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少年公子忽見又有人來,喝道︰「你這小子又想干嘛?難道她的奸夫這麼多,人人都要來奪。」竹簫往後一點,一道勁氣打向方仲。錢文義示警道︰「小心!」連環數劍,逼迫此人無暇他顧。錢文義也不知他是何方神聖,手中留情,不下狠招。
方仲听得提醒,往後一側身,勁氣射空,隨即到車內去抱艷紅。那個公子大急,舍了錢文義,反向方仲奔來。錢文義喝道︰「你不打倒我,休想就走,除非閣下說出為什麼要當街搶奪女子的原委。」一招飛雪昆侖接著一招雪卷狂風,使得都是快劍,寒風陣陣,劍影盡在他左右回旋。
那個公子被逼得左閃右晃,不由怒道︰「你劍法了得又怎樣,不過是個助紂為虐的惡徒,居然甘心替妖狗賣命。」手按簫管,來不及湊口吹奏,手指顫動,在簫管上擊打出一連聲的啵啵聲,十分難听,與方才清音委婉的簫音截然不同。那一聲一聲直入心扉,連同心房一起跳動,一快一慢。錢文義只覺得胸口煩悶,說不出的難受,手中的快劍也就緩了。趁著這個機會,那公子月兌出錢文義糾纏,縱身向方仲撲來,喝道︰「放了那個女子。」
方仲在車門口見那人氣勢洶洶撲來,急把背後寶劍抽出,一劍朝天,刺向那人下三寸,正是攻人所必救。那個公子來得太急,前後不著力,只得舉竹簫來迎。簫管一搭劍尖,方仲手腕一翻,嚓的一聲,把簫管消去一截,那個公子卻也借力橫移,躲開了這一劍,落在馬車一側。
少年公子舉簫一看,手中之物已經是非笛非簫了,罵道︰「豈有此理,敢毀我竹簫。」蹂身欲上,方仲已經舉著艷紅躍離馬車往來路飛奔。
遠處有人扯開喉嚨喊道︰「莫兄弟,你還未回去麼?」少年公子一邊閃避錢文義追來劍招,一邊高聲回道︰「這里有兩個刺頭扎手,大哥快來,那女人要被搶走了。」遠處,兩個飛虎衛和那扛鐘的大漢一前一後相繼奔來。
飛虎衛當先撞著方仲,齊聲喝道︰「放下人來!」鐵虎爪揚起,奔方仲下盤就掃。攻他下盤也是怕誤傷了艷紅之故。方仲托著艷紅縱起有兩三丈高,喝道︰「我是來救人的!」兩個飛虎衛一愕,心道他怎麼會是救人,難道不是一伙的麼?
那個大漢奔過來,大鐘一舉,鐘口對著空中的方仲,喝道︰「小畜生,把女人還我。」兩個飛虎衛又道︰「誰敢傷那女子,我臥虎莊與他誓不兩立。」大漢怒道︰「傷就傷了,你能怎樣?」大喝一聲,雙掌一拍鐘壁,咚的一聲巨響,大鐘發出震波向空中擊去。
方仲但覺狂風撲面,耳鼓轟鳴,猶如驚濤駭浪一般,急忙旋身,把艷紅護在身後,自己強自忍受那一波振耳欲聾的轟鳴。
遠處那個公子以為大漢痛下殺手,大急喝道︰「大哥住手,我等是來搶人的,留個活口。」那大漢轉頭道︰「不能殺麼?你不早說。」鐘口朝下,邁步向方仲跌落之地奔來。兩個飛虎衛齊聲大喝,攔住去路,鐵爪劃過,盡都掃在了大漢的巨鐘之上。大漢冷笑道︰「沒有金剛鑽,休想攬那瓷器活,你這等兵刃,休想傷我寶貝一根毫毛。」那鐘巨大,被他提了來回遮擋,倒也封得嚴嚴實實。三人叮叮當當的打了一會,誰也沒傷著誰。
那個少年公子邊斗邊道︰「閣下是誰?為何來管我的閑事?」錢文義冷笑道︰「你路劫弱女,干這等勾當,我就可管得。」少年公子怒道︰「天下也不知有多少欺男霸女之事,你其他不管,卻來管我?」錢文義手中一緊,凜然道︰「天下事天下人管,我錢文義亦然。」那個少年公子簫音雖妙,簫招卻不敵錢文義,再斗片刻,出招少,守勢多。錢文義怕他又有什麼古怪音律傷人,攻勢疾如風雨,讓他騰不出手來施展。
方仲頭腦被震得嗡嗡直響,落地後不敢多做停留,舉起艷紅就跑。此時無人能夠顧及,只要尋個僻靜處藏身就可安全。後面的大漢想不到方仲受了一擊還是無恙,急忙喝道︰「不要走!」擋了飛虎衛一招後,拔腳追來。兩個飛虎衛也不敢逼人太甚,跟著追趕。
方仲雖是舉了一人還是奔得極快,幾個起落已在數十丈外,正想要不要順道回城還是躲入路旁樹林時,前面影影綽綽又有人來,轉眼奔到跟前,卻是在城里偶有見過的那些面無善相之人。
領頭一人是個虎眼糟鼻的中年男子,嘴角微斜,一幅惡相,見到方仲奔來,喝道︰「站住!」身後一群人紛紛把刀劍舉起,攔住去路。那人道︰「把那女子放下了,給爺爺滾一邊去。」方仲不想多事又急于月兌身,道聲︰「對不住!」縱身飛躍,想越過眾人頭頂。那男子怒道︰「膽敢對我這麼不敬,真是該死!」身形一晃,縱高攔在方仲跟前,大刀舉起,喝道︰「逆我意者,死!」一刀從上而下,勁劈艷紅和方仲。
方仲想不到此人竟是刀不擇人,這要劈實了,二人都要沒命,連忙抽劍在手,橫架這一刀。當的一聲,被這一刀重新劈落地上。那男子冷笑道︰「要想從我這里過,除是褲襠下鑽過去。」手下那些人頓時發出一陣譏笑。
那大漢也奔到不遠,見有人攔住方仲,喜道︰「這是哪里的朋友幫忙,倒要謝謝了。」把裝鐘的大麻袋解開,要來裝人。
前面那男子皺眉道︰「你是邀月堂的人!?堂主這招引蛇出洞真是高明,以一個女子性命來破你等的天籟之音,真是十分劃算。來人啊,不管是男是女,把這些人通通殺了!」手下人吆喝一聲,涌將過來,不分是方仲還是扛鐘的大漢又或昏睡的艷紅,同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