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都不知是怎麼回事,鄭元洪臉面無光,罵道︰「這畜生,不打不走,拿鞭子來。」一旁的白石山弟子有拿鞭子的上去抽了數下, 啪啪一打,那馬更是抖得不成樣子。鄭元洪怒道︰「換一匹來!」
結果連換三匹馬俱是一般,還未到前面,打個照面便四肢哆嗦,哀哀的軟趴不起。
方仲牽著猙獰獸來到眾人跟前,問道︰「可以走了嗎?」鄭元洪撓頭道︰「不如讓我門下弟子步行了去,你們先走一步便是。」玉笥觀觀主道︰「當初說好的,各家一人一獸,你也不能太小氣,要不然,你再出一個弟子。」鄭元洪違拗不過,只得道︰「也罷,便再選一個。」回過頭來,就見跟在身後的白石山眾弟子紛紛後縮,唯恐被挑了去。幾個腦筋機靈的,突然一推前面一個弟子,那弟子往前一沖,被鄭元洪揪住,點頭道︰「你倒英勇,就你了。」那弟子面色大變,哀求道︰「師父,不是我自己出來的,是他們背後推我。」鄭元洪眼珠一瞪,罵道︰「讓你去就去,哪來那麼多廢話。」最終,白石山出兩個弟子,玉笥觀出一道一獸,清嶼島出一弟子一飛禽,人手已湊齊,這一支隊伍離開無名道觀,往積翠山進發。
方仲並未坐在猙獰獸上,陪著白石山兩個弟子慢慢步行,余下二人見了,自然不可能丟下他們先走。方仲于路打听積翠山情況,那白石山的弟子哭喪著臉道︰「道友是不知道,那積翠山去不得。」方仲奇道︰「何謂去不得?」那弟子道︰「你知我為何只在外面巡視,便是因為凡是進了積翠山的人,那就有去無回,見不到半個人影。」
「有此事?」
「我自然不會騙你。你我幾個,這一回是性命危險了。」接著嘆氣連連。
方仲搖了搖頭,說道︰「就算有去無回,也不見得就是失去了性命,被囚也未可知。」轉頭問長相悍勇的玉笥觀弟子道︰「道兄可知那里面情況。」
這人回的十分干脆︰「不知!」
那個清嶼島的弟子把海鳥放飛,就在頭頂盤旋,不時抬頭看這海鳥有無發現。一行人轉眼就到了積翠山外圍,望著郁郁蔥蔥的山谷,就見里面繁花似錦,花香四溢。白石山兩個道人警惕萬分,早早把劍拿在手中,一個道︰「若是大家都進去,恐易被發覺,不如我等分頭行動,約好三個時辰後還在這里匯合。」其余幾人都無異議,那個清嶼島的弟子道︰「我有飛禽監視,密林中反而不便,南面林稀,我去南面探查。」玉笥觀弟子選了東南,方仲朝東,白石山兩個弟子朝北。
分手在即,幾人互道小心,拱手作別。
方仲選的朝東方向就是這繁花似錦處,走了不出數里,散漫野花匯聚,憑空出現一條花徑,蜿蜒曲折看不見盡頭。方仲抽出一張符紙,掌心火一燃,縮地成寸展開,迅疾無倫的順著這條花徑追蹤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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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翠山深處
一座十分寬廣的大樓坐落在百花叢中
樓前掛著積翠樓的瓖金匾額
匾額下,三個女子儀態萬千的站在下方,身後還跟了一群侍女。只听第一個輕啟朱唇道︰「連日來,花徑迷途迷倒了好些個臭道士,不知二位妹妹想怎麼處置?」當中一個媚眼顧盼,笑道︰「自然是好好利用了,肯降服的最好,讓他過幾天逍遙日子,不肯就範的,只能拿來入藥咯。」
排在最下首的女子最是年輕,不過二八年華,面容嬌美,一身水袖藍衣,乍看之下如出水芙蓉,清雅秀麗,使人過目不忘,卻听她軟綿綿帶三分慵懶的道︰「若看得上眼,你們盡管拿去,小妹不稀罕這些貨色。」
前一個女子笑道︰「小妹好大的口氣,莫非我們就稀罕了。再說這次引這些人來,還不是夫人吩咐,我們姐妹這才勉為其難的拿幾個玩玩。」
一身蘭衣的嬌小女子冷笑一聲道︰「捉來的盡管殺了,既然留著,還不是你們眼饞。不跟你們說了,整日介待在這樓里,渾身都軟了。」言罷,裊裊亭亭往樓里走去。
待她走後,另外二女不悅道︰「這才出閣多久啊,就如此目中無人,仗著有些姿色,把旁人都瞧若無物。」另一個道︰「就是,什麼蘭香慧質,夫人把蕙蘭之名給她,實在是過于抬舉。論本事,老娘縱橫時她還不知在哪里苦熬呢。」二女小聲抱怨一番,正要回去,遠處飛快跑來一個僕裝打扮的男子,跪下道︰「啟稟二位姐姐知道,又有人來踩盤子了。」
「哦?是什麼樣人?」
「報說共有五人,暫且不知是何模樣,只是听說不簡單,有些奇特。埋伏的人手一時不敢下手,特來稟告。」
「奇特在哪里?」
那個男子道︰「其中兩個道人倒還罷了,走走停停,猶豫頗多,現在不過行了半里路,遲早會落入圈套之中。可是還有三人帶了騎獸,其中兩個走獸,一個飛禽,速度很快,雖然暫時困在花徑迷途,不過恐怕困不住多久。那個有飛禽的十分敏捷,若不是密林遮擋,恐怕已經沖過花徑迷途找到這里來了。」
兩個女子一听,頓時來了興致,一個道︰「這三人有點意思,你我趕去,各捉一個,還有一個怎麼辦?」
「不如把蕙蘭叫來,讓她對付一個,若是連這樣貨色她都對付不了,看她還怎麼在我們面前威風。」
「姐姐說得有理,我這就讓人跟她說一聲,她若不去,我們姐妹就到夫人面前告她一狀,說她來了之後無所事事,樣樣都要我們操心。」
二女相對一笑,讓身後侍女進去叫這蕙蘭。誰知侍女還沒進去,那里面就有懶洋洋聲音道︰「我已知道了,你們說吧,讓我去捉哪一個?」;