛虎衛鐵虎爪擱倒數人。
那頭領絲毫不介意手下被誅,反貪婪望著飛虎衛,解下腰間牛角,槐木塞一拔,冷笑道︰「這頓美餐倒要便宜了我的寶貝。」口中念叨,陰風卷起,牛角中黑霧沖出。與飛虎衛打斗的那些手下一見陰風刮起,連忙後退,人人唯恐避之不及。那飛虎衛一愕之間,陰風已然卷至,黑霧中一條躬身曲背如老頭卻頭上長角的怪物森然而來。飛虎衛大驚道︰「役鬼法!你們是役鬼堂的人,大家同屬神教,為何要下毒手。」自思不敵,勿論救出艷紅,自保都已不能,當今之法,唯有逃命要緊,讓莊主來討要公道。想到這里,縱身就要逃走。飛虎衛身法雖快,那陰風影里的怪物更快,黑影一閃,已探出前爪抓住飛虎衛後頸。那飛虎衛慘叫一聲落下地來,黑霧一罩,瞬間就成了一具干癟尸骸。
扛鐘大漢與人打斗時也無時無刻不注意著情形變化,見其人用役鬼之法殺死飛虎衛,驚道︰「原來是役鬼堂的雜碎,爺爺早就對你們恨之入骨,今日再也不用留情。」一巨鐘把一個凶徒扣在里面,拳打腳踢,咚咚直響,圍攻的幾人被震得頭昏腦脹,哪里還能游斗,被那大漢每人賞了一拳,慘叫著飛了出去。大漢把巨鐘提起,里面的那個役鬼堂手下已經被震得七竅流血死于非命。那役鬼堂頭領怒道︰「死到臨頭,還要逞強,邀月堂的玩意不過迷音惑人,只欺負修為不深之人,又能耐我何。今日正要為堂主破了你們的聯結之陣,讓你等有來無回,逐個而殲。旁人退下了!」圍攻的手下听命退下。
那頭領收了役鬼,來戰那大漢。大漢舉鐘相迎,大刀對巨鐘,還是刀嫌得小些,幾招一過,全都劈在鐘壁上,叮叮當當響了一陣。大漢轉躍不靈,雖然佔了兵器之利,也傷不到那頭領。二人一樣心思,都要憑各自絕技傷人。那頭領一腳踢在巨鐘上,趁著大漢稍微後仰之際,轉身後退,取牛角拔木塞,對準大漢。他手中乃是個單冢,本來不算很好,可是里面的役鬼卻不簡單,是個飽經日月的山魈,被他捉住後收做馭鬼。有人說山魈是冤魂無法化解所生,其實那是誤傳。山魈也是靈異之物,類似與人,寄宿山中,動作極快,只是殘忍無比,常捉住山中迷路之客剜心挖肺,祭奠肚月復。
山魈從牛角放出,往大漢撲來。大漢一覺陰風刮起,連忙舉鐘,鐘口對著黑霧處,喝道︰「爺爺這口鐘威懾妖鬼,百試百靈!」雙掌用力一擊,咚!——震波洶涌,霎時把陰風震散,黑霧化作無數縷黑煙向後飄散,那個山魈也隨之消失不見。
大漢哈哈笑道︰「佛道以金鐘做法器,就是能清世靜濁鎮壓邪魂,你和我斗,真是不自量力。」
那役鬼堂頭領吃了一驚,想不到這口巨鐘有這個能耐,低頭看牛角,見牛角無異,冷笑道︰「若只能驅妖而不能除魔的話,也是無用。」話音一落,陰風重又刮起,那絲絲縷縷的黑煙從四處凝結,轉眼又是一個厲色山魈。那頭領舉刀喝道︰「看你這破鐘能敲幾次?」黑霧往前一撲,大漢連忙打鐘應付,又是一聲巨大轟鳴,黑霧消散,那山魈暫時不見。大漢心忖︰「這般打法,自己法力有限,遲早會精盡人亡,不如現在就走,那女子是搶不到手了。」把鐘口垂下就要撤走。豈知巨鐘擋住了眼目,等得巨鐘一垂,猛見刀光已到頭頂,竟然是那頭領一刀劈至,此時要想舉鐘抵擋又或後退閃開都已不及,危急關頭,只有壯士斷腕!扛鐘的左手往上一抬, 嚓一聲,刀光掃過,一只左手也順勢掉下。大漢悶吼一聲,巨鐘掉落在地,蹬蹬蹬後退,鮮血灑了一路。
那頭領哈哈大笑道︰「怎樣?你和我斗,誰才是不自量力。」揚了刀輕輕敲打腳前那口大鐘。大漢面如白紙,捧住劈斷了的左手一言不發。那頭領忽覺奇怪,此人如此硬氣,這申吟聲是哪里來的,再一聆听,竟是許多人發出,愕然四望,只見自己一眾手下全都倒在地上,人人腳上流血,在那里申吟不止。頭領驚怒道︰「咦!是誰干的?敢把我的手下打傷。」再一看,這些人堆里只有一人站立,端詳著寶劍出神。
「混蛋!真是小看了你這小畜生,想不到手底卻硬,你不要走,讓我的寶貝來招待你,今日耗得很了,正需抽你的精血滋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